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圣女被送去神界回来不久之后就失踪了，拟好的婚约书也一直没有公布。”族长说完又问言止，“止儿，贺烛那小子的冰翅膀是什么情况清楚了吗？”误会解除之后两人之间的交流也总算有了点父女的样子。

“西域的大夫尚在研究……”言止记得他们上次去西域回来之前还看到集合地的大夫们在研究贺烛的情况，他的状况似乎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

“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一次西域，不要告诉那小子，就说我有事带你出去就好了。”族长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

“……好。”虽然不知道爹为什么不让她告诉贺烛，但言止还是应下来，转身出门准备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路上要用的东西得带上。

贺烛发现言止回来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顺口便问了一句：“小止要出门吗？”

“嗯。”言止努力做出来自己也不知情的样子，但还是有点紧张，“我刚刚进宫去，爹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不过也不告诉我是去干什么……”贺烛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在说谎，毕竟两个人已经这么熟悉，言止任何一个小动作他都能捕捉到。但是他也没有打算说出来，因为她不说自然有她不说的理由，他也没有必要一定问清楚。

“嗯，路上小心就好。”他轻轻摸摸她的头。

“好，谢谢哥。”言止心中总有点愧疚，抱了抱贺烛。后者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言止很早就等在了皇宫门口，贺烛还没有醒，她便留了一张纸条在桌子上，上面只说自己已经出去了，叮嘱他说他身体还虚弱，一日三餐一定要按时吃，要好好照顾自己。贺烛起来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言止和族长已经在去西域的路上，他轻轻笑了笑，无奈地自言自语道，“你才是啊……”

“爹，冰翅膀您知道是什么情况吗？”言止对于这个事情还了解得不是很多，当时她昏昏沉沉的，被贺烛带走，根本没有注意到底他身后的翅膀是什么情况，相比起来，旁观的人到底是能看得清楚一点。

“那是你母亲才有的翅膀，所以我才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族长语气凝重。

公西怜季是当时的凤族建族以来资质最高的一任圣女，被全族的人寄予厚望，有着唯一且美丽的冰翅膀的她，嫁给羽族族长后两族的资源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紧缺，若不是后来的那场并不公平的大战……

“……”言止觉得奇怪，为什么母亲才有的唯一冰翅膀特征会出现在哥的身上。

让他们觉得惊讶的是，竟然在西域的入口处看到了真神白羌，但是对方没有看到他们，族长还是走过去行了个礼，白羌微微点头，同时用意志写出纸条飘到他们面前，“你们是来查冰凤凰？”

“……嗯。”白羌的情况族长也了解一点，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冰凤凰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刚想说他们不打扰他了，却看到白羌的纸条，“既然同路，要不要一起走？”

白羌都这样说了族长自然也不好拒绝：“荣幸之至。”

因为之前言止说过集合地那边的大夫还在研究贺烛的情况，几个人就打算先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得到的重要的消息。这是目前能做的最快也最容易得到信息的一件事情。于是他们便去了。

集合地和上次言止他们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上次聚在一起研究贺烛病症的大夫似乎都已经散开来不再研究。她高兴地跑到一个之前在研究的大夫面前，“大夫，您们是不是得到了我弟弟病症的结果？”那个大夫还记得她，可是虽然言止有心理准备，但是大夫说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让她有点失望，他说，“因为耗费的时间实在太长，又一直没有得到什么突破，所以大家为了不影响集合地正常的诊治，就决定把这件事先放下了，抱歉啊……”

言止忙道：“没事没事，是我们麻烦了您们才是。”

她走回到族长和白羌旁边，把大夫的话复述给他们听。三个人一时间都有点没了头绪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一看就像是专用的传音符的东西飘到族长面前，里面传来言羽的声音，说的是贺烛的事情，他的冰翅膀再一次出现。

