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严立新猛拍惊堂木，大声斥骂程义聚：“你这人猪油蒙了心，乃居心不良之辈。我且问你，你敢与郑封当堂对证么？”

跪在地上的程义聚忙回道：“回禀县尊大人的话，草民做得正，行得端，走遍天涯海角也敢与郑封当面对质。”

“既然如此，本县就满足你。”严立新派两名衙役去东市找郑封。大堂上暂时停审。

用了不多时，衙役将郑封带到大堂上。

郑封向县尊深施一礼，口称草民拜见县尊大人。目光扫向程义聚，见他也在，知道他又在背后搞事，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决心借县尊之威，再给程义聚施加惩罚。

严立新徐徐道：“程义聚告你私通外敌，你可承认？”

郑封再次行礼，称道：“回禀县尊大人的话，此乃诬告。三年前，草民被歹人拐卖到南方，不是自己主动去的，而是被迫无奈去的。当时落入歹人手中，身不由己。为了保命，向南方人学了烤面包的手艺。草民回到南召县，托县尊的福，在东市得到一家店铺。本店所卖面包，生意红红火火。

程义聚见钱眼开，遂生歹意，先是借当地地痞尤二毛之手，对本店打砸抢，该案已由县尊审理判定，草民毋须多言，大人自然知晓。这次，程义聚亲自登门，以私通外敌的罪名敲诈我们三百两白银。我们没有满足他，气急败坏的他就来县衙告状。

如果本店满足他的私欲，给他三百两白银，他还会来告状吗？答应自然是不会的。可见在他心目中，私通外敌只是一个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敲诈本店。还望县尊大人明察秋毫，对见钱眼开的程义聚大加惩罚，还本县以清明，还草民以清白。”

严立新万万没料到，程义聚还曾到郑封店中当面敲诈，问道：“你说他敲诈你三百两白银，可有人证？”

郑封道：“回大人的话。今天午时以前，草民曾经棒打程义聚。当时东市许多掌柜都亲眼目睹，大人只需派人到东市查询自然知晓草民所言不虚。”

严立新又派两名衙役到东市，带回来两名掌柜，与程义聚和郑封对质。一问之下，果然如郑封所说，午时之前，二人在东市大打出手。出人意料的是，郑封那么年幼，却在这场打架中占了大便宜。程义聚虽然年长，却吃了大亏。

这一问严立新更明白了，打架吃了亏的程义聚气愤不过，才来县衙告状的。他的目的是想借官方之手，对郑封施加惩罚，以报他挨打之仇。

这个程义聚实在胆大包天，竟然将县尊当作复仇的工具，做事奸滑，其心歹毒，这次决不能轻饶他。

“程义聚，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严立新当时沉下脸来，气势咄咄逼人。

面对证人言之凿凿的供词，程义聚情知再劫难逃，可他不甘心就这样轻易输了，口中兀自分辩：“大人明察，请大人明察啊。郑封自己也说，是在南方从外国人手中学的手艺，这可是私通外敌的铁证。”

严立新冷冷道：“郑封的店，是本县帮他搞的，那么如此说来，本县也私通外敌喽？”

“这……”眼见官司要输，跪在地上的程义聚想死的心都有了。萧家逸啊萧家逸，你说你会帮我说话的，到现在都没有露面，你将我骗来打官司却不出场，为什么故意坑我？

见到程义聚哑口无言，严立新重重一拍惊堂木，大声道：“罪民程义聚见钱眼开，几次三番骚扰郑家店铺，而且藐视本县，意欲借本县之手，对无辜之人施加惩罚，其心可诛，其情不可原谅。来人啊，给我重重打五十大板，以示惩罚，以敬效尤。”

一听要挨打，程义聚吓得魂飞天外，赶忙磕头如捣蒜，边磕头边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草民知错了，草民知错了……”

如狼似虎的衙役不由分说，将他摁在大堂之上，脱去裤子，抡起沙威棒狠狠揍起来。

“噼叭，噼叭！”大堂上十分安静，清晰听到棒子击打屁股的声音，以及程义聚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五十大板打完，程义聚的屁股开了花，斑斑血迹印在上面，皮肉翻滚如浪，显然受伤不轻。

见到程义聚再次挨打，郑封心花怒放，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还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老子两世为人，走过的桥比你见过的路还多，喝的酒比你喝的水还多，还会怕你这种烂人纠缠嘛？

严立新威严道：“念你这次是初犯，权且饶你一命。如果还有下次，就不是打五十大板这么轻的惩罚了。你听明白了没有？”

“草民知罪，草民知罪了啊，感谢大人饶命，感谢大人饶命。”程义聚再也得瑟不起来了，趴在地上形如一只癞皮狗，不咬人只恶心人。

“给我拖了下去。”严立新发话了。

衙役架起程义聚的胳膊，将他从大堂上拖死猪似的拖走。官司打完了，两名东市来的证人也回去了。郑封也想走，严立新叫住了郑封。

严立新好奇地问道：“刚才你亲口说，你的生意还挺好？”

郑封心里明白，严立新瞄上了自己发财，有些眼红了，被这样一个见钱眼开，比程义聚更甚的人瞄上，指不定又要吃什么亏。口中只好谦虚地说：“大人开玩笑了。本店小本经营，哪来的红火？仅够糊口而已。”

严立新讪讪笑道：“你干吗吊着一张脸？难道是担心我敲你的竹杠不成？你且把心放下，不用担心我敲你的竹杠。经由程义聚此事，我算是知道你的弱点了，是真心想保护你，懂不懂？据本县所知，本县成立的有商会，凡是经商的都可以加入商会，大家互相抱团取暖。谁家有事，商会都会施以援手的。

你一个乡下孩子，在东市经营店铺，人单势薄。本县虽然可以保护你，也不可能天天盯着你替你擦屁股。你还是需要自己帮自己，自己去解决遇到的难题。你加入商会，大家相互帮扶，你有了强大些的靠山，我也放了心，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