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巨擘系统
作者:付卡 | 分类: | 字数:10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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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王公贵族家的少爷们她见得多,印象里是没有这位的,她微微抬了抬头,带了几分不耐烦,“本宫长宁公主苏摇,请你妹妹上去吃个茶点,还请这位公子应允。”
原是一国公主这么个顶好的身份,那便更不能错过了。
忖着此番目的尚未达成终是意不平,虽因被锢略熄下几分气焰,却终不肯就此乖顺合他心意。既无力脱这困囿也不强求,瞧着耍赖不成只得又生一计。
眸瞳盈盈望着眼前人泪珠儿一连串便滚落下来,砸在云锦绣履溅出潋滟。她冲那珠翠锦罗的少女绽出个含泪的笑,转而软着嗓扯男子袂角幼猫似得哀哀唤道。
“你瞧主人家都亲自来请,阿迟不去岂不落了公主脸面。”
她肤色白的近乎病态,显出水晶般的透明感,掌背淡青血管清晰可辨。偏生了副极多情柔软的相貌,眉眼间铺开旖旎春辙,举止皆是孩提的鲜活恣意。而今装模作样地泣涕涟涟,纵然戏演得算不上走心也足叫人悯惜。
觑见人唇角噙笑深不可测的模样,暗自撇嘴喟叹流年不利,面上仍垂着眼睫压低声轻言软语地求情,不忘将前半句避过公主的耳。
“我保证乖乖的,定不会露了原型。你便让我去罢,好哥哥——”
听那女婢言语微微拧眉正欲开口,眼见一衣着靓丽神情骄横的少女从楼上走下来,人未至一鞭子已是破风而来重重甩在那女婢身上,响亮的皮肉破绽声过后倒在地上的女婢手臂上赫然出现一道渗血的红痕。又闻那持鞭少女言语心下了然,对这等后辈心里一向不甚在意,然此女在人界可谓一手遮天,他来人界也不是为了引人注意,并不想有意与她冲突。微微含笑行了个拱手礼,饶是那女婢在一旁痛呼连连,面上仍不见惧色,神情自在。
“殿下亲自相邀,实乃舍妹福气。然舍妹顽劣异常,恐惊扰殿下,被殿下责罚。殿下与皇上兄妹之情天下皆知,想来殿下也能理解在下忧虑之心。”
扫过一旁心魔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冷下眼色,听过耳语不着痕迹勾过一抹讽刺轻笑,与她传音道:“你这算盘打得挺响,想对人界公主下手,还真是不能小瞧你。她若有事,局面又是一阵动荡。你算什么身份?纵你灰飞烟灭,对六界可有分毫影响?”顿了顿略一思索,“你不若今后跟着本尊,只要你不胡作非为,本尊护你无忧。”
他爱极了今日穿的这件赤色衣裳,许是因为这颜色与他原身形态最接近,料子上好时便可看见衣摆处隐隐流光。月色淌过袍袖,碎影碎金滚落,只是这浓艳的红与峨嵘园的橘黄相冲撞,平生突兀。他不喜眼前小倌身上素净的白衣,捏了法决便将他衣裳也变成朱红颜色才满意。
“怎的,桃姐儿没教会你如何伺候人?”
