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如此绝境，虎和风全身紧绷，将他的感知异能发挥到极致，他确信能从中寻找出脱离困境的方法。也就在这一刻，他几乎忍不住要睁开眼睛。一种他从没有感知过的独特感官映入脑海，周边的事物竟然无缘无故的凝固了那么一瞬间。即将临身的锋利刀刃，甚至包括身后不远处的山间寒雾和飞流而下的瀑布激流，感知异能的紊乱导致，双脚踏空快速下坠的不适感姗姗袭来，然后，一股冰冷的山泉冲入他的口鼻中，他手脚乱舞的在水中挣扎，好在水潭不深，他佝偻着身将头抬离水面，剧烈的咳嗽舒缓了口鼻间的火辣，四周惊叫声乍起，当一个惊呼的身体落在他的身旁，他才发现他的感知异能恢复了。

是龙自邦。此刻胖子泡在水中，嘴里喃喃细语：“疯子，那是什么？”虎和风闻言睁眼抬头。一面黑色的土墙映入他的眼帘，不，不是一面，而是一个高大的黑色围墙将楚家那位老者围在了中间。包括老刘头在内的那二十名老兵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随着地上的黑土波浪上下起伏，推向四周。

此刻，光头矮个子高俊躺在地上，用手捂住咽喉处喷涌而出的鲜血，他的那柄锯齿宽背刀丢在一旁。所见之处一片漆黑，但他能听见声音。就在他的身旁，朝夕相伴的楚媚没有了往日的媚色，两脚乱蹬，撕心裂肺的哭嚎，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高俊已经没有时间和力气去想，他就要死了。

困在其中的楚凌霄紧皱双眉，点燃火折子。他幽绿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黑色围墙，伸出手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轻易去触碰。“是墨…墨坤灵吗？”楚凌霄开口问。或许别人不知道，但跟墨家同为千年灵修世家的楚家怎么会不知这是什么呢。

楚伯园俩兄弟在逃，就在虎和风从十拿九稳的围攻中突然消失，楚媚的利刃划开高俊咽喉的同时，楚凌霄向他们发出逃离的手势。趁着众老兵没有反应过来，两人丢下人质转身向不远处的树林中逃去。此时，他们可以确定柳清荷来自比武修世家更可怕的灵修世家。而只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回楚家，自会有人上门讨要说法。所以对于他们而言，逃出去才是最最正确的选择，可他们没跑多远，前方陡然出现一个黑色深坑，没等他们发出惊呼，兄弟俩的身影消失在黑洞里。

围住楚家老者的黑墙像活过来一样向外扩张，将老兵远远驱赶，直到将所有的楚家人围在里面，楚家兄弟俩也被从地底丢到了楚家老者的身边。

可惜这一切只有虎和风能感知到，高大的黑墙阻挡了众人的目光。但没法阻止虎和风的感知。黑土墙内，站在楚家人面前的，正是柳清荷的母亲，自己的师娘，外人眼里的那个平静温婉的柳婶。

“是你杀了他。” 楚媚第一个跳了起来，抓起身边沾染她丈夫鲜血的短剑，刺了过去。

“楚媚，住手。” 楚凌霄急忙喊道。

“柳清荷是我的女儿，你们准备把她带到哪里去？”

黑土迅速包裹住楚媚的身体，而她的短剑此刻临空抵在她的咽喉处。

“墨家坤灵，我们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楚凌霄摆动双手。来人的身份不难猜测。墨家的族长，因为墨家历代的族长也是那一代的后土坤灵，拥有地动山摇的能量，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所以，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儿，你们就准备把她送去给人陪葬。” 柳婶仿佛是在拉家常，不紧不慢，平淡从容，“楚家也是千年传承的世家啊，何时懂得屈从世间的权贵了？”

“杨权是光熙帝国皇族后裔。” 楚凌霄只能解释道，“我们拒绝不了。”

