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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卿同心

作者:苏木哲 | 分类:仙侠 | 字数:79.7万

第94章

书名:与卿同心 作者:苏木哲 字数:6231 更新时间:2024-11-16 22:50:11

有四分之一是父亲的心腹叶将军掌控,那剩下的一部分又分为两拨,一半是傅行歌日夜操练的新军,另一半是被囚在天牢的顾老将军的旧属,傅行歌是皇上极力栽培的心腹,顾家旧部只要稍加安抚,只会更忠于皇上,这样的兵权分布,父亲又占了多少优势?还是,你觉得哥哥会助纣为虐,真的谋反作乱吗?”

慕容晴莞的一番话说完,床上的女人早已失了刚刚的底气,她父母早亡,是义父一手带大的,只要是义父说的,无论对错,她都会尽力去完成,但这一次,她似乎要让义父失望了,眼前这个女人,早已不是相府那个任人欺凌的卑贱奴婢了,从她第一次甩她耳光时,她就应该看出来,比之慕容晴语的色厉内荏,眼前女子的色荏内厉才是最让人心寒的!

见她默不作声,就只是怒瞪着她,慕容晴莞也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遂旋身大步出了房门。

冬日的午后,阳光很是灿烂,却依旧寒意逼人,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她悠远的目光落在了那含苞待放的红梅树上。

又是一年红梅开,只是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异常的思念娘亲。

“莫恨香消玉减,须信道,扫迹难留。难言处,良窗淡月,疏影尚风流。”

嘴里默念着这句诗词,仿若那道清丽脱尘的身影就在眼前一样,娘亲就像这迎雪吐艳,凌寒飘香的红梅一般,饱经风霜的折磨,却依旧孤高自傲,永远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轻折了一株梅枝在手,她也要如娘亲一样,做一个坚强隐忍的女子,无论经历多少挫折和苦难,也要对人生充满信心,相信上天依旧是眷顾她的,至少还让她尝到了爱情的甜蜜,即使他迟了那么久……

五更时分,萧昶阙缓缓睁开眼,唇角含笑的看着依旧窝在他怀里熟睡的女子,温柔的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轻轻的从她颈下抽回手臂。

慕容晴莞努力眨了眨眼,眸中已现清明之色,“皇上以后都不要起这么早了,好不好?”

“莞莞……”他刚一开口,便被她柔声打断,“臣妾有能力保护自己,皇贵妃已经受到了教训,没有必要让她做臣妾的挡箭牌。”

他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让她更紧的贴向自己,“莞莞,她那般欺负你,为何你还要如此宽容的对待她?你知不知道,她根本不会感激你。”为什么自己会那般愚蠢,连沈慕白和沈幽竹都能看到她的善良,偏偏只有他被慕容晴语的虚伪所欺骗,一次又一次的误会她,伤害她。

“臣妾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皇贵妃只是太爱你了,因爱而犯下的错,是值得原谅的,况且,无论臣妾承认与否,她都是臣妾的姐姐。”就像父亲,无论他如何利用伤害她,她都没有办法去恨他,毕竟血浓于水,她已经没有娘亲了,不想再连父亲也失去。

姐姐?萧昶阙心疼的看着她,她始终是在乎那些家人的,那么在他和慕容家之间的争斗中,受伤害最大的就是她,这也是他先前一直拒绝爱上她的原因,他怕自己会因她而动摇。

仿若是感应到了他的挣扎般,慕容晴莞微凉的手指轻抚上他紧蹙的眉心,笑着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因我而有任何的改变,臣妾虽为女子,但也知道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亲食君之禄,却不能忠君之事,已经违背了三纲五常,皇上有权治他不忠之罪,而臣妾是皇上的……妻子,理应一切以夫君为重。”妻子?她还是用这个身份把自己套牢了,无论她曾经有多么抗拒排斥这个身份,但潜意识里,她还是愿意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她的一番话,换来了他更紧致的拥抱,“莞莞,答应朕,无论结局怎样,你都会好好的陪着朕,永远不离不弃!”堆积多年的仇恨是要有所了结,但若复仇的代价是失去她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持初衷。

慕容晴莞没有说话,身体也微微有些僵硬,她没有办法欺骗他,她会陪到他消除朝中所有隐患的那一天,但也仅到那一天,她的体内流着慕容家的血,注定要跟着他们一起消失,况且,如她这般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萧昶阙稍稍将她推离开自己,借着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仔细瞧着那张恬静的小脸,她在犹豫,难道她还是要离开他吗?“莞莞……”他低唤着她。