威胁恐吓于她并算不得什么,且纵这般言语难听所说也确为实情,她素来识时务自不会做那费力不讨好之事。终归只是心魔生灵成形能脱得蒙昧知晓逐利已为造化,难免缺了人的所谓性情不可与之同语。
顶着十三岁的壳子身量上便存着差距,她只得仰首抬着眼打量比自己高出近两头的人。指腹揩去颊上残泪,挽出个清清浅浅的笑脆声道。
“那便说定了。”
总归她是不吃亏的。
侧眸向公主递了愧歉的眼色,敛去眉目惋惜意。这姑娘看起来脾气颇不太好,只恐下次遇着得不了如今礼遇。心思转遍,终垂首软软启口。
“今日不凑巧,阿迟与兄长还有事在身,只得拂了公主好意。望公主海涵。”
苏摇
半躺在他怀里,无处借力,挣开不得。酒水淌出得不快,却是直接灌入喉间。来不及品味这是一壶怎样的美酒,喉结微动,本能的将那酒液悉数吞吃入腹。熨烫过五官百感,越饮就越生痴贪,
提出要收服心魔,算是心血来潮,但也经过考虑。神魔两界对立已不是一两千年的事,眼下两界关系虽然平和,却不知道哪天就会开战。心魔的能力特殊,且难以防范,用起来恐有奇效。心魔诞生的年岁尚短,又处于和平时期,对两界关系尚未形成清楚意识,面对他也不像其他魔物般抵触紧张,这时候若能将其收服,必然是一件好事。只是若那只与他诞生于同一时期的凶兽发现此事,神界恐怕又要不安静些时日了。
轻轻拈动指尖在她体内种下一道火苗,沉声传音道:“这火焰的力量会随着时间流逝缓缓融入你体内,提升你的法力,你若有什么异动,本尊也能轻易发觉。等这道火焰跟你完全融合,本尊会再为你注入更强的火焰。本尊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只要你听话,你想要的,本尊都能给你。”若有天心魔失控,他也能利用融进她体内的火焰顷刻毁灭她。但这话,纵使彼此心知肚明,也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微微作揖与公主道别,他拉着心魔走出花楼,跨入清凉夜色里。洁白衣角扫过泼洒过酒液的石阶却没染上污垢。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牵着的女孩儿模样的心魔,他温和了语调,眉上捧一阙月光,瞳孔清澈,全然没有刚才的冷厉:“……你叫什么名字?你可有何处想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既然已经收服,他不介意真心待她,漫长的时光里啊,他也很久没有一个能走在身边的人。
洞府寂静,向来是没什么烟火气的。汤匙舀了汤进碗,我递给他,浅笑安然:“是黄泉汤你也喝吗?”眉眼之间全是戏谑,谁叫他平日里老是说我的汤糊了。
听他的话,笑意截了半,显然想起了那时的知非。这深潭寂寥,我万万待不住,可他却遁入千年之久,这其中苦楚便是想来也让人心酸。带着小心翼翼的眼神,问他:“千年修行,不会负有心人的。到时,人界繁华,可得有你我好玩的。”见汤凉了些,盯着他道:“凉了就坏了味儿,你快点喝才是。”
支颐,闲来打量这千年如一日的洞府,也是佩服他的定性。孟妙颐从无耐心,为人为鬼从无改变。教我受这等煎熬,可比得上鬼王压榨。仔细想想,孟妙颐不出酆都,不闻是非,旁人当真以为我是淡泊性子。但我的确是个喜爱热闹是非的人,“事可多了,不过也就两件事儿比较有趣。一个是酆都中有人称入过黄帝陵,另一个是死而复生。我追查死而复生的姑娘,可无论是生死簿还是我那日亲眼所见,她都该入了轮回了。”
如此还是想不通,“你说这奇怪的,难不成是我汤没熬对?”
当然只是个玩笑话。
自己深知此毒非寻常,不知道人界能否治愈。仅抱着个希望,并未完全信任人间医术。就此回仙界已成妄想,怕是只能暂且安定再做打算了。
仍是钻心地痛,时间久了,似乎痛感弱了,又或是已经习惯了。额上青筋一跳一跳,仍端着一副嬉笑表情,没力气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央求她别脱离自己的视线,沉息合上眼等太医号脉,肺部火气似乎烧上心口,明显感知到体温升高,听她的话也未在意。
“我答应你,要去查。”
攒个极可怜的表情,抬手拉住人小指指节。
“我不会死的。”眯眼笑了半真半假安慰着。
我还要等着和你成亲呢。
沉默片刻接话。“原来你没骗我。”你当真与魔界有联系。“那胎儿是魔胎,我去了以后,赶上戎小姐尸变,胎儿像个小旱魃。那女子是母体,吊着口气,灵魄早散了。”
“我思来想去,就算你当真与魔界做了交易。我还是……”余下的话没力气再说,歇息半晌费劲地说道。“我还是想娶你,很想。”小心翼翼试探着“你皇兄会同意吗?你皇兄同意的话……你呢?”
你舍得你皇兄吗?