“哦。”柳婶没有想到是这样，指向楚媚的短剑随着黑土的退去，掉在地上。

楚凌霄长出了一口气。

“一晃千年，没想到又纠缠到一起。” 柳婶轻叹一声，千年以前，墨家是光熙帝国的国师一脉，楚家镇守当时的都城，随着青龙圣祖和鸿溪部落的入侵，那一代的墨家坤灵战死，楚家败走落叶城。光熙帝国就此灭亡。没有想到，各自的后代会以这种方式交织在一起。如今这件事，楚家跟墨家并无瓜葛，“你们走吧，告诉杨权，墨家一定奉陪。”

“谢过墨家坤灵。” 楚凌霄弯腰行礼，他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已决定立刻赶回落叶城，至于杨权那边只能说声抱歉了，私自跟墨家坤灵结下血仇，他们光熙的皇族长辈们决不会饶过他。

“还我男人命来。” 楚媚见对方转身，用黑蛇鞭卷起地上的短剑，刺向柳婶的后心。

“楚媚，不要。”楚凌霄发出惊叫。

黑色残影一闪， 一切还是晚了。黑土将她的短剑送入她的胸膛。楚媚抽搐着躺在高俊的身旁，目光涣散，喃喃道：“没有你在身旁，还不如一起死去。”这是她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

楚凌霄身形没停，眼中绿光如电，射向柳婶的双眸，一对枯爪抓向她的咽喉。此时，他不再顾及，复仇的火焰将原本的恐惧燃烧殆尽，楚伯园兄弟俩一声不响的从两侧包抄。楚家人不惧死亡，不管是带给别人，还是留给自己。

第85章 墨家坤灵

虎和风湿漉漉的站在水潭边，目光直直盯着黑墙，柳清荷正伸出手想将他拉上岸，一旁龙自强却被龙自邦拽进了冰冷的潭水中，兄弟俩在水中相互瞪着。老兵们则有条不紊的救治伤员和昏迷不醒的战友。

墙内，胜负已分，生死已定。楚伯园兄弟身躯不自然扭曲着，黑土正从他们的身上悄然退去。楚凌霄没有倒在地上，双手向前努力的伸着，黑土包裹着他的全身，挤压着他的身体，他的骨头正在被一寸一寸压迫，黑土覆盖的面部，显露出狰狞的表情，七窍之中渗出鲜血，让那里的黑土更加黝黑。

柳婶转过头望向虎和风所在的方向。楚凌霄脸上的黑土退去，露出他干瘦的脸庞，“墨家坤灵，我能求你一件事吗？”话语间，从他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中流出黑色眼泪，接着黑色眼泪又倒流了回去。

柳婶沉默不语。

“看在千年的交情上，将我们送回楚家。”他痛苦的扯动嘴角，他并不担心墨家坤灵会拒绝，因为楚家一直被墨家压制着，千年以前如此，如今他用性命作为代价，所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楚家不缺野心，可即便光熙皇族再羸弱不堪，楚家也没有任何机会取而代之。

柳婶微微点头。

楚凌霄努力低下头歪向他唯一的女儿倒地的方向。黑土压断了他的脊椎，他的头彻底歪了下去，气息全无。

黑土翻滚，将楚家五人的尸体带入地下。柳婶最后向虎和风等人的方向望了一眼，身影突然消失不见，接着黑色围墙也快速消失，一切又恢复原来的模样。昏迷的老兵们都已经苏醒，众人望着这片空地呆呆出神，邢家老大在老瞿头的提醒下，打扫完战场，跟虎和风等少年嘘寒问暖几句后，便招呼着老兵们各自散去。虎和风等人沉默着往回走。明天一定会有更多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娘。”柳清荷快步跑进房间，寻找了一圈，发现母亲正呆立在厨房炉灶前，“娘，你到哪里去了？”她的眼眶红了起来，语气中夹杂的些许埋怨。