“皇上,你可否答应臣妾一件事情?”刻意忽略他眼中的渴盼,她不答反问。

“你说。”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应允她。

“待到你扳倒慕容家,也不再需要傅家的时候,可否将叶琳和傅静怡的命交给臣妾处置?”她可以原谅父亲和姐姐对她的所作所为,那是因为她与他们有扯不断的亲情,但她不会放过那个逼死娘亲的女人,还有那个害死碧瑶的女人,她们必须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莞莞,一切都交给朕好吗?朕会为你讨回那些债。”他不要她的手上沾染鲜血,她的暖暖就像冬日里的白梅一样纯洁无暇,他决不允许世俗的尘埃染污她干净清澈的眸子。

第94章

慕容晴莞微微摇了摇头,软软的偎进他怀里,“娘亲去的那一日,我便发誓,要亲手为她报仇,还有碧瑶,她是为我而死,这是我欠她的,必须要我亲自偿还,你不用担心,在这之前,我不会做出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她都忍了十年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时候,等她替娘亲和碧瑶报了仇,便会去天上陪她们,再也不理会世间的纷纷扰扰。

可是,她心里还是会有不舍,她舍不得这个温暖的怀抱,舍不得夜哥哥,舍不得亦瑄哥哥和眉姐姐,还有那些给过她关心和帮助的人。

泪无声的落下,顺着男人的衣襟直流入他宽厚的胸膛,萧昶阙仿若被灼烧了般痛,他不知道在她十六岁以前究竟经历了些什么,而这个丫头先前也从不跟他如现在这般交谈,每当他试图问她小时候的事情,她都会好痛苦。

他好奇,她的娘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何慕容睿会这般漠视自己的女儿,是因为恨她的娘亲吗?那里面必定还隐藏着其它的事情……

温暖的寝居里,慕容晴莞倚在暖榻上,轻轻咬断指上绕着的玄色丝线,满意的看着手中那个散发着淡淡的药草清香的护膝软垫。

一阵轻微的叩门声响起,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冲门外扬声道:“进来吧!”

冷月应声走了进来,在她的示意下坐在了暖榻对面。

慕容晴莞将手中的东西递于她面前,轻声道:“夜哥哥早年膝盖上受了很重的伤,每到寒冬腊月,都会酸痛不止,我做了副护膝软垫给他,选的是轻薄柔软的布料,带着不会觉得累赘,内里填充了止痛活血的药草碎屑,药气会随着运动慢慢渗入膝盖内,可以减缓他的痛楚,你帮我拿给他好吗?”

六岁那年,娘亲告诉她,夜哥哥的膝盖伤到了筋骨,险些废掉,可能终身都会落下病根,她便想着,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治好他的腿,可世事难料,与夜哥哥相处四年,她居然都未能认出他来。

冷月沉默的看了她许久,方开口道:“过些天,皇上便会遣人去给将士们送过冬的棉衣和粮草,娘娘可以嘱托押运官带给阁主。”

慕容晴莞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问道:“难道你不想见他吗?”

“我……”冷月一时哑言,她怎能不想,只是,她知道,表哥最想见的人根本不是她。

“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而且我也相信皇上会把我保护的很好,所以,你和夜哥哥都不用再担心我。悦,不要再一个人默默的付出,让夜哥哥知道你的心意,好好陪在他的身边,好吗?”

冷月握紧了手中柔软的护膝,她何尝不想留在表哥的身边,但她很早以前就知道表哥的心遗落在了这个女孩的身上,即使千般不愿,她还是选择替他守护着她。

可是,每当看到生性冷漠的表哥对晴莞流露出的温柔时,她还是会嫉妒,原来,自己终究做不到只问付出不问收获,还是逃不开世俗的牵绊。

心思流转间,一双略带凉意的小手轻轻覆上了她的手背,抬眸间,正对上慕容晴莞笑意融融的小脸,“不要再犹豫了,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都很担心他,既然如此,就去找他吧,能陪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娘娘……”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慕容晴莞轻轻地打断,“你与其每日奔波于皇宫和影阁之间,不如直接去他的身边,毕竟影阁得到的消息也不一定是最准确的。”

冷月面上一红,终是无语反驳,这个女孩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年纪虽小,却向来比别人看的通透,总能在三言两语间说服别人。

