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人冷笑起来：“原来是说客，放着好好的人族俊杰不做，偏要做外族的狗！真是难为你们了，还能找到我们这样的老家伙！”

说着，老人凭空消失，只是留下一句冷酷无比的话：“滚吧，你这人奸！要是再在小山城出现，就算冒着被规则惩罚，老朽也要将你抹杀！”

竟不给叶剑兮丝毫解释的机会，就这样径直地离开了。叶剑兮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郭，叹了一口气。

“小子，弄巧成拙了吧？直接说楚北兮是人皇不就好了？”，人皇阁冒出来，话语之中带着讥讽。

叶剑兮没有回应它。以他对楚北兮的了解，如果这些人真的认为她是人皇，并将之作为人皇来信奉的话。那么最后，就算楚北兮不愿意做这个人皇，她还是会选择当人皇的。所以，叶剑兮知道，有些事情一开始就得说清楚，这是不能妥协的原则，虽然会让事情的难度一下子增加许多。

“小子，这就是你对待前辈的态度？难怪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楚北兮要你这废物有什么用？”

叶剑兮瞥了人皇阁一眼，语气生疏道：“前辈还请见谅。”

叶剑兮自然知道，在他劝说之前那位老人时，甚至在那位老人发生误会之时，人皇阁只要一露面，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但是它只是沉默着，它为什么沉默着？

当然，它的沉默也是叶剑兮愿意看到的。

楚北兮是何等通透的人儿。如果说秦如儿只是可能看透人心的话，叶剑兮一点也不怀疑楚北兮可以看透人心！楚北兮这样的人儿，如果不是至诚，如何能让她触动？

楚北兮既然现在还没有选择接受人皇，那自然是不想要的。至于原因，叶剑兮可以猜，但是他不必猜。因为他也不希望楚北兮背上这样的重担。

叶剑兮深知，可能他现在的一些些微的细小的行为就可能影响未来的楚北兮的思考和权衡。如何能不深思？又怎能轻易取巧？

何以不行那小道，非要走这远途？

人皇阁又在念叨了起来。大抵上说的是，只要叶剑兮可以认个错，它就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出面帮助叶剑兮整合人族的力量。反正大家都是帮助楚北兮做事情的嘛。

索性就当叶剑兮不愿意道这个歉吧。这可把人皇阁气得牙痒痒，说叶剑兮不识大局，不知好歹。

它以权术策御叶剑兮，多是跟在历代人皇身边耳濡目染习惯的。

在人皇阁看来，叶剑兮是一个聪明人，而且没有多少傲气。他应该是识得大局的，但是他不明白，叶剑兮为什么就不服这个软，非要选那条难走的路。最后的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人皇阁想，既然叶剑兮这样不识大体，那么它是不是就迁就叶剑兮一下，稍微屈尊降贵，干脆就出面帮叶剑兮好了。只要以人皇的名义聚合起人族的力量，只要这股力量为楚北兮所用，那么楚北兮就是人皇！

这应该也是楚北兮的想法。不然，人皇阁这样的重器，就算残破，又怎么会交到叶剑兮手里来？它和叶剑兮一起来整合人族力量，双方的话语权应该是平等的，没有一个谁服从谁的说法。想着想着，人皇阁的思路越发开阔。它并不一定要和叶剑兮合作呀，完全可以自己拉起一面旗帜来……

没有办法察觉到人皇阁的想法，他沿着道路慢慢离开小山城的范围。在正元域时，叶剑兮就发现，这些城主的手段诡异莫测，并不能单纯地以实力境界来考虑。小山城的城主，就算抛开他城主的身份，也是一位不知道什么年代自斩下来的人，具体有着什么样的手段，叶剑兮可是一点儿也不知晓。心中忌惮，自然也无需言说。

叶剑兮不会去试探那位人族老人是不是真的会像他放出的狠话那样斩了自己。不要去挑战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的坚决，就算前方可能是一件让他悔恨终生的事情。而且，叶剑兮既然决意整合人族力量，那么未来也许还会再见的。叶剑兮也知道现在的他相比于整个人族的渺小，但是他只是一个代言人，而且他要做到的也只是整合他可以整合的那一部分。至于其他的，只要随着叶剑兮他们强大起来，自然会望风归附，这就是大势！

叶剑兮现在要做的就是立起一杆旗！这杆旗为楚北兮而立，却得是人族的名义而不是楚北兮的名义。就算楚北兮有意承担，叶剑兮也会用在北境相似的理由去劝阻她。

难道偌大的人族，没有一个人皇便是一无是处吗？

叶剑兮看着前方无人的道路。人皇阁他们属于英雄的时代，英雄总会惜英雄的。但是英雄对于草民又是什么态度呢？他们愤懑这个时代的人族，不理解他们的懦弱。但是现在的人族就是错的吗？先人战败，是先人的错还是后人的错？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叶剑兮尽己所能地不去思考。

总之，对于那些英烈的先辈，叶剑兮心中尊敬。但是，并不服从！叶剑兮有着自己的主见。

这是一条可以分离的道路，人皇阁在犹豫要不要在这里和叶剑兮分道扬镳。楚北兮的态度让它看不懂，这些后来人的思想更是让它觉得难以理解。它不确定，如果它独自扯起一杆旗帜，会不会得到楚北兮的认同？

它不是人皇，它只是人皇阁的器灵。如果是人皇，或许并不会在乎所扯起的这杆旗帜能不能得到楚北兮的认可。他们应该在乎的是，如果人族需要一个人皇，那么人族一定也需要一杆旗帜！

人皇阁还是没能下定决心独自离开，它还是希望叶剑兮可以低头，那样的话，他们一定就可以最大效率地聚合起人族的力量。在楚北兮号召的时候，他们一定能从战而起！

人皇阁相信，这个时代的人族或许有些浑噩，但是它一定还是存在英雄的！人族之血，从来都是热的。

它跟着叶剑兮一起行走在这黄土的道路上，唾弃这效率低下的行进方式。叶剑兮当然没有理会人皇阁的不耐烦，也不会和它耐心地解释，它所看重的历史，最开始就是在比这还不如的道路上行进出来的。

聚起残旗和败军，意义能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