“我去菜地弄点新鲜蔬菜。”柳婶怜惜的摸着爱女的头发。

虎和风踌躇不安着走上前，眼前的柳婶又恢复原有的慈爱，正指挥柳清荷将起锅的青菜端向前堂。他恭恭敬敬的行礼：“师娘，我回来了。”

“嗯。”柳婶不动声色的答应，投去柔和的目光，吩咐道，“去吃饭吧。”

院外，熊天宝不满叫嚷着，还是被熊婶硬生生拽回了家。

三兄弟重新坐在了桌子旁，原先的饭菜虽然凉了但还在，原有的氛围却再也找不回来了。他的目光在龙自邦和龙自强的脸上交替。只见两人紧绷着脸，低垂眼帘，互相之间不理不睬，在刚才两人肯定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的手摸上了他的青着。其实他并不想去谈，因为他满脑子是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但，他的目光投到刚刚端上一盘菜后，款款坐下的柳清荷的身上。

“强子，你还不想跟我们说说吗?” 他挤出一丝笑容。

“阿和哥，我给熊天宝的那个玉佩来自隐龙司。”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龙自强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差点酿成大祸，“我是隐龙司右都监中郎将，主要负责圣水联盟方面的情报收集。”

龙自邦冷哼一声，龙自强顿了顿，瞥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自从阿和哥在生辰宴上提到金树灵泉后，一天，奶奶将我叫了去，当时大伯也在，他们让我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情。”

“所以你成天往镇北侯府里跑。”虎和风收起笑容，但很平静。

“我当时以为是清荷姐告诉你的，大伯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你在镇旭都城中所有的行为都在隐龙司的监视下。”

“你一直围着我，就是想从我的嘴里套出秘密。”柳清荷见提到自己，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是的，”龙自强低下头。撕开真相很残忍，特别是对面前这位女孩子，“后来在夕照洞，阿和哥说那只是一个玩笑谎言，我想着回去后就将这事告诉他们，可没想到针对阿和哥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金树灵泉是什么？为什么他们也想要?”龙自邦问。这个问题也是虎和风最想知道的。从他们如此紧张，大费周章来看，似乎真相并不是如银面所说那样。

“大伯跟我说，他也不清楚所有秘密都在青龙祖祠宫。”龙自强抬头， “是青龙圣祖想要阿和哥口中的金树灵泉。”

“围攻镇北侯府也是圣君的意思吗？”柳清荷脸上不太好看，沉声问道。

“不是，他们事先知道有人会围攻镇北侯府，让我留在阿和哥的身边，也派出人手在暗处保护。” 龙自强满脸愧疚扫过众人，“后来保护府邸的军队没有及时出现，我刚开始以为是计划出现纰漏，后来才想通，是有人想要借别人的手要我们的命。”

龙自邦默默站起，转身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众人忙将他拉开，龙自邦指着龙自强骂道：“我们一直把你当成生死兄弟，你却处处算计我们。”

第85章 墨家坤灵

龙自强捂住脸，眼中含着泪，狡辩道：“我只是隐瞒了一些事情，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们。”

闻听此言，众人都选择沉默，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柳师父和众护卫们被下毒，我真的不知道。” 龙自强感觉不再受到信任，急急开口解释，“我也发现情况不对，我也想过把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但我害怕你们不相信我。”

“所以，你将玉佩作为见面礼给了小宝。”虎和风冷静的分析，“但没有想到玉佩会被小宝拿了出来，重新回到镇旭都城，最后引来楚家和杨权的杀手。”他不想再谈镇旭都城里的事情，他看到柳清荷眼中的痛苦和悲伤。

“你是没有算计我们，你只是看着大家受到伤害，却选择闭口不言，你这算是兄弟吗？” 龙自邦怒骂着，可他心在痛，在滴血，并不全是因为面前的龙自强。

龙自强也怒了，一时口不择言：“奶奶和伯父交给我的任务，我能怎么办？”这句话说完。只见龙自邦的眼眶红了，泪水悄悄滑落。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龙自强半张着嘴，他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残忍的揭开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不禁悲从心起，趴在桌子上抽搐哭泣起来。

