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贞仪看着陈灵婴，又看向旁边的昭昭，目光里满是疑惑却没有开口。

不知道坐了多久，陈灵婴将电脑合上，扭过头来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王贞仪，

“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

“回去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不如在你这里待着。”

王贞仪说着飘了起来，绕着屋子转了一圈，

“你这房间也太小了一点儿，对了，我还没有恭喜你，成为了羲和基地的总指挥。”

陈灵婴看了眼王贞仪，“你怎么知道我成为了羲和基地的总指挥?”

墙上的时钟时针指向3这个数字，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王贞仪往前飘了一点，又慢悠悠落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站在地上和陈灵婴说话一般，

“你猜?”

“开会的时候你也在外面?”

这是陈灵婴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王贞仪笑弯了眼睛，伸出手指摇了摇，

“不对哦，再猜一猜?”

陈灵婴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王贞仪，

“是别人告诉你的?是......和你一样的存在?”

“对也不对。”

王贞仪摇摇头又点点头，在陈灵婴愈发不解的目光里笑了一声，伸出手碰了碰她的头发，

“是月亮告诉我的，按照你的理解，羲和基地只有我一个灵魂体的存在，没有其他。”

“月亮?”

陈灵婴的瞳孔微微放大，只觉得这件事越来越神奇，神奇到她觉得像是进入了什么网络上所说的仙侠小说里面。

月亮会说话，会传递信息......

“嗯哼。”王贞仪又往前飘了一点，眼睛看着陈灵婴的眼睛，

“我和月亮之间的关系，或许就像你和......”

王贞仪拉长了声音，手指一指，指向的地方赫然是昭昭，

“它的关系一样。”

陈灵婴看着王贞仪的眼睛，或许因为她没有实体的缘故，陈灵婴无法在王贞仪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透过王贞仪的眼睛，陈灵婴什么也看不见。

王贞仪和月亮的关系，就像她和昭昭的关系。

她和昭昭又是什么关系?

朋友，亲人，主仆，还是......

别的什么呢？

陈灵婴想问，又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问，不是因为不合时宜，而是这个时候问出来后得到都答案，不会是她真正想要的答案。

眼前的王贞仪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不见。

王贞仪总是来去匆匆，陈灵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走。

她和罗莎琳德还有格罗滕迪克都不一样。

罗莎琳德出现的次数少，陈灵婴只和她见了几面，格罗滕迪克则是偏爱在下雪天出门。

王贞仪出现的时间和场景并不特定，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她总是在晚上出现，而且是在陈灵婴的宿舍里。

陈灵婴没有再想下去，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就上了床。

............

“关于托卡马克装置核聚变点火中第三种拓扑结构的运用文件我在前天晚上就已经发在了大群里面，相信大家应该也都看了。”

陈灵婴没有站在台上，而是坐在首位。

这个位置原本坐着的是谢冗，而现在，谢冗坐在了首位的左下首位置，也就是以前陈灵婴坐着的位置。

会议室里坐着百来号人，这一回是有时间没时间的各位负责人部长都到齐了。

圆桌正对面的光幕亮起，上面是陈灵婴针对本次计划做出的模拟结构图，等比例缩小，可以公开的数据都标注在上面，足够让这百来号人看懂。

“大家可以再看一看。”

潘秋冰看了眼坐在首位的陈灵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陈灵婴和前两天的陈灵婴，有点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一个是听从命令等待被分配任务的下位者，一个是手握最高权利拥有提案权和一票否决权的羲和基地总指挥。

身份发生了变化，人自然而然也就变了。

会议室里并不安静，百来号人，一个人说一句话就吵得不得了，何况现在就是给你他们自由讨论的时间。

方案提出后采取的是不记名投票，只有超过五分之四的人同意，这个方案才算通过。

陈灵婴提出的关于在托卡马克装置核聚变点火装置中使用的第三种拓扑结构模型确实挑不出来错误。

模拟实验中是可行的，那些数据也标注的很清楚，他们回去或是自己计算过或是找了底下的数学能手看过，都没有问题。

那么，这个方案就该通过吗？

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后主要责任在陈灵婴，可是羲和基地因此浪费的金钱和荒废的时间人力又要用什么来弥补呢？

陈灵婴没有说话，她明白这些人的顾虑，也知道现在该做的就是让他们思考，冷静地思考。

不管最后的选择，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陈灵婴坐直了身子右手拉过桌上的麦克风，

“现在准备投票。”

一张张小纸条被放进黑盒子里面，百来号人传完的时候又过去了十分钟，接下来就是唱票环节。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陈灵婴眯着眼睛，她没有听唱票声也没有看白板上不断增加的正字。

核聚变装置检漏技术中采用氦质谱检漏仪和四极质谱计相结合的方法。

由于氦和氘的质量数很相近，所以氘氚运行装置的氨质谱检漏仪需要附加选择性抽气机组和压缩采样泵，以及采用高分辨四极质谱计来代替磁偏转质谱计。四极质谱分析器在等离子体器壁相互作用研究中也是一个重要的诊断仪器。

第三种拓扑结构大多数是拓扑绝缘体，要完美融合在一起还需要许多努力。

以及后续的真空系统的遥控安装与检修维护技术等等。

这些都是问题。

“同意。”

“同意。”

“反对。”

“同意。”

“同意。”

“......”

同意的声音明显更多，但是这远远不够。

陈灵婴抬头看着白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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