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情敌，黄雀在后

“危险？呵呵……”林若溪摇头轻笑：“自我出生到现在，可有一日是不危险的？寒夜？我说过，做人要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生在左丞相府我没得选择，既然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清白这种事情就不用想了。但我可以做到堂堂正正，即便是做坏人，我也想要做在明处。刘氏本来就是我害死的，我又何必装腔作势把自己搞成绿茶婊博取林浩宇的同情？林浩宇想杀我也好，想打压我也罢，只管放马过来吧，我和他之间迟早都会有一场生死对弈。”

“王妃……”寒夜有些说不下去，这一刻，他突然就看见了千岁爷，同样自信，同样狂傲，同样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却同样孤独被世人唾弃。不知不觉，寒夜看向林若溪的目光中便多出几分心疼和崇拜。

“你呀！”林若溪斜睨他一眼：“怎么天天跟紫鹃谈恋爱，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回头你若暗恋上我，别说九千岁，紫鹃都能打死你！”

“咳咳咳咳……”寒夜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趴地上：“王妃？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嗯……我本来就在好好说话啊？是你调戏我嘛！”

“我……调戏您……”卧槽！感觉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林若溪正色道：“咱们说到哪儿了？”

“说到林若云为何与胡姨娘走得近！”

“嗯，是啊！林若云和胡姨娘走得近有目的，那么胡姨娘呢？她又为何要跟林若云这个眼下阖府都讨厌的小白花搅到一起？”默了默，林若溪目光一凛：“寒夜？除了胡姨娘想找机会害林若云，为她自己铲除异己，我实在想不出其他。”

“这些黑了心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若说罪魁祸首，其实是男人。”

“男人？”话才问出口，寒夜便想明白了，内宅中的权术之争，其实和后宫争宠差不多，勾心斗角你死我活，不是为了位子就是为了银子，说来说去，都是贪念和野心在作祟。

轻叹一声，寒夜问：“王妃既然看得通透，为何不让胡姨娘和林若云继续窝里斗，非要借林浩宇之手除掉胡姨娘呢？”

“寒夜？”林若溪垂眸：“眼下我已嫁入端王府，便是得月楼的下人们，我也都带了过去，但三婶还在左丞相府，小杰和小雪他们还在。三婶为人虽刻薄了些，心眼儿却实诚。刘氏死后，三婶便心灰意懒，除了管好府中事务，教养儿女，从不想着去害人。正因她的大度，才会在姑息林若云的同时，让胡姨娘的野心得以膨胀。如今林若云在，胡姨娘自然将林若云视为头号大敌，但林若云死了之后，这胡姨娘势必会想方设法加害三婶取而代之，甚至害死小杰和小雪斩草除根。林若云横竖我都会收拾，但这胡姨娘继续放任下去也是养虎为患。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失察，害了二房和三房那些无辜的人。”

“王妃心眼儿真好，难怪三夫人等对您如此忠心耿耿！”寒夜由衷赞叹。

“不是我心眼儿好，是我欠三婶的。”林若溪眸中闪过一道复杂：“当初三叔死在小香手里虽是咎由自取，但起因到底是我和林若云、林若倩之间的矛盾。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死了夫君便是家里倒了顶梁柱。我虽不害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让三婶没了丈夫，总得扶持她的儿女长大成人，还她一个安详的晚年。我想，王嬷嬷和小香泉下有知，一定也希望我这么做。”

寒夜心中一痛，忙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王妃方才是故意放林安国的侍卫离开的？”

“嗯！以林安国多疑谨慎的性子，今日已对胡姨娘产生戒心，便不会再让胡姨娘活下去。横竖胡姨娘都得死，但怎么个死法却值得利用。你想，刘氏本就让林安国戴了顶特大号绿帽子，若自己的宠妾和儿子有染，林安国会怎么样？便是胡姨娘已经死了，他也决计容不下林浩宇，父亲杀子乃是早晚的事情。不过林浩宇的生死我不关心，我更关心的是林若云的生死。”

“嗤……”寒夜笑了：“如此说来，胡姨娘临死之前，还算办了件好事。”

“是啊！”林若溪也笑起来，可想到这大半年来自己走过了路，想到那些死去的人，林若溪的眼眸又黯了黯：“那侍卫方才看林浩宇的眼神怪怪的，不像普通侍卫。他转身之际，我似乎看见他的鬓角隐过一道白光，像是白头发，想来他应该是与林浩宇有些感情的老仆。也只有这样的人，林安国才会放心让他来捉儿子和爱妾的奸。

可怜了这位老仆，为了保护林浩宇，他一定会将胡姨娘的话原原本本带给林安国，而且还有可能故意渲染胡姨娘的恶毒。可想而知，从一个外人，还是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仆人口中听到自己的爱女杀死了另外一个爱女，而自己的爱妾百般钩引爱子，爱子成了自己假想中的情敌，林安国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

一个人说你是贼，或许是偶然，两个人说你是贼，或许是打击报复你，但很多人说你是贼，就算你不是贼，也会变成贼。所以，他们父子、父女、兄妹之间以后只会陷入互相猜忌、互相防备也互相利用的怪圈，那般对我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但对于这位老仆而言，这真是一场灾难，估计今晚是他最后一夜，他应该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身为奴才，为主子送死那是本分，只怪他命运不济，跟了林安国这样的主子！”不知想到什么，寒夜又坏坏一笑：“王妃好算计，属下也算识人无数，但能将人性琢磨得如此通透，还能不失本性的，唯有王妃也！”

林若溪斜睨他：“九千岁不算玩弄人心的高手么？”

“千岁爷固然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但，千岁爷只称得上游刃有余，论起掌控，却实在比王妃差得太远。否则，之前千岁爷也不会跟个傻蛋似的与王妃一而再再而三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