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归白发
作者:恣堪愁 | 分类:玄幻 | 字数:5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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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嚣张行事(下)
这百余名军士可不管饮血帮是什么地头蛇,只觉得着实可恶,心中恼怒之时听得秦苏下令,毫不犹豫放箭射杀。
虽然是败军,虽然选择当了逃兵,可也绝不是这些乌合之众所能比,尤其此刻,心中莫名升腾起战场上没有过的正义、骄傲感觉,让这些军士更添三分狠辣。
“军爷、军爷,我们错了,放过我们吧!”两轮箭雨过后,院中剩下的人已全部躲在翻倒的桌子后面,那头目哀嚎道。
“谁这么大胆!”有一名肥硕大汉带着数人从内院冲出。
“帮主,救命啊,他们杀了咱们十几个兄弟!”
“你们领头的是谁?吃了豹子胆了,敢到老子地盘上杀人?”大汉晃颤着浑身肥膘怒喝道。
“你是饮血帮帮主?”秦苏轻问道。
“老子是,你们是谁派来的?说!”
“没人派,本来想找你问个事,现在不想问了。”秦苏摊手道。
“操,把兵器扔了,全部把手剁了,否则……”
“否则杀了我们?还是要杀了我们家人?饮血帮的法这么直接又狠毒吗?”秦苏不待肥硕大汉说完,抢先问道。
“臭当兵的,关山城都尉都要给我三分面子,你算哪根葱?老子改主意了,杀我十几个弟兄,这事跟你们没完,等着偿命吧!”肥硕汉子恶狠狠道。
“胖子,有没有想过你也会被人杀?”秦苏说着向前走去。
“去你娘的!”大汉一声暴喝,身形陡然前冲,一拳砸向秦苏面门。
秦苏握拳后撤至肩,迎拳对撞,一声脆响,大汉一条胳膊立时软绵绵耷拉下来,秦苏一把掐住大汉脖子将其生生举了起来。
“我问一个问题,老实回答,我不杀你!同意的话,眨眨眼。”
“这里所有饮血帮中人都杀过无辜人吗?我会再问其他人的,说实话,我不杀你!”秦苏举着大汉原地转了一圈后问道。
肥硕大汉眨眼如飞。
“杀!饮血帮一个不留!”秦苏将大汉向后扔进军士之中,顿时有数十把长刀淹没大汉。
“我,我没有杀人,啊…”有人紧忙高呼,只是无人理会。
“……”
一对一,胜负不好说,百对百,军队便只是进行一场收割。
秦苏独自走到三根木桩近前,问道:“为什么被绑来这里?”
“大人,我们在街上看到这群混蛋强抢民女,上前阻拦却被抓到了这里,大人,我妹妹被带去了内院,快去救她!”男子急切说道。
秦苏松开三人绳子,“去吧!”
战斗结束得很快,其中一半时间还用来围堵逃窜之人。
“大人,全杀了!只是,不会惹麻烦吗?”有军士担心道。
“麻烦?我们是军,对方是残杀无辜的杂碎,职责所在,何来的麻烦?如果有麻烦,说明找麻烦的人也是一样的货色,那你们手中的刀是干吗的?当摆设吗?管他是谁,只要确定对方是杂碎,砍了就是,杀到没有人找麻烦为止!杀到没人当杂碎为止!”秦苏冷声道,态度无比强硬。
“咋听着这么提气呢!反正我们就跟定大人了,带劲!”
“刚刚我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
“……”
众人有说有笑,有伤无亡,百余人血迹斑斑走出院门,身后尸体横陈,却第一次觉得手中刀从未握得如此稳。
刚走出饮血帮不过八十步距离,有百余名持刀持棍的汉子朝秦苏等人快速奔来,军士迅速拔刀上前将秦苏护在身后。
那些人明显也没预料到会碰见军士,显得慌乱不安,在为首一人呼喝声下收起武器分散两旁让出道路。
当再闻不见浓郁血腥气后,这伙人再次撒足狂奔,正与要走出饮血帮的三女一男撞在一起。
“爹!”
“丫头,没被欺负吧?饮血帮欺人太甚,老子跟他们拼了!”
“不用了,爹,饮血帮没了,都死了!”
……
返回住处的秦苏默默修炼,等待着郡守可能的召见,一夜又加半天均无事,秦苏微微一笑,走出房门。
就在秦苏觉得是不是饮血帮之事不足以达到试探目的时,正看见数百守军将自己带来的百余号人团团围住,这不是打瞌睡便有人送来了枕头嘛。
一个面有刀疤的军官正揪住身前之人扇着耳光,而被扇之人嘴角渗血,却只是低头不语。
秦苏身形掠出,直接冲入包围圈中,刀疤男听闻风声转身扇向秦苏,秦苏踏步侧身躲过。
“你就是王仲?”刀疤男厉声问道。
“有事?”秦苏反问。
“是你下令灭了饮血帮?”
“不用谢,举手之劳!”
“你可知道,饮血帮帮主是老子的亲弟弟,你,怎么敢?来人,把他们都绑了,老子要一刀刀剐了他们!”刀疤男咬牙切齿道。
“等等!饮血帮滥杀无辜,就是一帮杂碎,我们奉郡守命令治安除恶有什么错?”秦苏好似有些天真问道。
“治安除恶?这关山城是好是恶,我说了算!来人,王仲等人残杀百姓,立即捉拿,反抗者,就地格杀!”刀疤男毫不顾忌,阴冷冰寒道。
一杆长枪突然呼啸而至,刀疤男大惊失色,闪身后躲,拔刀格挡,可秦苏速度更快,刀枪相触之时,长枪加速没入胸膛,然后缓缓推进直至枪尖透体而出,枪尖上交替闪耀着金属的寒芒与血液的红光。
蹬蹬后退中,长刀当啷落地。
“你,怎么,敢?我是军司马……”刀疤男难以置信道。
长枪骤然拔出,秦苏轻声道:“战场上的军司马一打打死去,真的不算什么,而且,死了,你也就不是了。”
众人皆是一愣,包围圈的守军率先拔刀,却一时未敢近前。
秦苏转身低喝:“愣着做什么?腰间别的是烧火棍吗?拔刀!”
