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看着一堆散发着袅袅白烟的奇怪东西，戴小萌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你没事吧？”

没人应声，但戴小萌知道，凤姬已经化妖成功，只是它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让她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咔！

一声微颤之后，奇怪的东西似乎活了过来，一道道裂痕在它的表面浮现，焦黑的碎块一片片剥落，露出里面的点点白色，还有一股奇怪的气味。

揉了揉鼻子，戴小萌后退两步，不是因为气味难闻，而是怕气味有毒，想起深绿色的液体，她至今心有余悸。

气味越来越浓，有些花香的味道，闻起来心情激荡，居然有种想站在山顶上大声唱歌的冲动，这让戴小萌心里一紧，连忙朝后又退了几步。

点点白色渐渐连成一片，慢慢拱起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脊背，只露出中间一截，暂时看不出男女。虽然凤姬的名字听上去是个女人，它也口口声声自称老娘，但它的声音实在难听，戴小萌从来就没将它当雌性，更不要说女人了。

所以，光溜溜的脊背让她紧张又害怕，万一真出来一个半男不女的东西，她要怎么办？

咔咔声接连不断，戴小萌不由自主又朝后退了几步，侧着脸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心里暗想着，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她立刻转身当做没看见。

忐忑不安地等待最难受，好在，凤姬是个急脾气，咔咔声越响越快，奇怪东西上的裂痕也越来越多，拱起的脊背也越露越多，很快，一具雪白几乎完美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

“你……”戴小萌盯着那具身体差点失语，那颗有着漂亮脸蛋的脑袋居然是个秃顶，而圆翘的丰臀上却披着一片乌黑的长发，这样的身体让她实在是无法接受。

“怎么，太漂亮了让你自行惭愧？”秃顶美人白了她一眼，扭了扭纤细的腰身，踏着轻盈的猫步朝她走了过来，乌黑的长发随之在身后摆动。

戴小萌满头黑线，又朝后连退几步，边擦汗边道：“凤姬，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长错地方了？”

“你说这个？”凤姬反手一撩，臀后的乌发如丝般飘起滑落，飘出一片七彩的霞光，美得让戴小萌一呆，不由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是你们人类的想法，我是鸟，尾巴上有毛才漂亮。”凤姬看着戴小萌呆愣的神情狡诈一笑。

“可……可你现在是人的模样，没有尾巴。”戴小萌愣愣看着那片闪着七彩霞光的乌发，突然间有种冲动，如果凤姬非要把它们留在身后，她就……

暗暗磨着后槽牙，盘算着那件武器称手，戴小萌朝前走了几步，打量起凤姬的脑袋和那片乌发，这种事她以前从未做过，也不知道能不能移植过去？

管它呢，就算弄不好也总比现在强，睁了睁差点闪瞎的眼睛，戴小萌唰地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凤姬的后背比划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凤姬吓了一跳，刚才还一脸呆愣窘态的戴小萌突然变得杀气腾腾，匕首的寒光印在身上居然有丝丝凉意，这让她惊得神魂皆冒。

“帮你纠正错误。”戴小萌认真地解释：“你是夔凤不是鸟，尾巴上要有东西也只能是鳞片，现在变成人的模样，头发就只能长在脑袋上。”

“你……”凤姬连连后退，戴小萌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吓唬她，她连忙道：“我自己来，不用你帮忙。”

“真的不用？”戴小萌满脸遗憾，握着匕首的手还在不停上下比划，似乎在寻找下手的部位，有些跃跃欲试，“我以前虽然没有做过，但手很稳，而且有很不错的想法，出来的效果应该会很漂亮，要不然……”

“不用，你看，好了。”

白光一闪，凤姬的话音落下，她整个人就完全变了模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出现在戴小萌面前，顺便还穿上了一套羽毛幻化的衣裙。

“真没意思。”看着眼前的美人，戴小萌失望了，兴趣缺缺地收起了匕首，懒懒问道：“现在就出去吗？”

“当然。”凤姬却正好相反，她化妖成功报仇心切，狞笑道：“是时候让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知道，我凤姬回来了，哈……”笑声戛然而至，她的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戴小萌揉了揉耳朵，不满嘀咕着，“声音还是那么难听，真是心累啊！”

两人重新回到紫金葫芦阵，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不远处隐隐传来的声音告诉她们，那些人已经搜索两天了。

“躲远点看着，小心溅你一身血。”出了神农山，凤姬立刻趾高气扬了起来，虽然不会对戴小萌怎么样，但在语言上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出气的机会。

“没问题。”戴小萌很识趣地退后好几步，有人愿意出力她又有热闹可以看，何乐不为呢！

“哼！”没有预想中的情景让凤姬心里更是气恼，满腔怒火顿时烧向不远处的那些人，只见她轻轻一顿脚，身形就斜向上飘向了那些人。

“你们是在找我吗？”来到众人头顶，凤姬没有废话，只是冷冷扫过众人，她微微有些失望，“你们的主子呢，知道我出来了就躲起来了吗？”

“你……你是那头畜生？”有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空中的美人，要不是那熟悉的破锣嗓，他怎么都无法相信，这样的美人居然是那头吐毒液的怪物。

“找死。”凤姬眼睛一瞪发飙了，早已按耐不住的怒火顿时喷发了出来。

无数细小的羽毛从她身上如暴雨般狂泄而出，铺天蔽日居然将戴小萌的视线都遮去大半，朦胧中她只隐约看见一个个人形的身影像雪人一样，在一阵暖风过后渐渐消融了。

“居然连骨头都没留下！”戴小萌傻眼了，十几条人命眨眼间就变成十几滩血水，这一刹那她才体会到什么叫杀人不眨眼。

“不入流的小角色，有什么好惊奇的。”杀了十几个人，凤姬的怒气消了不少，虽然还是沙哑着嗓子冷言冷语，但情绪上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