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妮对这个回答倒是不意外。毕竟在这种小地方的人，对那四大上宗就算有了解那也是相当有限，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拿定主意？

想了想，柏妮说道：“这四大上宗，各有各的优点。青灵宗主速，铁甲门主防，啸天宗主攻，问情观主法。”

“主法？”林腊及有些疑惑，其他几大宗门好理解，跟柏通之前说的没什么出入。

但是这法……是个什么玩意儿？法术？方法？

“没错，这法指的是法则。问情观中，无论是功法问情图，还是那天翼十八斩。说到底就是一种对法则的掌控，这种法则叫做情，攻击、控制人的七情六欲，让敌人自己瓦解意志。”

柏妮回到，言语间显得对这问情观也相当忌惮。

林腊及了然，难怪这问情观要断绝自己的七情六欲。问世间情为何物，原来是这么个问法。

按这种说法，这问情观倒是真够难缠的，控制七情六欲。

七情者：喜怒哀惧爱恶欲；

六欲者：生死耳目口鼻。

都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再强大的修士，也不是神仙、也不是木头，谁又能保证自己没有心底的柔软之地呢？

“若按师姐这种说法，只有这啸天宗最对我胃口！一力降十会，什么速，什么防都是假的！”

林腊及说着，自嘲地笑了笑：“不怕师姐笑话，我自从之前听柏兄弟说了这啸天宗，就对这啸天宗心生向往，但又怕直说了，显得小子心怀不轨，倒引得师姐不喜。”

柏妮又高看了林腊及几分，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不就是心怀坦荡之人、要么就是心怀不轨之人。

无论是哪种，心思都不会太过简单。

交友，这种人或许要慎重考虑。

但是修炼，这种人才能活得更久。

“好！你不错！我喜欢！”柏妮丝毫不加掩饰对林腊及的欣赏。

终于说出来了！

按那些话本接下来该干嘛了？

柏通越来越激动，要不是浑身酸痛，他恨不得直接贴上去，近距离看着那即将上演的好戏。

林腊及听着柏妮的话，有些羞赧地笑了笑。

这倒不是装的，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女人。

这是乾元境高手啊！

“好了，你跟我来一趟！有些话我要跟你说说！”柏妮说着，站起身，往偏房走去。

林腊及微微愣了愣，但还是跟了上去。

进房了进房了。

柏.八卦.通眼睛越来越亮，支起身子，透过凉亭的缝隙紧紧盯着两人。

“我这些花怎么样？”柏妮走着走着，突然问道。

林腊及不假思索地回道：“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株株皆是人间绝色！”

“哟，看不出来啊！还会作诗呢？”柏妮想了林腊及的很多回答，倒是没想到林腊及来上这么一句。

“这还得多谢师姐！”林腊及朝着柏妮行了一礼，恭敬说道。

“谢我干什么？”柏妮被林腊及这一出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下子倒是露出了小女生姿态，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自然得谢师姐，师姐把我这院子弄成了人间仙境。到处皆诗境，随时有物华。我自然处处有感！”林腊及轻笑道。不着痕迹又拍了通马屁。

“行了，别夸了！你小子嘴挺甜啊，平日里没少夸女孩子吧！”柏妮听着林腊及这一通话，心情大好。杏眼微斜，瞥了林腊及一眼。

柏妮生得本就漂亮，还与寻常女子那种娇滴滴的性子不一样，是一种柔中带刚、娟秀中杂着英气，倒有一股别样的风情。

就这一眼，林腊及心头猛地咯噔一下。这勾栏老手居然脸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看见林腊及这样，柏妮弯下腰，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

柏妮一向不拘小节，或者说就是男子心性，身上的皮甲都是男子的款式。这一弯腰，难免就露出了什么会被和谐的美丽风景，柏妮也不管，继续笑着。林腊及眼前，只剩下两只蹦蹦跳跳的小白兔……

看不得看不得。

林腊及吐了一口气，赶紧偏过了头。柏妮不在意，他在意。眼前这可不是什么娇滴滴拧不开瓶盖的小女生，别说瓶盖，拧下他的脑袋也费不了什么力气。

敢占这姑奶奶便宜？不要命了？

……

笑得真开心啊！

感情刚刚是因为我在，他们不好意思呗！

凉亭栏杆的镂空处，一只黑黢黢的瞳仁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两人看。

……

“你居然还会脸红？柏通可是说了，你把他拐去的勾栏。都是花丛老手了，在老娘这装什么装？嗯？”柏妮语气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腊及。

我去？

这就把我卖了？

感受着柏妮那眼神，林腊及瞬间汗流浃背，哪还有半点旖旎心思？

“怎么可能，我怎可能是那种人？我可是正人君子，府长署都知道，我林腊及从不进勾栏！勾栏门往哪面开都不知道。柏通居然为了把自己摘出去，往我身上泼脏水？”林腊及大气凛然道。

我去？

还能这么不要脸？

躲着偷偷看的柏通目瞪口呆。

他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正人君子？

从不进勾栏？

我呸！

“是吗？我觉得，其实去去也没事。在冀州的时候我偶尔也是会去那转转，喝喝酒听听曲。人生嘛，总得享受享受。太遗憾了，要是你认路，我还想让你带着我看看这广平府的勾栏跟我冀州的有什么区别呢！”

柏妮有些疑惑的看了林腊及一眼，有几分可惜地摇了摇头。

啊？

这样的吗？

她一个女人也喝花酒？

这柏妮……蕾丝边？

“这个嘛……”林腊及刚想说些什么，却是猛地看见柏妮双眼深处的那一抹笑意，赶紧改口。

“这个，我觉得不好！生而为人，自当一心一意，如此行径，便是对日后妻子的不忠！师姐，小子大胆说一句，您别生气！”

林腊及说着，似是有些犹豫，小心翼翼打量了柏妮一眼。

“说吧，我不生气！”柏妮笑了笑。

“好！”林腊及咬咬牙：“师姐，那些地方您以后尽量也少去！乌烟瘴气的，不利于修行！伤神伤身！”

“这样的吗？”柏妮森然一笑，拳头捏地咯咯作响，眼睛猛地瞟向凉亭。

“哎呀！啊！”亭子轰然倒塌，柏通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