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词
作者:久只芽 | 分类:古言 | 字数:2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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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占据”
次日凌晨,东场一阵兵荒马乱,温修的屋子里一批又一批人进进出出。
“公主的腿怕是保不住了。”太医叹着气摇头。
话音未落,房里就传出一阵瓶子破碎的声音,参杂着温修的怒吼:“滚!滚啊!你们这些废物!都给我滚!”
混在围观的人群里,苏辞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就是你的计划?”孟承钧压低了声音附在苏辞耳边道。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苏辞下意识想拉远距离,却被孟承钧一把拉进怀里,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
“果然还是孩子,手法太幼稚了。”说罢,孟承钧朝元瑜淙的方向看了一眼。
元瑜淙自然不会给孟承钧想要的反应,极其风度的微微颔首,是谦逊有礼的模样。
察觉到孟承钧和元瑜淙之间的气氛,苏辞推开环住自己的臂膀,咬牙切齿道:“你才幼稚。”
黑红色骑装为向来温雅沉稳的孟承钧平添了一份凶煞的气息,半散下的青丝披散在肩头,长直腰间,只简单拿红色发带将另一半头发高高束在头顶,上翘的眼角微微眯了眯,像是潜藏在草丛中的野豹看准了猎物。
看得有些痴了,苏辞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虚道:“你怎么………不把头发全束上去。”
“因为你喜欢我这样啊。”孟承钧笑道。
又一次羞红了脸,苏辞细声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你的眼睛说了。”孟承钧轻笑一声,苏辞羞怯怯的反应他一向很满意。
温修的事儿并不足以打断围猎的进程,只是备了匹马车将她送回了宫,围猎又照常进行了。
烈马嘶鸣,孟承钧胯下的马高高地抬起了前蹄,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
“早便听闻孟世子骑射之术甚佳,难得有机会,不如切磋一番?”翻身上马,元瑜淙拉了拉马绳与孟承钧齐平,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骑射之术是身为皇子的必修之术,自幼便被称为骑射奇才,元瑜淙对自己十分自信。
似乎早就料到元瑜淙会发起“战书”,孟承钧抱拳作揖,颔首道:“正有此意,不如就以猎物数量定胜负,如何?”
“甚好!”元瑜淙僵绳一甩,马儿就抬起蹄子向林子深处奔去。
太子和世子比试的消息如一阵风传遍了围猎场,一传十十传百的功夫,两人比试的事儿被传得神乎其神。
“听说太子和世子为了苏家五姑娘,在西场比试呢。”
“是吗?那可不得了,西场是什么地儿,那野兽齐聚。”
“这才看见苏家五姑娘的好啊,两人到现在还为她争执不休。”
“听说太子求亲落败那日发了好大的脾气啊。”
“可不是,太子可是把御赐的琉璃盏灯都摔了。”
“想来五姑娘定是不可多得的良人。”
“是啊是啊…………”
“……………”
细细碎碎的一轮声一字不差地传到了沈侨谧的耳朵里,手里拿着杯盏的手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吓得说话的人纷纷禁了声。
她有什么好的!她有什么好的!沈侨谧脸色发黑,气冲冲地往外走。一想起苏辞笑着的模样便觉得胸中燃烧了怒火。
“嘶………”迎面走来的人和沈侨谧撞了个满怀,吃痛的低吟出声。
看清来人,沈侨谧的脸色越发难看,双手环在胸前,极其厌恶道:“一个庶女也厚着脸皮来围猎场,你觉得你上得了台面吗?”
被沈侨谧的话说得一愣,苏眠的手不自觉地颤抖,正想说些什么,一个嘹亮的女声率先响起。
“无论嫡庶,我们苏家的事儿,也轮不到沈姑娘你来评说吧。”
苏辞对待不喜的人一向如此,声音里便带着张扬,带着侵略,让人不敢反驳。
诧异地看了苏辞一眼,苏眠显然没想到苏辞会替自己说话。
“你………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我也是…………为你鸣不平啊。”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沈侨谧眼含泪光,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辞无奈的回头看了眼苏眠,似乎在说,你的绝学被别人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啊。
四周已经因为沈侨谧的哭声围了不少人,清了清嗓子,苏辞索性用了更大的声音,面上却做出了柔弱无比的样子,拿了绣帕装模作样地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如何楚楚可怜这门学问,苏辞可是从小深受魏氏和苏眠的熏陶,信手拈来演上一段儿自然是不在话下。
“沈姐姐,你三番五次纠缠孟世子的事儿我已说了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紧拉着我家不放?若是四姐姐做了什么事儿冒犯了姐姐,还请姐姐不要挂怀,妹妹这厢赔礼了。”说着附身作了礼。
江卿儿这回倒是很合时宜的配合苏辞演戏,劝说道:“是啊沈姑娘,你何必咄咄逼人呢。”
有了江卿儿开头,人群便开始躁动。
“沈姑娘,虽说嫡庶有分,可别人的家事你又何必插手呢。”王家小公子作为江卿儿多年的“跟班儿”,抓准时机附和道。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般局势,沈侨谧一下没了主意,人群的议论声越发强烈。
“这沈姑娘怎么还纠缠人家夫君呢,啧………”
“是啊,怎么说沈家也是世家门第。”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日后还是要少些往来,免得自己夫君被她盯上了。”
“……………”
舆论的压力有多可怕,苏辞是见识过的,若不是秦独刚刚告诉她一些事情,她也不会对沈侨谧下这种阴招。
被指指点点地无地自容,沈侨谧怨恨的看了苏辞一眼,跺了跺脚跑开了。
主角退了场,观众自然而然便会散开。
待人群散去,苏眠才不自然地凑到苏辞身边细声道:“多谢。”
侧目瞥了眼苏眠,苏辞却并没有过多的神色,淡淡道:“不过是不想欠你人情罢了,日后再有这事儿我不会再出头,你最好劝你那母亲认清局势,嫡庶之分,不是强行来几次宴会围猎就能改变的。”
说罢,也并不想看苏眠的反应,苏辞便自顾自走了。
她的心情很差,被秦独弄得很差,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苏辞就从秦独口中得知了不得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