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员嘀咕完之后，便不再思考大卫·罗格斯曼的事情。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当然如果在平时，这确实是件要紧的事情，但是在今天，在这个乔伊斯家族的东家和少爷来咖啡馆谈事情的日子里，不论发生什么别的事情，贝基·乔伊斯和辛普森·乔伊斯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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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基·乔伊斯端起了店员拿来的那个杯子。在这家现代化的咖啡店里，这个陶瓷杯显得有些复古。“这是······镇北那家瓷器店卖的杯子，”贝基·乔伊斯笑道，“这家店的老板倒是有心了，算起来，要是从我们开始谈话到现在，时间上跑去镇北那家店买个陶瓷杯子倒是十分充裕的。”

“舅舅，你是把别人吓成这样的，”辛普森·乔伊斯笑着说道，“若是不和你的心意，这家店恐怕除了店面和桌椅，其他的，全部都要换一遍。”

“哪有这么夸张？”贝基·乔伊斯笑着说道，接着拿起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喝了一口香浓的咖啡，贝基·乔伊斯的精神也振奋了许多，笑着看向大卫·唐纳德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很不喜欢喝咖啡，那时候觉得咖啡闻着倒还有点味道，但是喝起来这么苦，一旦冷了就更加不好喝，我实在不愿意喝。再加上冬天的时候那还好，要是到了夏天，大热天的再配上滚烫的咖啡，这谁喝得下口呢？”

“乔伊斯先生，”大卫·唐纳德笑着问道，“那为什么您现在爱喝咖啡了呢？”

贝基·乔伊斯耸了耸肩，说道：“因为那帮老头子爱喝咖啡。没办法，和他们谈生意，总免不了要喝咖啡的。总不能他们喝咖啡，问我‘乔伊斯，你要来点什么’，我说‘来一杯橘子水吧’。其实我年轻的时候爱喝橘子水，但是我不爱吃橘子，这可真够奇怪的。总之，一开始我真的这么说的，说我要喝橘子水。”

“然后呢？”辛普森·乔伊斯也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舅舅贝基·乔伊斯谈起自己年轻时的经历，好奇地问道。

“然后，他们，就是那些生意上的合伙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都哈哈大笑看着我，接着朝服务员或者什么人喊道‘给我们的贝基·乔伊斯带一瓶橘子水过来’，有的还要问我‘贝基，需要我帮你起瓶盖吗’。”

大卫·唐纳德看了贝基·乔伊斯一眼，虽然这说的是有些好笑的事情，但是看贝基·乔伊斯的神情，大卫·唐纳德明智地选择了不要多说的为好。

“然后，”贝基·乔伊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天的生意，总之也算是谈完了。回去以后，我父亲狠狠地打骂了我一顿，说我丢了乔伊斯家族的脸。我本以为这就算完了，但是我父亲，他对我是很严格的。你知道的吧，辛普森？”贝基·乔伊斯看了自己的侄子辛普森·乔伊斯一眼。

辛普森·乔伊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外祖父······确实是一个很严厉的人。”

“然后，”贝基·乔伊斯的神情有些感慨，看来他现在在脑海中所想的事情，即便过了很多年，他还是难以忘记，贝基·乔伊斯说道，“第二天，我父亲没有再带我出去做生意，而是把我关在家里，在我的房间里放了整整一箱的橘子水。父亲对我的惩罚，不是在庄园里跑多少圈，干多少活，或者去和账房一道算账，甚至是鞭打我一顿，而是让我一天之内把这箱橘子水喝完。为了防止我偷偷把橘子水倒掉，父亲派了一个可靠的仆人整天盯着我。”

“结果怎么样呢？”辛普森·乔伊斯笑着问道。

“结果就是，”贝基·乔伊斯露出一丝苦笑，接着说道，“一箱橘子水，真的量挺多的。那时候还是夏天呢，我喝了两瓶，觉得状态良好，但是喝到第五瓶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饱了。”

那是怎样的一段经历呢？大卫·唐纳德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杯柠檬茶，陷入了思考。如果是自己得在一天内喝完一箱柠檬水，自己会怎么解决呢？

“但是，”贝基·乔伊斯开口道，“一箱橘子水，有整整二十瓶。我从来没有一次性喝过那么多的橘子水。中午饭我也没有吃。橘子水里都是糖分，我的肚子喝得鼓鼓胀胀的，哪里有力气再吃饭？”

“我为了能够帮助消化，”贝基·乔伊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就不停地在房间里跑圈，上厕所。总之，喝到第十二瓶的时候，我真的坚持不住了。这时候橘子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我宁可以后吃饭只就着干面包吃，而不蘸汤，我也不愿意再喝橘子水了。这就是我父亲想要让我学会的。”

“可是，”大卫·唐纳德不解地问道，“你的父亲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以后不要在做生意的时候说自己要喝橘子水呢？这样也不用这样折磨你。”

贝基·乔伊斯摇了摇头，说道：“因为······我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喜欢自以为是，我当时也对父亲说了不少歪理，阐述别人喝咖啡，我喝橘子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那天的那场生意不也是好好地谈了下来，乔伊斯家族的脸面又岂会这么容易就丢掉了呢？总之我向父亲说了一堆，就是希望他能明白，我所做的没有那么的错，至少，我改起来也是不会那么的麻烦的。”

“而外祖父的回答就是直接让你第二天喝完一箱橘子水，”辛普森·乔伊斯笑着说道，“因为教训聪明人，最好是用本办法。”

“是的，”贝基·乔伊斯耸耸肩，接着说道，“我父亲的这个办法确实很有效。在我勉强喝完第十三瓶橘子水之后，我再也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