微叹了口气,她缓缓站起身,将那副做工精巧的护膝收好,一向漠然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谢谢你,晴莞,虽然我不知道你选择皇上是否正确,但我还是要祝福你,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是你幸福的样子。”

慕容晴莞笑着冲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却在她前脚刚迈出门槛的瞬间,再次唤住了她,“不要告诉夜哥哥那是我做的,就说是皇上担心他旧伤复发,特意吩咐内务府制备的,里面的药草是沈太医所配。”

冷月身形微顿,并未转身,只是背对着她颔了颔首。

宣室殿里,商画眉倚坐在御案旁的软垫椅上,素腕微支,丝毫不掩无聊慵懒之态,她大早上就被皇上传到了这里,可他一直在忙着处理政事,她光茶水都喝了两盏了,却依旧被某人无端端的忽视。

心中不耐,她轻咳一声,萧昶阙这才想起自己传了她过来,遂抬眸,报之以歉意的微笑,“朕一忙起来,居然都忘了你还在这里。”

商画眉微欠了欠身,轻声问道:“不知皇上传臣妾过来,所为何事?”皇上一向不过问她的事情,即使是她现在代皇后处理六宫琐事,他也丝毫不予插手,今日倒是反常的很。

萧昶阙放下手中的折子,轻揉着酸痛的眉心,有些疲倦的开口:“一进入腊月,宫中的宴饮就多了起来,朕想知道,你都是如何安排的?”

第94章

商画眉略微思忖,腊月的事确实多,但她想,皇上最关心的应该只有一件,遂开口回道:“月初是太后的寿辰,但太后先前吩咐臣妾,她只想静心礼佛,寿宴就免了,省下的银钱就用来给边关的将士制备棉衣过冬。腊月十一是皇贵妃的生辰,臣妾……”

还不及她说完,便被萧昶阙低沉的声音打断,“这个你无需操心,就交给静妃操办,凭她二人的‘交情’,想是静妃定能让她‘满意’!”

“那皇后那边要如何处理?”商画眉突然有些犹豫,晴莞自进宫以来,就一再的被皇上冷落忽视,不知这一次,皇上想要如何补偿她?

萧昶阙微弯了唇角,笑着问她:“你不是一直想去清凉寺祈愿吗?一个人恐有不便,就带她一块去吧!”

商画眉稍稍有些愣神,待看清他唇畔那明朗的笑容后,方领悟他话里的意思,遂微笑着点头。

眉妃刚一离开,小路子便推门走了进来,躬身询问道:“皇上,理藩院的张大人在外面候着,是否让他进来?”

“传!”萧昶阙眉目未抬,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折子上。

一身藏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步入殿内,屈膝行礼道:“启禀皇上,黑玉国刚刚遣来特使送来了他们君上写给您的书函。”言罢,便奉上一纸蜡封的信函,小路子随即接了过来,双手递于萧昶阙面前。

拆开信封,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萧昶阙不由的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轻击着桌面,心情大好的对御案前立着的男人道:“那十名绝色美女就留给他们国君自行享用,其它的东西朕也不需要,如若他真的想要与我朝交好,就拿他最珍贵的那颗明珠来表诚意!”

“这……”张清远心头微怔,试探的问道:“皇上是指黑玉国的明珠公主吗?”难不成这年轻的帝王是看上了黑玉国国君的掌上明珠?

“朕对黑玉国的女人不感兴趣,朕所指的是他们的传国宝物——暖玉香珠!”他正愁没有什么特别的礼物送给莞莞,皇甫源的主动示好,倒是适时提醒了他。

莞莞一向畏冷,传说有那暖玉香珠在怀,不仅能使寒冬如春,还能驱邪避毒,美肤生肌,再适合莞莞不过了,至于那皇甫明珠,黑玉国乃蛮夷之族,女人野蛮鲁莽者居多,想是那骄纵的公主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了皇上的话,张清远愈发诧异,面上也微微现出为难之色,若皇上要的是黑玉国公主,这事倒也好办,毕竟黑玉国只是蛮夷小国,这次主动与臻国示好,就是想要有所依附,能成为臻国的姻亲,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可皇上要的居然是那暖玉香珠,黑玉国国君又怎肯割爱!

