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会这样，我不想这样，救人啊，救火啊，救救我大哥啊！”满壮凄厉无奈的叫声响彻夜空，眼前翻滚的人形火球让他手足无措。

绿色的火焰在黑山的身上燃烧着，很安静一点都不像是烈烈火焰，但任由黑山怎么滚，哪怕是滚进了湖水里也无济于事，一点点将他烧成了粉末，水波一荡居然完全散开变成了湖里的淤泥。

满壮傻傻地看着这一切，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你杀了他，手段够狠啊，居然连骨头渣都没有留下。”凤姬幽幽的声音让满壮打了一个激灵。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拼命的摇头，虽然心里想过要黑山去死，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即便他举着燃烧的树枝，也只是想发泄下心中的憋闷，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想过要杀死黑山。

“不是你是谁？”指了指依然被满壮抓在手中的树枝，凤姬笑了起来。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过，大哥他就……”满壮百口莫辩，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手中树枝上的一点火苗掉到了黑山的身上，就像掉到了油瓶里，瞬间就将黑山烧成了人形火球，他只来得及发出几声呼救声，黑山就被烧没了。

“难道是他自己？”凤姬继续笑着，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兄弟相残的事了。

“对，是他自己，一定是他自己。”满壮傻傻地点头，如果不是黑山身上沾染了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一点小火星就将他烧死，所以这不是他的错，一定是黑山自己不小心沾染上了什么东西，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没错，是他自己不小心。”凤姬收起笑容叹了口气，“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死了一了百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三个为了多分奖励将他害死，真是莫名其妙背了个黑锅。”

“不，不会，我不会让你背这个黑锅。”满壮闻言连连摇头，“出去之后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他们全都被灵兽杀死了。”

“那你呢？黑山好像比你厉害，他死了你活着，别人会信？”凤姬道。

“信，他们一定信，我就说当时正好去出恭，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大伙全死了，然后才遇见了你们。”满壮道。

“出恭？这个理由真好，随便你怎么说，只要我们不背黑锅就行。”凤姬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你确定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你的意思是？”满壮不解道。

“我怀疑这个来路不明，你好好想想这些毒囊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凤姬拿出毒囊扔给满壮。

“西边沼泽啊，我看着大哥从里面带出来的。”满壮毫不犹豫道：“本来我们准备一起进去抓碧眼毒蛙，不知怎么的，大哥让我在外面等着，他自己进去了大半天，快傍晚的时候他就从里面将这些拿了出来。”

“居然去了大半天的时间？”凤姬的眉头皱了起来，西边沼泽她虽然不熟悉，但也没有去大半天的道理，这些毒囊分明是早准备好放着等他去拿，什么地方来回需要大半天的时间呢？

“带路。”凤姬果断道。

“去哪？”满壮没有反应过来。

“西边沼泽，黑山进去的地方，你不会忘记了吧？”凤姬道。

“不会，我记得那个地方，跟我走。”满壮忙不迭朝前带路，突然发生的事情让他已经不会思考，凤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丝毫不会怀疑。

戴小萌早已经起身，跟着凤姬身后，三人来到了西边沼泽的边上。

“这里就是大哥进去的地方，我就一直等在这里，你看，这里还有我留下的脚印。”满壮指着一处地方道。

“居然是这里。”凤姬面无表情地看向满壮指的地方，夜色下那里乌漆墨黑看不清楚，在戴小萌看来，那里和四周的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知道这里？”

“一个以前来过的地方，如果没有记错，这里可不是黑山那种人能够来的地方。”凤姬对着那个地方来回踱步，似乎在丈量着什么，眉头一会皱紧一会松开。

戴小萌也学着凤姬的样，尝试着靠近些察看，只是她来来回回看了半天，依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只是凤姬的神情越来越谨慎，她不由跟着紧张了起来，“怎么样，很危险吗？”

过了一会，凤姬终于道：“不算危险，只是有些麻烦，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就出来。”不等戴小萌答应，凤姬朝直走了进去。

“好。”戴小萌只能答应，她朝旁边移开了几步，刻意拉开她和满壮之间的距离，不为别的，只是按照凤姬曾经的交代行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和人保持能够安全脱身的距离。

“她……她没事吧。”满壮似乎没有看见她的举动，只是盯着凤姬走进去的地方。

戴小萌斜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她对凤姬做的事并不赞同，对满壮也没有好感，半点都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话题，只是警惕着满壮的举动。

满壮对戴小萌的表现没什么反应，好像他只是随口问个话，并不期待别人的回答，只是一种安慰自己的举动而已。

“她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

“大哥进去大半天的时间，这才一会的功夫，没事。”

“已经半个时辰了，怎么没点动静呢？”

“会不会是天色太黑，她走错地方了？”

“我要不要进去给她送个火把呢？”

……

满壮絮絮叨叨一直叨念个不停，戴小萌本来平静的心情都被他念叨得烦躁了起来，几次脱口想喝断他的废话，最终还是强忍着闭紧了嘴巴。

以静制动，不明情况下的不二法则，这也是凤姬教她的经验，据说这是脾气暴躁的凤姬是用生命换来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亮升上了高空，将本来幽暗的沼泽照亮了几分，戴小萌站立的地方反而被树影遮住，身形渐渐模糊了起来，满壮似乎说得口干舌燥，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

不久，蛙鸣虫叫声反而大了起来，戴小萌和满壮变得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