无眠的夜悄然过去，军户堡一如往昔的迎来平静的清晨，农夫们下地干活，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相互追逐玩耍，就好像昨晚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场厮杀。

“和风，你跟我出去一趟。” 柳婶在院外的大石头上找到了虎和风。

虎和风点头，他很想知道那个秘密，他从没有听柳叔谈起柳婶，甚至他通过柳清荷的身手也猜测过柳婶应该跟柳叔一样有不错的身手，但他绝想不到柳婶会表现出如此恐怖的能力。龙自强走了，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悄悄的离开。龙自邦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房顶发呆，谁叫都不理睬。柳清荷被派去安慰熊婶，否则，熊天宝可能一辈子别想走出他家的后院。本来柳清荷要拽上虎和风一起去。在感知柳婶投过来的眼神后，虎和风想了一个理由拒绝。

柳婶带着虎和风来到昨晚瀑布前，吩咐道：“闭上眼睛，也不要去感知。”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虎和风寻思中全身猛的一沉，又是昨晚的感知异能紊乱不堪，等他再次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一条大河，河水平缓清澈。

“往这边走。”柳婶带着他走在河边的浅滩上。不远处一个小小的码头，停满了船只。虎和风仔细观察，并没有看见很大的商船，反倒是船体较小的平底货船更多一些，装满山货的马车停满滩头，山民们光着臂膀，低着头扛起货物稳健的穿过码头，踏上跳板，随意的将货物丢进船仓里，不时传来货主们的训斥声，提醒货物不能摔。山民们闷声不语，手中的货物还是摔的啪啪响。货主们的唠叨更甚，其中一位山民实在听不下去了，抬头大声回上一句：“这些货物，都是从山上滚下来的，要是能摔坏早就稀烂了。”无可辩驳的回答让货主们气歪了鼻子，也引来山民们肆无忌惮的大笑。

“师娘，这是哪里？”

“赤水河上游，过了那座桥就进入武凤关的辖区。”顺着柳婶的目光，虎和风在码头的上游，看到了一座用小船搭建而成的浮桥。浮桥的旁边驻扎有一座军寨，一个斗大的“虎”字军旗迎风飘扬。

“师娘，我不想回去。”在没弄清身世前他选择远离。

柳婶意外的瞥了虎和风一眼，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淡然回道：“里面的将领是墨家人，你的身份我不会说。”

“您怎么来了。” 满脸惊喜的墨道清将两人迎进军寨。他的年龄应该不到二十岁，白色武士服，外披黑色皮甲，肩膀宽阔，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灵动有神。

赤乌寨，这所军寨叫赤乌寨，虎和风的目光从寨门移开，跟上柳婶的步伐，他是第一次走进军寨，不禁好奇四处张望。军寨不大，用山石围成寨墙，寨门正对着那座浮桥，两侧的营房坐落的整齐有序，营寨的空地上，他看到演练军阵的长枪壮丁、磨砺战刀的工匠、整理箭羽的弓箭手，修补铠甲的将士，在他们即将走进的房子旁，几名骑兵正挨个检查战马的马蹄。

“出什么事了？” 柳婶则感觉到整个军寨中的紧张气氛，落座后便问道。

“草原蛮族已经南下，正在攻打青戊关，接到虎帅的命令，我们被抽调到翊锋寨一带防御，今晚就出发。”墨道清一边倒茶，一边说，“语狐叔送来一封信，我正准备派人给你送去呢。”

虎和风听到前方燃起战火，忍不住问道：“我们能守住吗？”

墨道清看了他一眼。柳婶介绍道：“这是柳家内侄。”