“张爱卿可是有为难之处?”萧昶阙依旧轻击着桌面,然眉峰已微微折起,面露不豫之色。

“这……”

“朕可没少你们理藩院一干人等的俸禄吧!”萧昶阙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微凉的目光掠过那个背脊挺得僵直的男人。

“微臣定当尽力而为。”看来皇上是势在必得,根本容不得他犹豫。

“很好,朕一向相信爱卿的办事能力!”臻国的外交事宜一向是理藩院全权处理,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这承政大人也该退位让贤了。

抬眸扫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顿觉乏力,心念微动,遂冲立于一边的小路子吩咐道:“整理一下,朕去缀霞宫批阅!”有那个丫头陪着,再乏味的事情,也会变得有趣起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依恋那个小女人了,只要一刻没有她在身边,就会让他心里空荡荡的,真想每时每刻都将她收纳在怀里,永远不放她出来。

进得缀霞宫的西暖阁里,见那个磨人的小丫头犹在那里裁裁剪剪,忙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注意屋里多了个人。

她粉嫩的脸颊上满是专注的神情,生有冻疮的小手依旧灵动非常,那样子别提有多贤惠了,可她的贤惠从来都不用在他的身上,单看她手中裁剪的布料,就不是他喜欢的颜色,当然不是为他而做。

大步走近暖榻上的她,劈手夺过她手中的东西,将那双冰凉的小手握于掌心,愠责道:“药也不涂,你天天是瞎忙个甚,你是诚心要惹朕生气吗?”

慕容晴莞好笑的看着他,他的掌心很温暖,她一点都不想抽回自己的小手,就那么任他包裹着,撇嘴道:“抹了药多有不便,这样活动着,也不会觉得很冷……”

“你还敢顶嘴,这次又是给谁缝制的东西?”他的声音克制不住的大了起来,心里满满的都是酸意。

慕容晴莞禁不住缩了缩脖子,垂眸小声答道:“是给哥哥的,臣妾想在哥哥临去边关前赶制一件披风给他。”

是给亦瑄的?萧昶阙心里微顿,松开手,缓缓蹲下身子,大掌抚上她瘦削的肩膀,“你会怪朕吗?”他的声音里满是愧疚。

慕容晴莞抬眸迎上他疼惜的目光,微叹了口气,伸臂圈上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低语道:“皇上这么做,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臣妾不怪你,况且,边关虽然苦寒,却也可以历练人的意志,哥哥也会明白皇上的苦心的。”

慕容晴莞轻轻点了点头,微微挣了挣,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在他怀里窝好,许是太过安逸,她竟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倦意瞬间袭遍了四肢百骸,抽丝剥茧般夺去了她所有的思想和力气,就想如现在这般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可那双宽厚的大掌却不让她如愿,恶作剧般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好丫头,先别睡,朕让人给你熬了药,你服下了再睡。”

药?慕容晴莞强睁开疲惫的眸子,疑惑的看着他,“什么药?”克制蚀心散毒性的汤药,她早上已经服过了,那里面多加了些安眠的成分,她才会在这个时候犯困,他还要她服什么药?

她的疑问刚出,幽竹便端了个托盘走了进来,那上面确实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萧昶阙一手揽着她,腾出的另一只手端过药碗,抿了一口,感觉温度刚好,便柔声道:“乖,这是沈慕白配的药,很养胃的,朕尝过了,不是很苦,也不烫嘴。”

看他一脸的坚持,慕容晴莞突然有些无奈,她也是个医者,又岂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早已是陈年旧疾了,很难治愈,更何况,她觉得每日吃素也没什么不好的。

许是看出了她的拒绝,萧昶阙将药碗置于她嘴边,声音更加温和,“朕特意让他加了一味药引,准保有用,不信你试试看。”

拗不过他的强势,慕容晴莞只得妥协,反正自己服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在乎多喝这一碗。

从他怀里抽回双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屏息一饮而尽,果然,不是很苦,但却有一股腥味。

“你在里面加了什么?”她的嗅觉和味觉都较常人灵敏,自是尝的出来那是鲜血的味道,可又不是她所熟知的血腥味,能做药引的血,难道是……

“雪国前些日子送了朕一只灵狐,一直在御兽园养着,今日刚好可以取血入药,朕……”

“你杀了它?”灵狐,那是雪国最珍贵的动物,极具灵性,怎么可能说送人就送人,一定是他厚着脸皮跟人家讨要的,那么可爱的小生灵,他怎么忍心伤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