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城被他问得有些心虚，深吸了口气后，这才接着又说：“有些确实只是听闻，但是有些……也确实是我亲眼所见！”

陆行遇似是预料到了柳云城会这么回答，难得地耐着性子，对他又道：“我记得曾经有段时间，她与你们东北五大仙家走得很近，特别是与你们柳家——”

“你觉得，依她那清高的性格，若想杀了你们练功，又何必接近你们？又为何不将你们这些修为高深的全都杀了，反而杀点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能提升什么修为？”

“况且，那个柳凤蝶，当时与她的关系，你们该是多少猜到了一些，不是吗？”

“无论你们是为了掩盖柳凤蝶对自家，对其他家做出的恶行，只能将脏水泼到柳清影的身上，从而保全柳家在江湖上的地位。”

“还是觉得外面有很多传言，说柳清影杀了你们柳家很多人，而你们为了面子，只得当那出头鸟，将柳清影视作仇敌，都是极蠢的决定。”

陆行遇会知道这么多，连我都还没搞清楚的事情，是我没有想到的。

毕竟……

我之前真的以为，我杀了不少人呢，搞到现在，是柳凤蝶顶着我的脸，在那贼喊捉贼的给我泼脏水呗？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陆行遇的话说到这儿后，忽的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意味深长地对着柳云城接着又道。

“我不是柳清影，没法替她做出任何决定，但她向来行事厚道，以德报怨，而你们柳家除了发了个江湖追杀令，给她制造出了些许麻烦以外，还没惹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该是还有挽回的余地。”

“你是柳家为数不多还清醒着的聪明人，也该知道审时度势的重要性，明明不是她做的，却要扣在她的头上，她只是囚了你们老祖，又没有杀他，真的要因此搭上整个柳家吗？”

“嗯——？”

陆行遇双眼微眯地看着柳云城，看似是威逼利诱地让他做出一个选择，眼里的杀意却是毫不遮掩。

仿佛他直接亮出自己和胡七爷私交的这张暗牌，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柳云城不是笨蛋，自然知道，他被陆行遇架在火上烤了之后，要么生要么死，压根儿就没有别的选择。

许是被逼到绝地的真情流露，柳云城视死如归般地闭上双眼，长叹了口气，说：“我向来不喜柳凤蝶在族中的所做作为，一直觉得将她留着，定会酿成大错，又因为她和柳娘娘之间，那点微妙的关系，想留她一命。”

“我本以为，当年力排众议将她的魂魄封印在禁地之中，便可保柳家太平，为柳家谋得一张暗牌，却不想，竟还是让她钻了空子，不仅勾连胡家逃出了禁地，还意外寻回了老祖，彻底改变了她在族中的位置。”

“如今会让柳家陷入这般境地，不过是我太过守成，既要又要，又当又立，投机取巧的什么都想为柳家争取，却是好像，什么都争取不到……”

“我知我心思过多，也知你们以德报怨，是在给我选择的机会。”

“只是……”

“如今的柳家，已经不是靠我三言两语，便能逆转局势。”

“况且，被抓走看门之仇，没发生在我的身上，我能轻易说罢，老祖却是耿耿于怀，甚至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也要一洗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