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她倒也不隐瞒，对我说：“当时的我也很好奇，天道为何如此，直至很久以后的后来，我才忽然想了个明白……”

“在阿婆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便告诉过我，我的身份特殊，无论这一世，还是生生世世，只有别人跪我，没有我跪别人。”

“在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够承得住我这一跪！”

“我起初，一直是不相信的……直至后来阿婆点破，我猜猜出了其中的端倪。”

“我想，大概是天道在我那一跪之下，发现了什么东西，从中看出了我的身份，权衡利弊之后，才会选择暂时放过我吧。”

“暂时？”我诧异地问。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点头道：“确实只是暂时……”

“在这之后的事，即便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猜到，我当年那样费尽手段地想要为沈知言复仇，将他当作了我命定的仇敌。”

“我后来做的每一件事，为的都是拉他下马，你觉得……像他这般想要扫平一切障碍的苟且之人，又怎么可能，能够放我一条生路呢？”

“他之所以没有明着杀我，不过是不想沾上我的因果，想借别人之手罢了，你以后就会知晓这一切了。”

她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莫名地带上了几分，我怎么都捉摸不透的落寞之意。

我听后整个人沉默了很久，很久。

不是因为敌人太强，我自己太弱。

而是……

而是，即便她没有明说，我都能够想象得到，这么一双操控世间的双手，将我是视作了敌人，即便只是假借他人之手，当年的我，往下走的路……

到底能有多难！

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顺着她的话，接着又问出一句：“可是在这之后呢？阿婆告诉了些许，关于你我身上的秘密，难道就只有这些吗？”

残念被我问得呼吸微微一僵，不知是她真的不知，还是有些什么事情，想要先瞒着我，让我以后再知道。

她想了一会儿，才说：“大概就这些了。”

“总之，阿婆这一路上帮了我很多很多，多到我觉得……”

“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要是……要是你还能见到，一定要替我对她说一句谢谢！”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那抹，一直有些驼背，却给了我无数温暖的声音。

我说：“如果还能再见，我一定会的！”

只是……

还能见吗？

七年前，是我亲手将外婆下葬的呀。

我不想再揪着这么沉重的话题，脑海中忽然想到一抹消失已久的身影，赶忙对残念问出一句：“对了，你知道陆行遇现在在哪嘛？”

之前算卦的时候，算出陆行遇就在鼠精的附近，我一直都没能找到他。

而那鼠精又说，她之所以能够骗过陆行遇，还要多亏了我。

说明陆行遇很有可能也进了幻境！

而我在幻境里看见了那么多东西，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害怕陆行遇也看见了我看见的那些事情，看见了我曾经与沈知言相知相识的那些过往……

我自问自己对陆行遇还算有些了解，自然知道，倘若他真的看见……

以他的性格，怕是很难收场。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问出这个话题时，她的反应竟然显得有些回避，竟然尴尬地回了我一句，说。

“时间宝贵……”

“我建议你不要把心思放在别人的身上，无论后面会发生些什么，你还是听天由命吧。”

“趁着我还没消亡，与当年有关的事情，我能够知道的，我劝你赶快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