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上闪过一丝愤恨，她连忙说道：“灵悦，你可要仔细想想，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可值得你如此？”

“皇后娘娘，请慎言！”肖言月的声音突然拔高，她看着皇后，素来清凉柔和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审视。

“娘娘，这不是流言，这是赤燕官员亲自审理出来的，是由灵悦的父皇，赤燕的国君亲自得出的结论。”

肖言月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目光锐利地看向皇后：“娘娘此举，莫不会以为我赤燕国君是一个连凶手都分不清楚的昏君吧？”

“怎么会？本宫自然没有质疑赤燕国君的意思。”

飞快地说完这句话，却看见了肖言月平静如海的眼神，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皇后心中一慌，强装镇定地解释道：“这，这不过是栽赃陷害。本宫是大灵的皇后，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刺杀一个赤燕公主，做这种事情对本宫有什么好处？”

“可对于慕容霄就不一样了，借由此事，他陷害本宫，让本宫失了陛下的信任，还挑拨大灵和赤燕的关系。”

皇后越说越气，到最后已经咬牙切齿了起来：“两国盟约这么大的事情，却成了他算计本宫最好的筹码，让赤燕和大灵都对本宫不满。”

“就连公主你也是一样，正是因为你是两国联姻的不二人选，正是因为你在赤燕国君心中地位非凡，那个宵小才将你当做棋子，甚至不惜将你放于险境。倘若他对你真的有一分真心实意，也不至于如此啊。”

肖言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着脑袋，看不清楚神情。

皇后微微一笑，眼里流露出两分得意来，她继续说道：“公主，难道你就甘心这样被他算计利用吗？”

肖言月目光微微闪动，轻声道：“看起来，娘娘似乎……对于三皇子很是不满啊。”

“如此卑鄙行径，自然是让本宫厌恶极了。”

皇后握紧了拳头，大红色的豆蔻鲜血一般，她的眼中漫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他敢如此算计本宫，等此事了了，日后定要他千倍万倍地偿还！”

素白的手拂过乌云一般的发髻，肖言月的声音轻的仿佛不可闻见：“这样么……”

皇后看向肖言月，定声道：“公主，赤燕国君和你都是被利用的，你难道就不想回敬一二吗？”

“哦？”肖言月一手轻轻撑着下颌，语气淡淡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与本宫合作，倘若公主愿助本宫和历儿一臂之力，待来日历儿成就斐然，定会回报公主。”

看着露出思索之意的肖言月，皇后脸上缓缓露出一分笃定的笑意。

肖言月温和地笑了笑，口中缓缓道：“娘娘，灵悦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帮不了什么忙。这样大的事情，娘娘还是找更有用的人为好。”

“你竟敢耍我！”皇后神色遽变，面上仿佛蒙上了一层白蒙蒙的寒霜一般。

肖言月唇边漫出一分笑意，嘴上却轻飘飘地说道：“娘娘怎的如此说？灵悦岂敢呢？”

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公主为何不愿？可是觉得本宫诚意不足？”

“怎么会？”被这样阴沉的目光看着，肖言月没有一点害怕，就像是沐浴着暖暖阳光一样，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娘娘诚意十足，只是灵悦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而且如今……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皇后脸色一凝，微微皱眉，说道：“那倘若本宫说，事成之后，可送你回赤燕呢？”

她微眯着眼睛看着肖言月，不愿意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肖言月身体一顿，却没有皇后所想的那般迅速应下，她身姿端正，面孔有些严肃。

“看来在娘娘心中，两国联姻不过儿戏。本宫是带着赤燕的诚意来到大灵的，早便做好了再不回故国的准备，可娘娘这么说，是对本宫不满，还是对赤燕不满？！”

皇后眼中闪现出一丝不可置信来，她凝眸看着面色严肃的肖言月，越发觉得这位赤燕公主看不透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凉气，郑重说道：“公主想要什么？不如直说。只要在本宫能力范围之内，一定替公主做到。”

肖言月唇角微微翘起：“灵悦不想要其他的，只想这场事关两国的婚事，一点岔子也不要出。”

皇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将桌上精美的茶具全部挥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声音刺耳极了。

皇后气得浑身发颤，心口都有些发疼。

她一手指着神色漠然的肖言月，声音都有些尖锐，怒声道：“你还是站在慕容霄那边！本宫与你说了那么多，你全当耳旁风吗？他要杀你！要杀你！”

屋子里动静不小，更别说隐隐听到的“杀”字让一众侍女心弦都绷紧了。

李星已经做好了下一刻就冲进去的打算，李月敲了敲大门，语气紧张地问道：“公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肖言月淡淡看了皇后一眼，扬声道：“没事，只是皇后娘娘不小心打碎了茶壶。”

这个理由很明显只是个托词，李月不放心地说了一句：“若有什么事情，公主唤一声便好，奴婢们都守在外面。”

“本宫知道。”

轻轻将被掀了一半的桌布摆回原位，肖言月的语气风轻云淡：“娘娘的怒火大了点，都传到外面去了，倘若灵悦没有开口说话，她们此时已经闯进来了。娘娘还是消消气吧。”

皇后沉着一张脸，多少有些顾忌，没有再说话。

她盯着肖言月表娴静的侧脸，突然想起对方之前说的话来，皇后开口说道：“你不相信本宫？你还是觉得是本宫派人刺杀你的。”

肖言月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淡了下来，她凝眸看了皇后一眼，语气之中颇有深意：“皇后娘娘，容灵悦提醒一句，你我身份都不一般。有些事情，有些话，还是不要大剌剌地说出来，心知肚明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