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术托举起了卡尔的身体，至少不至于摔个粉身碎骨。

“进来！夏弥娜！梅伦！”

那个奈瑟瑞尔的神秘法师似乎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五色巨龙在空中凛然望着坠落在地的卡尔。

“如果这就是站在整个费伦金字塔上的顶尖力量，那奈瑟瑞尔过去百年的准备实在是太过保守了。”阴影中的声音抱臂冷笑道，“别让我太失望。”

他忽然打了一个响指，在星界之门即将完全成型的瞬间，卡尔只觉得胸口一闷，便在一片混沌之中昏死过去。

……

“真是脆弱。”

……

——深水城密斯特拉神殿智识大厅——

“醒了？”

“安提诺雅，第一次看到你受这么重的伤。”

“感觉怎么样？如果需要的话我去请裳缇娅的牧师？”

……

“我……”希雅从昏迷中渐渐恢复了过来。

她仰面躺在智识大厅的床上，眼前便是密斯特拉神殿的星空穹顶。一个身着银色长袍的女人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女人的声音低沉、清雅，却又同时有着寻常女性不曾拥有的高贵与威严。

她的天鹅绒披风胸口的位置，镶嵌着深水城公开领主的徽记，闪烁着点点魔法灵光。

“莱拉·银手女士？你回来了？”

深水城的公开领主，领主联盟的领袖，已经失踪了好几年未曾露面的神秘女人。

“你应该叫我姐姐，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莱拉将刚要起身的希雅又按到了床上，“你需要好好休息。”

“发生了什么？我们应该用星界之门回到深水城了才对。”

希雅问起时，莱拉的面色就变得相当难看了：“我不清楚。你们传送到了安民法师会的中央法阵里，而当你们落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没有任何外伤，看起来像是魔法造成的心灵伤害……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幸存了下来。”

“心灵……银手女士，我们在……”

“叫我姐姐。”莱拉打断了希雅刨根问底的架势。

希雅的精灵耳朵颤了颤。不知道为什么，在莱拉面前，她提不起半点身为传奇法师的尊严：“我是高等精灵，银手女士，而您应该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安提诺雅，我知道，你或许在魔法上的造诣已经超越了我，甚至超越了黑杖，乃至整个剑湾的法师，但关于那些晦涩难言的故事，你还是应该听我的比较好。”莱拉像是一个母亲一样，坐在希雅的床边轻抚着她的长发，“血统，于我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你自己应该也明白，你所习得术式的效率，是极不正常的。”

希雅没有反驳。对魔网的亲和度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之所以她很少收徒，即便是收了卡尔也从不亲自教他法术，就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体会过苦修的感觉，只通过阅读就能领悟甚至自创术式，这样的天赋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她刚来到深水城时曾与莱拉私下里见过几面，几乎每一次，都是这样温馨却又有些诡异的场面。然而在她的记忆中，自出生起，就从来不知道还有一个所谓的姐姐。

“知道为什么吗，我亲爱的妹妹？”莱拉微笑着，“我们是密斯特拉的选民，是魔法女神在凡世的孩子。”

“……”

“你不用怀疑。只是你并没有继承多少神性，所以显得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精灵而已。”莱拉扶起希雅靠坐在床头，“我比你更早降临，所以……”

“莱……姐姐，不，这些都不重要……我不关心我和密斯特拉有什么关系。神的选民也好尖塔法师也好。”希雅唤出法杖撑着自己起身，“你不明白我们在埃奥诺克沙漠见到了什么。莉莉安呢？卡尔呢？还有那些……”

“裳缇娅牧师已经尽力了。但我不清楚哪些人对你而言更重要。深水城对我来说，真是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莱拉扶着希雅的手臂轻叹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分担一些。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希雅刚要出门，听到莱拉的话，她怔在了原地，回过头看着莱拉的眼神，似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对不起，银手女士。我对君主的位置没有任何兴趣。更何况，无论从任何角度而言，您都比我更适合成为领主联盟的领袖。”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神殿。那些在大厅中披着长袍的修士们看着希雅的背影也感到了些许遗憾。

“银手女士。您还要离开吗？”

一个牧师来到莱拉身边，看着她落寞的神情，宽慰道：“您可以找到更好的……”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绝对不可能向黑杖妥协。如果安提诺雅不愿意继承我的衣钵，难道我真的要指望那个龙崽子吗？”莱拉无奈地摇着头，“他和克拉维克，保护不了这座城市的安全。”

“当初是您亲自拍板让他留在深水城里的，不是吗？”

“希望他真的能带来什么惊喜吧……否则，有些承诺，我恐怕永远也无法兑现了。”

……

“他们怎样了！”

“您稍等。”

裳缇娅神殿外的守卫拦住了希雅。而在他身后，不时能看到修士们忙碌攒动的身影。

“那些，那些远征军的人，他们怎么样了？”

城市守卫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落地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断气了。高德拉教士说他们受到了类似心灵风暴的魔法的直接伤害什么的……我听不太懂。总是情况不是很妙。哦，当然，这次远征军的指挥官活了下来，现在已经醒了。”

“卡尔？”

“是的。卡尔男爵……哦，现在应该叫做卡尔伯爵了。”城市守卫嘿嘿笑到，“昨天米尔特大人才刚在广场上宣布了远征的胜利，也公开了莱拉大人的口谕，远征的最高统帅卡尔·德林格尔已经擢升为深水城伯爵了。”

“胜利？擢升？”

“是的，只是卡尔大人率军冲锋在前故而身负重伤，但深水之末今天的报纸上，已经将卡尔大人称为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