百余名军士纷纷拔刀在手,又听见秦苏冷声道:“向前走,一刀之距皆为敌,阻者,杀!”
“杀!”百余名军士齐声暴喝,大踏步向前。
哪怕守军人数多出数倍,可哪里见过这等悍勇,包围圈像是快速膨胀的气球,迅速扩大、碎裂,任由秦苏等人昂然离去。
秦苏生性不是滥杀之人,哪怕经历过新曲城之战的洗礼,那挥抹不去的血色没有让秦苏丢掉对生命的敬畏,反而更加清楚认识生命的可贵,但同样也知道了一个道理,对敌人、对恶人的悲悯是对好人的残忍,所以秦苏遇恶不容,杀之,方是对善的交代,既是刻意,亦是本心。
“大人,和昨天一样吗?”有军士恭敬道,似乎刚刚的一幕已淡去无影踪。
“嗯,分五十个兄弟去敲打询问地痞泼皮,其他兄弟跟我走一趟正气帮。”
关山城贫民区一处少有的空旷地,十几间搭建草率的木屋、泥房坐落四周,却只有寥寥数人盘坐屋前商量着什么。
两名中年男子,一名年轻男子,还有一名年轻女子。
“爹,真的要解散帮派吗?这可是你半生的心血啊!”年轻女子震惊道。
“爹也不想,可又能怎么办?继续打打杀杀?你也看到饮血帮的下场了,爹不想兄弟们哪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爹,那是饮血帮罪有应得,坏事做尽的报应,咱们跟他们不一样,咱们不做坏事啊!”
“不做坏事,可不做坏事的代价是什么呢?是这几间破草屋,是兄弟们连吃饭都成问题!我们没靠山,没钱,在这样熬下去也没任何意义。”
“二叔,你也这么觉得吗?二叔!”年轻女子转向另一名中年男子问道。
“爹,二叔,我虽是女子,可也知道一个道理,如果因为难就不去做正确的事,就可以放弃,那就越来越没有人去做了,这里的百姓连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咱们是困难,可真的过不下去吗?没住处,屋子是百姓们给咱们搭的,没了营生,也是老百姓把自家土地均给咱们,就这么放弃了,他们怎么办?咱们对得起良心吗?”年轻女子情绪激动,泫然欲泣道。
“说得好!”秦苏从一间木屋后走出,有忙解释道:“不要误会,这里地形有些复杂,不成想走到后面去了,绝不是有意偷听。”
四人看着眼前面熟的年轻人,情绪不一,尤其两名中年人看着昨夜刚打过照面的秦苏心有忐忑,还是那名年轻男子率先起身道:“恩公!”
那名年轻女子随即拜倒在地,“恩公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
秦苏侧步躲过,轻声道:“救你们是顺手的事,举手之劳当不得谢。这次冒昧打扰,是有事相问!”
一番介绍后,秦苏得知两名中年人分别是正气帮的帮主卢广远、二帮主卢广运,年轻男子是二帮主卢广运之子卢颢云,年轻女子是帮主卢广远之女卢妘兮。也大概了解了正气帮的一些情况,原本正气帮是关山城第一帮,两位帮主还都是四品实力,经营着镖局、武馆,日子很安稳,可随着饮血帮、小刀会的崛起,加之正气帮无背景、无靠山,又被两个帮会联合打压,不仅丢了所有地盘,还因诬陷惹上牢狱之灾,虽上下打点被释放,也彻底沦落为丧家之犬。好在正气帮口碑不错,也为百姓出头抵抗两家帮派,这才有了落脚处。
秦苏心中了然,这些与向百姓打听到基本差不多,看来正气帮却是不辱帮名。
只是当秦苏问完问题后,四人皆是摇头,表示并不知道什么神神秘秘的地方或奇奇怪怪的人。
哪怕秦苏有所预期,仍不免有些失落,而帮主卢广远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大人,不妨去暗堂问问。”
“暗堂?”秦苏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晋国有许多城市都有暗堂,但是不知属于哪方势力,也不知具体什么时候出现的,行事低调也不求发展,只是买卖消息,但据传买卖极为公道。”
“怎么找暗堂呢?”秦苏急忙道,同时也担心关山城的暗堂已经被天命楼清剿或根本就是隶属天命楼。
“没人能找到暗堂,据传只能写下要买的具体消息或要卖的哪类消息,在写好一处你认为安全的户外地点,以油布包裹系上鲜明红绳,入夜后投入任一有水的水渠,如果暗堂接了,次日夜晚子时便会在约定地点看到一个莲花印记,可能是在树干、石块、墙壁,印记周围会找到一处略隆起的土堆,里面有油布包裹的信,信上会写明价格及接收信息或银票的时间、地点、方式,若是同意,则将买消息的银票或要卖的消息放在油布内重新填埋,然后按照时间地点去接收,若不同意,转身走掉便是!”卢广远轻声道。
“此法倒是麻烦,不过也算安全。哪怕抓住暗堂一人,即便寻问出其据点,人家也早转移了。”秦苏点头道。
秦苏起身离去时,突然道:“饮血帮的地盘由正气帮去接收吧,饮血帮帮主的军司马哥哥也死了,应该不会有麻烦了。既然在做正确的事,不妨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