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参与的？”

按住胳膊这事已经与范中原说的对上了，这个曹二瑞就算不是主谋也应该与主谋非常熟悉，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卖力！

曹二瑞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作为帮凶，虽然够不上死刑，但至少也得关不少年。

“不说？好吧，看看你们谁先立功，反正当年有不少人呢！”

警察一直在给他灌输一个同时提审很多人的假象，似乎不论他交不交代，自然有人承受不了心理压力会交代。

“别跟他浪费时间了，赶紧的过来帮忙！”

当审讯室里正在僵持的时候，一个抱着文件夹的民警匆忙推开审讯室的门，喊着负责曹二瑞审讯的警察去帮忙。

“咋了？”

审讯室里的人都懵了，这又不是大杂院，怎么还有人随便来串门？

“和他一块带回来的人交代……”

进来的警察贴在同事耳朵上小声说着什么，听的人表情逐渐轻松，脸上都挂起了微笑！

“那成，把曹二瑞送回去，单独关押，别忘了把脚镣给他戴上！”

脚镣是重刑犯、死刑犯的标配，哪怕是在号子里面也不会给他们解下来。

“等等、等等，我交代、我交代……”

曹二瑞急了，敢情一块被逮的家伙把脏水都泼自己身上了，他知道戴脚镣是啥意思，如果再不交代可就真交代了！

“你甭说了，我们都知道了，等会我们通知你家里给你送床被子来，反正事已至此，你也别往心里去，想开点，没那么疼！”

审讯曹二瑞的这家伙也是个坏门，这两句劝人宽心的话，还不如不劝呢！

“你们可不能只听别人一面之词啊！”

曹二瑞在审讯椅上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过被手铐死死的铐住动弹不得。

“我们不听他的听谁的？反正你又不说话！”

所有的警察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甭管什么样的案子，只要进了审讯室，随便耍点手段，一个个交代的比兔子都快！还真没见过几个人能同时死硬到底的。

“我说、我说，主谋是秦斌！”

曹二瑞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会再不把真相揭发出来，到时候他就是真相了！

“秦斌？不对吧，你瞧他可是最早揭发你的！”

闯进门的警察将手里的文件夹打开在曹二瑞眼前晃了晃，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审讯笔录。

“这个王八蛋，是他绑的绳子，也是他把人拉上去勒死的，怎么我成了主谋？”

曹二瑞没看清文件上写得是啥，但是他依然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秦斌揭发自己的笔录。

“你跟他们说怎么还不一样，来，我们听听你说的情况吧！”

警察见他供出了主谋，就让他继续说。

“费这个劲干嘛？”

旁边的警察催促他们快到隔壁帮忙。

“听听吧，权当过阴天了，从头说吧！”

警察越是装作不在乎，曹二瑞越是害怕，他赶忙将当年那一夜的情况说了出来。

“当年是秦斌说老王的后台倒了，矿上也没人保住他了，让我们一块去收拾他。都知道他家里是当官的，消息灵通，我们就跟着去了。”

“有多少人去了？”

几个警察听到“当官的”这仨字之后相视一笑，感情这里面还有大鱼！如果是其他小地方的警察说不定还有啥顾虑，但这里是哪？一般的小领导来了也得老实的撅那！

“当时去了好几支队伍，镇上的、矿上的都有，至少得二三十个！刚开始我们只是打他，也没敢下死手。谁知道抄完家之后，说是发现了张名画，大伙都想要，不过秦斌说必须先把老王给弄死才能分。刚开始还有人不愿意，说咱们又不是土匪，结果让秦斌当场就给骂了。见他们不敢动手，秦斌首先动的手，老王当时激烈的挣扎反抗，秦斌让我们几个把老王按住，我们不敢得罪他，只好帮忙按住老王，他套好绳子之后就把老王给吊死了！”

曹二瑞觉得既然秦斌不讲道义，自己也没必要给他藏着掖着，就把当年秦斌的罪行全部说了出来。

“你们当年为什么不交代？”

这起案子在第一次审理的的时候也存在蹊跷，所以也引起了更上级的注意。上级觉得这事不简单了，其中的渎职情节，深挖下去能挖出至少一条大鱼来！

“当年还没审问的时候，秦斌家里就给我们传话，说他家里有门路，只要不乱说话，就可以保我们没事！刚开始大伙都以为秦斌说大话，但是过了没两天，我们都通过了审查，就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曹二瑞当年还以为要完蛋了，谁知道第二天就把他给放了，让他虚惊一场。

“感情你们还定了攻守联盟啊，动手的其他人呢？”

“在场的还有……”

曹二瑞的心理防线被攻破之后，很顺利的就把在场所有人都供了出来。于是警察又来到新县，将当年的涉案人员全部抓了起来。

然而当所有的帮凶和内鬼都被抓之后，警方惊讶的发现主谋没有找到，大伙查遍了当年所有的知青回城档案，就没找到秦斌的信息。

张瑞又向警方提交了当年秦斌插队时的人事档案，上面有秦斌的主要社会关系。当年很多人的档案都找不到了，有说烧了的、也有说丢了的，不过自从老王去世之后，张瑞第一时间就把秦斌的档案给藏了起来。

经公安部门核查，秦斌的父母都去世了，现在亲属也跟他联系不上。最让大家感到惊讶的是，他们在新县失踪人口信息里面找到了秦斌的名字，说是在协谷镇插队的时候失踪了。

“不对，这个时间不对！”

在警方向被害人家属做情况通报时，张瑞突然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

前来通报情况的警察一脸疑惑，这是他们能够搜集到最全的信息了。

“秦斌回城不是跟大家一批次回去的，他是在当年审查的时候，就不知道以什么借口调回去了，所以大回城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有他失踪的报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