“但那样还是不够。”

古兰斯特已经把饮料都喝光了，但他的故事还没有完结。

“当时的人族虽然已经勉强被承认了，但也只是得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在诸多强族之中算不得强大。我们的祖先开辟出了独属于人族的优势，但其他种族依然有它们自己的优势，更别提由人族研发的炼金工艺和魔纹这些它们也能够用来壮大自身的工具。”

“所以我们祖先那时的情形只能说是不坏，谈不上好。当时有的人已经可以把星轮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了，能够获得这种极限力量的，被我们称为传奇强者，他们是人族的巅峰。但是和很多异族顶尖高手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提到传奇强者的时候，古兰斯特的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洛明枫之前就听卡特说过，高阶之上便是传奇，而这个国家目前有八个高阶，两个传奇，整体实力看上去还挺强的，但可惜却内斗起来了。

“当时的祖先们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奴隶了，在获得了能够证明自身的力量后，便有了更高的追求，但当这份追求的道路走到尽头时，内心的渴望就不得不让他们另辟蹊径。”

暂停了下，古兰斯特的眼神转了转，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措辞，“然后便是信仰神明的时代，我不信神，对这段历史不太感兴趣，所以不怎么了解详细情况。”

然后他继续说道，“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部落突然宣布他们将信仰神明，自已将居住地改成了圣地，并颁布了一套粗糙的信仰体系。那也是如今教会的雏形。”

“当时的其他人都只当是个笑话，因为在以前还被奴役的时候，很多人族部落也会拜他们的宗主族为神，所以其他人都认为那伙人的膝盖太软了，又找了什么比较强大的存在来当神作为靠山。”

说到这里，古兰斯特突然停了下来，问了洛明枫一个问题，“阁下，你相信世界上会有神吗？”

洛明枫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回答道，“抱歉，我是个无神论者，我们部队基本上也都是无神论者。说句比较实在的，在我看来，哪有什么神，不过是比我们多掌握了一些未知力量的存在罢了，本质上又能差多少呢。”

听到这话，一直安静充当翻译机的王思源都忍不住多看了自家队长两眼。

古兰斯特笑了笑，“真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跟你们不一样，有这种想法的人，在我们这个世界，现在很少很少……一切都源于那个最先信仰神明的部落。”

“据传，在某个夜晚，那个部落中突然出现了足以照亮整片天空的巨大光柱，将整个区域全部笼罩住，一直持续到黎明到来，而光芒散去后，那个部落的人都……进化了。”古兰斯特明显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更加合适。

“嗯，什么意思？”跟古兰斯特还带有点颤抖的语气不同，洛明枫一直都比较平静，只是当个神话故事来听，虽然这应该是真的。

“那些家伙突破了人类的桎梏，得到了更强大的力量，更长久的寿命，他们自称为使徒，是神明授予旨意的领路者，带领人族走向正确的道路。”

“他们说，向神明献上自己的信仰，遵照神明的旨意行事，坚持不懈地苦修，便能够得到神明的青睐，成为神仆，也就是他们自己，使徒。”

“哼，在我看来，他们这和之前成为异族的奴隶又有什么区别？”

“但已经进化过的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些人四处传教，为人们展示神明的伟力，这让很多人都去尝试，也确实，不少人都获得了更强的力量。”

“接下来的发展就很自然了，教会凭借着数量众多的信徒和广袤的实际控制领地，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人族最强的势力。在其中，即便是最普通的使徒，也拥有人族传奇强者的力量，而更厉害的使徒，则可以打败其他异族的顶尖高手。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人族的确在教会的带领下，成为了这个世界雄霸一方的存在，没几个异族能够成为对手。”

“那……按你这么说。”洛明枫趁着他停歇的空隙，问出一个很关心的问题，“只需要信仰那种存在，就可以获得力量，那为什么不所有人都去拜神，都变成使徒呢？”

传奇强者的实力和使徒的实力都不清楚，但退一步讲，假如人人都是高阶战士，其他异族还有自主生存的份吗？

古兰斯特摇了摇头，回答道，“想要成为使徒没那么简单，普通的信仰者只能得到微弱的力量加持，与原本并无太大差距。想要得到更强的力量，就需要奉献更多的信仰。如果要成为一名使徒的话，要经历的考验与磨难，据说可是相当恐怖的。所以在教会成立初期，使徒基本上还是那拨人，后来发展到强盛时期，教会的领导人开启使徒选拔试炼，每隔一段时间就选拔一次，听说每次至少几百万个试炼者，但最后能选出五个都算多的。”

“然后那些成功者还会经历神明主持的难以想象的考核，最终得到神明的注视洗礼后，便能够完成进化，成为使徒。还有一种说法，使徒是有资格成为神明的存在，这条道路的尽头就是被招入神界。”

“正是因为如此严苛的条件和微小的概率，所以哪怕最后的报酬再怎么丰厚，绝大多数人都只是粗浅的信仰，得到一份微薄的额外力量罢了，所以才没有造成我们人人都信教的场面。”

“随着发展到后来，突然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教会分化了，大概在几千年前，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使徒是能够与神明对话，直接获得旨意的，但是在那段时间，使徒们听到了不同的神谕，内心的信仰又让他们坚信自己是正确的，自己听到的才是对的，自己所信仰的才是真的，于是，整个教会展开了数十年的内斗，范围一度概括整个人族，甚至可以说是影响到了整个世界。”

周围很安静，寂静的氛围令这场心灵的交流开始变得有点压抑。

“后来教会分裂成了两派，一派是信仰明神为主的天启教会，一派是信仰末神为主的末纪教会，双方明争暗斗不止，连带着整个人族都分成了几大派。天启势力，末纪势力，中立势力，还有一些其他在夹角缝隙之中的不知名势力。”

“而我们凯雷米亚王国，就属于中立势力，不参与教会争斗，主要以秘法会为中心。”

“但是，我们国家的莱尔亲王，为了谋权篡位，竟然借助了一位末纪使徒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