种灵焰此类事尚在意料之中,本就不过陌路相逢,存个保障也无可厚非。势弱便应任由宰割的法则她熟稔得很,闻言只可有可无地颔首权且当做应答。她本就不算寻常人等,性命握于他人股掌也不觉与往有何差异。
任人牵着跨进灯辉喧阗中,裙踞沾着穹宇遗下的流萤星火。纸扎的灯笼里焰苗幢幢跃入眸底,她似乎笑了一下,女孩特有的清甜软糯乘着风散了遍地。
“我唤名却惊迟。因为他们遇上我才知自己心底隐秘究竟为何,但却惊觉万事已迟。”
她口中‘他们’自是指那些死于她手下的可怜人,红尘里跌滚半生,仍是痴昧勘不透那心间的方寸破事。她从不觉得杀了这等人有何不妥,甚至连悯哀都欠奉,不过是身为心魔的职责罢。
敛去飘散思绪,慵疎抬眼,只道。
“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人间左不过如此,去哪都行。”
“这便醉了?”
“你还笑。”苏摇垂眸看他青筋都爆出,面上还笑着,没由来的上来了一股怒气,驱散不走,“我看你都要没几日了,太医令医术高超,他都说没得救了。”
苏摇气急,又随手砸了个白玉杯,她近来愈发喜爱用这些死物出气了,“查查查,难道就不知道先保证自己的安危?我是让你去查,你若死在那里,我用什么借口把你尸身要过来?且不说这个,便是寻你家中人就要花费不少时间,你尸身早就腐烂了。你当我这个公主什么都能做到?”苏摇自觉说错了话,沉默半晌听了他的话眸光微闪。
“先前在花楼我便同你讲过,我半个人已经是魔界的了。”苏摇脸沉了下来,江知明枕着的枕头下面放着雾灯戒,苏摇是用雾灯戒让戎瑾离她王兄远点不错,可怎么就有了身孕还死了呢。苏摇脸色难看的可怖,她不得不怀疑有人借她的手杀了戎瑾,还想栽赃给她。
公主杀了大臣的女儿,哪怕是苏摇也要受不少罪,苏摇思及此处暗暗记下来这个仇,又听他提及之前的约定,苏摇沉默许久,也渐渐冷静下来,“……兹事体大,还要等你将伤养好,再议此事。”
苏摇说完便察觉到了不妥,奈何桥渡的都是凡人,哪个凡人能有天大的本事蹿到仙界去。如今也不敢开口在圆谎,怕是要越圆越荒唐。
苏摇好在他扯开了话题,才使气氛不那么尴尬。今儿这老虎怎么回事?倒是对一株花那么感兴趣?心中暗暗腹诽了一番,然后解释到。
苏摇“红色的彼岸花又叫做曼珠沙华。”微微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古老的传说,“彼岸花有花无叶,民间传说是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冤魂们一个指引和安慰。”
苏摇“不过呢,我们鬼界倒是没什么特殊的说法。至少我是未曾听说过的。”
苏摇“花香可以唤醒人们前世的记忆,也算是黄泉路上的唯一风景吧。”
苏摇手握着何安鞭小心翼翼的进了戎府。说来倒是稀奇,这戎姑娘七日前可是死过一次的,魂还是自己亲自引的,这七日之后还能再活一次不曾?况且这人的名字仍在生死簿上,自己倒偏要看看是谁在做这种六界不容的事情。
苏摇听见身后的碎响,立马转身,却又放下防备。原来是孟婆。“孟姐姐。”自己生前年龄本就比她要小,来鬼界的时日也要短于她,这一声姐姐倒是不为过。
苏摇“是呢。”原来她也是为了哪个姑娘前来,“这姑娘的魂还是我亲自带回鬼界的,谁能想到她还能再活一次。”往她身边靠近了些,“这般诡异之事,姐姐有没有想到一个东西?”
苏摇“女娲石。”
那一壶酒都悉数咽了下去,这才尝出几分醇味,因着半醉的缘故眼角微红,一滴酒液从嘴角滑落,欲坠不坠,如点缀在白云锦缎上的无瑕珍珠。他掌心还算舒适,胃里都是灼烫的酒,轻轻打了个嗝,不知己身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