“柳兄弟，你可能不知道，虎帅和长公主建造虎门五关以来，从没有人可以突破防线。” 墨道清露齿而笑。

“虎帅和长公主还在武凤关吗？” 柳婶问道。这是虎和风最想知道，却最怕知道的问题，对于自己的失踪，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长公主回镇旭都城了。” 墨道清小声说道，“这还是语狐叔告诉我的，说都城出现大的变故，长公主急急忙忙赶回去了。”

“那虎帅呢？” 柳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虎和风。

“虎帅应该还在武凤关，不过也快赶往三重谷地了，这次的主战场就放在那里。”

“你们走了，这里怎么办？” 虎和风眼神慌乱，低头掩饰，随口问上一句。

“交给附近军堡的老兵们。家主，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弄清楚虎和风的身份，墨道清用上了墨家的称呼。他转身准备赶往后院，却被柳婶叫住，“先不着急，你去准备五副棺椁，送到河滩，然后找艘大点的船。”

“好。”墨道清点头答应。他很聪明，知道不该他问的，就不要去打听。

装着棺椁的船只离开了码头，它们会在污凌关码头遇上楚家的商船。只要将信转交给楚家的人，没有人会难为你。船主闻言小心翼翼将信放进怀中。

“师娘，你跟楚家认识。” 船只离开码头，慢慢驶向河道。虎和风收回目光，他刚才看到收信人是楚家家主楚蚺豪，

“嗯。两家有着千年的恩怨。” 柳婶坐在河滩边的一块石头上，缓缓展开弟弟的来信，墨语狐在信中讲述了柳忠毅战死的前因后果，其中特别提到柳清荷一怒之下杀了庆崇侯的世子，虎和风带着她逃离都城。

虎和风等柳婶将书信叠好放入怀中，便坐到她的身旁，迎着湿润而凉爽的河风，问道：“师娘，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能力？”他有太多疑问，但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师娘是继银面后，他所遇到的跟他一样拥有异能的人。以墨家上千年的底蕴足以解开他的疑惑。

“你所拥有的能力呢？”柳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你能解释清楚吗？”

虎和风低头想了想，最后无奈苦笑道：“我不清楚，不知不觉它就出现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拥有它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拥有。” 柳婶的目光转向河面，那艘船正转过山脚，从她的视线中慢慢消失，“没有人能告诉你，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该去哪里寻找？”

“从它最开始出现的地方。”

虎和风跟随柳婶的目光望向河对岸武凤关的方向。

“和风，你恨他们吗？”

“谁？”对柳婶的问话，虎和风明显一愣。

“圣君还有太后。”

虎和风沉默良久，才问道：“师娘，我该恨他们吗？”

“没有应该还是不应该。” 柳婶指指他的心口，“问问它。”

“我不清楚，只想远远的躲开。”

父母呢？为什么也要选择躲避？柳婶想想还是没有问出口。面前这位少年心中有顾虑，虽然他隐藏的很好。等这场战争结束后，再想办法劝他回去吧。

“每一代墨家都会出现一个坤灵。” 柳婶终于将话题引到墨家的传承上，“没人知道会是谁，直到它会突然出现在某个人身上，而我就是这一代的那个人。”随着她的招手，一股黑土从地底冒出，在阳光下，虎和风这才看出那根本就不是细土，而是一种细如米粒的黑色蠕虫。

熊婶在柳清荷的劝说下，将熊天宝给放了出来。

虎和风跟柳婶在太阳下山前赶回了家，一进家门。“娘，你们去哪里了？” 柳清荷埋怨着嘟起嘴，在母亲身边，她还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性，特别是她带着熊天宝在军户堡找了整整一天。

虎和风将柳婶随手抓到的一只野山羊丢在院子里，开口解释道：“师娘带我到山上转了转，刚好碰到了一只山羊就追了下去，结果迷了路。”他答应替师娘保守这个秘密,连柳清荷都不能泄露，尽管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具体的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