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人呢？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烟谷风将污水沟来来回回翻找了无数遍，始终没有发现戴小萌和九爷的踪影。

他原本以为两人被传送走，可仔细观察了四周的灵力波动，并没有证据表明有传送符文被触发过，或者不是他的认知范围内的传送符文。

只是戴小萌一个刚筑基的黄毛丫头，即便制符天赋再高，也不可能带有他不知道的符文，如果说是师门传承，也不太可能，只凭昨晚她如饥似渴地看了一晚上的符文书，他就断定，这个丫头要么自学成才，要么师门穷得掉渣，连好点的符文书都没有，才会是如此模样。

这样一想，他就更加疑惑了，没有被传送走，难道两人在他眼皮子下藏了起来？

能瞒过他的眼睛，最少也是中品法宝，但一个刚筑基的丫头，身上即便真有中品法宝，她也无法使用，可是除了中品法宝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难道是结界？

嗯，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如果有高手事先在某个地方布下结界，确实能做到在他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无踪，不过……

烟谷风冷冷一笑，如果这两人以为这样就能骗过他，那就太天真了。

他闭上眼睛双手合掌，五指相对，心中默念法决，十指飞快地变幻着动作，突地一声轻喝，“天目，开！”

左右两指从双眼前滑过，烟谷风猛地睁开双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光芒大放，两道如实质的光芒，缓缓扫过污水沟的每一寸地方，光芒中，一些过去了很久的景象显现了出来，大多数都没有意义，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身影很模糊，在天目之下也无法看清楚他的模样，应该是他身上带着遮掩类的法宝，抵挡住天目的窥探。

“哼，我还不信了，什么法宝能瞒得过我的天目，再开！”烟谷风一声冷哼，手上动作连连，再次向双目抹去，眼中的光芒又强了几分，模糊的身影终于清晰了一些。

“咦，那是……”身影腰间晃动的东西引起了烟谷风的注意，它看上去很眼熟。

烟谷风紧盯着身影，直到他停在一个地方，取下腰间晃动的东西，对着脑袋送了过去，身影的头随之向后一仰，“那是……”

酒壶，那是酒壶，大哥的酒壶，怎么会在那个人手里？

声音卡在喉咙间无法发出来，那个简陋的酒壶，是大哥随身带在身上，九死一生也不会弄丢的东西，人可能会认错，但酒壶和喝酒的动作，他绝对不会认错，那个身影就是大哥，没错，他是大哥，刚才那个邋遢的男人，他真的是大哥，不是冒充的。

“大哥，你在哪，出来啊，我是十三，真的是十三，你出来见见我啊。”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寻找多年的大哥几乎伤在他手中，烟谷风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但他又庆幸，如果不是这样，他也无法找到，无法确认，那个男人真的是大哥。

他这时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金蛟弓和蛟牙箭会认一个刚筑基的人为主，它们是大哥亲手炼制，只有他才能压制住两件法宝，让它们乖乖认主，他当时为什么就没想到这点，而是固执地以为，那个邋遢的男人是在冒充他大哥。

他怎么就不仔细想想，真要冒充大哥，最容易就是相貌外形，弄出一个连他都不相信的样子，这叫冒充？

“大哥，十三蠢，十三笨，你别生十三的气，你出来啊，别躲着十三，其他哥哥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别躲了，好不好？”烟谷风小声抽泣着，看到大哥现在的模样，他就知道大哥是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原因，不敢在大声呼喊，像只小猫一样，勾着腰在污水沟一步步摸索。

有些结界会隔绝声音，他怕大哥没有听到他的话，但大多数结界边缘能够被触摸到，只要找到这样的地方，他就有办法将消息传送进去。

摸着摸着，手指间传来一阵刺痛，烟谷风缩回来一看，顿时吃了一惊，“鸩？”

白皙修长的手指乌黑了一节，指尖上沾着一点黑色的东西，像是鸩的羽屑，烟谷风记得，大哥以前曾经追丢过一只鸩，只捡到一些鸩的羽屑和粪便，炼制成毒酒，帮他们对付过不少敌人。

想到模糊身影的踉跄身姿，烟谷风心中一痛，大哥一定是喝了用羽屑制成的毒酒，才会将他变成那个模样，要不然当年威风凛凛的大哥，怎么可能变成那样邋遢猥琐的人。

“大哥，十三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大哥！”流着泪，烟谷风没有将手指上的鸩毒逼出，大哥受的罪超过这个百倍，他要带着这个痛找到大哥。

戴小萌一出来就看见烟谷风蹲在地上，咬牙忍着不哭，但眼泪却像决堤的河水，哗啦啦流个不停。

“风十三，你……”

“大哥，我大哥呢？”戴小萌刚一出声，烟谷风就闪身出现在她面前，不过两眼根本没有看到，而是四处寻找九爷的身影。

“我师傅他……”

“你师傅？我大哥是你师傅，那我就是你小师叔，乖师侄，快告诉师叔，你师傅呢？”戴小萌话还没说完就被烟谷风打断，眼睛依然没有看她，还在四处张望。

“咳咳，小师叔，别看了，师傅没在这里。”戴小萌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也没能让烟谷风看她一眼，不过她后面的话，立刻抓回了他的注意力。

“你说什么，你师傅没在这里，那是什么意思？”烟谷风瞪大眼睛，恨不得将戴小萌吃掉，好像戴小萌将九爷藏起来不让他见面一样。

“师傅说，他暂时不方便和你见面，短则一个月，长则一年，他就会来找你。”戴小萌无惧烟谷风吃人的目光，一脸平静，反正看一看又不会死。

“不方便见面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大哥中了毒，没有解药没有安全的地方休养，他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是现在这个样子。”烟谷风大怒，失控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