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转过头道：“我不管外面人怎么说，你们要记住，你们的师傅不是当皇后的料，而且我对这个没兴趣，等社稷安定之后，我就逍遥自在，游山玩水去，哈哈，你们可愿和我一起走呀？”

众人闻言都有些失望，他们出生市井，从来不知道与皇室沾亲带故是怎么滋味，正巴望着师傅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呢。

唉，看来这想法是不能如愿了。然而听到白素问他们可愿跟她一起游山玩水，众人又欣喜起来，只要能跟着师傅，怎么也是开心的事，当下点头如捣蒜，纷纷表示愿意。

兰凌园是皇宫最为偏僻的一角，也是皇宫禁地，这里关着前朝的傀儡皇帝允羲。白素走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向里望了一眼。

允羲就是伊伶那村寨米娅的儿子吧？原本他可以在那个小村寨过无忧无虑的生活的，可惜卷入了这场政治风云里。

白素绕过重重守卫，当她推开院门的时候，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正立于院中，望着花圃里的海棠花。

仿佛是被惊扰了，月白长衫的男子望向门口，只见一个绯衣女子正望着自己，他微微颔首，抱以一礼，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意。

白素怔了一怔，没有想到这个傀儡皇帝，竟如此的洒脱温润。

“你就是承元皇帝？”白素走近问道。

“正是。”允羲淡然一笑，“想来姑娘便是那黑香郡主巫马贝灵。”

“你怎么知道？”白素睁大眼睛好奇道。

“在这皇宫中除了赵寻誉，也只有郡主你有这个本事进来这里，我说的对么？”允羲微微一顿，又道，“况且黑香郡主惊才绝艳，这天下又有几个女子，有姑娘你这样的风采？”

白素闻言不由大笑起来，爽朗道：“想不到承元皇帝，竟如此会逗人开心呢。”

允羲面容上忽然涌起一丝哀愁，淡淡道：“世人眼中的承元帝只是个傀儡皇帝而已。”

白素收敛的笑意，寻思着问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允羲答道：“世间众说纷纭，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无意于天下，并不需要多么高贵的身世。只是无霜太后和洪阳皇帝对我有养育之恩，将我视如己出，他们之于我便是父亲母亲。”他微微一顿，叹息道，“更可况，这天下除了阿离，谁口中说出来的话可以去相信？”

白素闻言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这个承元皇帝，并不如世人传言中仅仅是个贪生怕死的傀儡，一切他都看的很清楚，他只是性情淡泊而已。

一阵风吹来，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扑鼻而来，白素深深吸了一口气，环顾花圃，这里只有海棠，想来是别的院子吹过来的。这里宁静而安逸，对于淡泊的他来说，也并不觉得痛苦吧。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白素将皇宫逛了遍，只觉得这皇宫除了大一点实在无趣，正寻思什么时候出宫走走，忽见长廊拐角一群侍女正小声议论什么，人人掩口而笑，极是开心。

看样子是件趣事呢。

白素心中想着，不由悄悄靠近，凝神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