族长回头看了一眼白羌和言止，二人点点头，他们便一同往回赶。

风稍微有点阴，三人出现在贺烛房间门口的时候，言羽，西门圆，李楚和公西莫都在，几个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李楚眼神微微挪开半寸，公西莫先开了口：“贺烛不知道怎么在冰翅膀出现之后就发了狂，他拼着最后的理智让我们都离远一点，把自己关在里面，还锁了门……”他们怕进去之后会刺激到他，几人就都没敢动。

但是言止却不怕受伤，她只担心贺烛会不会伤到他自己，他刚从昏迷中醒来没几日，虚弱异常，可能经不住这样的折腾。言止强行冲开门闯进去，周围几个人都没拦住，又怕她被伤着，就跟了进去。

四第三十一章 弱点

不过进去之后大家才看到，空无一人但一片狼藉的房间，可以看出来贺烛确实之前发了狂，但是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这屋子除了窗户和门没有别的通道，而门这边李楚公西莫他们一直守着，窗户四周也没有任何痕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白羌眼睛眯了眯，忽然出其不意地伸手抓向李楚，公西莫下意识地挡了一下，李楚趁着这个空档转身消失了，这下公西莫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不是应该你最清楚吗？”白羌冷笑着反问，他并没有去追逃走的“李楚”，杀神没有实体，不过是虚晃一下变幻成了李楚的样子。

“……我怎么会知道？”由于杀神模仿李楚的言行模仿得太像，公西莫又是刚刚从西夷秘术中恢复过来，才没有分辨出来。反应过来之后，她喃喃地说了一句，“那真正的楚哥在哪里……”她说完之后便追了出去。

族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又让他跑了……”他往里面看，却发现只剩下言羽和西门圆还在房间里面找线索，言止却不见了身影，便又回头再看看。

“别看了，她也去追了。”杀神逃走之后，言止也追了上去，应该是认为他带走了贺烛。

事实上也确实是杀神带走了贺烛，他施了一个小法术让贺烛到了他的领地上，那是一个没有别人能找到的地方，而且他没有实体，逃走的速度足够快，虽然言止的反应也很快，但是到底是追不上他。

现在的贺烛待在一个气氛让他感觉极度不舒适的情况下，身后的冰翅膀被束缚着无法展开，眸子里的红色只消下去一半，周围的环境黑暗又潮湿，还有点黏黏糊糊的血腥气从各种方向包裹过来，就像是无形的血红色浪潮涌动着。

“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把人族的弱点告诉我？你如果不说的话，我就把所有方法在你身上全部试一遍，总会有答案的。”杀神现在用的还是李楚的样貌，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极为狠毒，手边还摆放着各种以他的实力可以随时批量生产的那种刑具。

贺烛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咬牙切齿道：“想都不要想！”虽然他已经尽力强撑着，但是这里的类似瘴气一样的有毒气体还是在不断地一点一点侵蚀他的大脑，催促着他一点一点堕落下去。

他支撑时间的确够久，到最后杀神完全失去了一开始对他的兴趣，也没了耐心，真的开始认真挑选手边上的刑具打算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一个一个试过去，虽然他身上现在的煞气不像是以前全盛时期那样恐怖，但是嗜血的欲望毕竟还在，看到贺烛的血，竟然还会生出一种和他人的血不太一样的快感。

“诶，对了，你是冰凤凰的传人吗？”杀神玩得无聊了，竟然开始尝试和自己折磨了这么久的人聊一会儿天，“但是我怎么记得就算是冰凤凰的传人也不会再有冰翅膀了呢？”他的手略显好奇地碰了碰贺烛身后被束缚着的翅膀，发现后者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又无聊地撒开手，走到了这个地方的另外一个杀气浓郁的地方，但实际上两个地方离得不远，这边是贺烛，另一边就是已经不在人世的真正的李楚……

当时他看到已经没了脉搏心跳的李楚，旁边便是对他用情至深的公西莫，当时怀着利用她掩护自己的心情，便换走了李楚，自己取代他了一段时间，也借着这段时间成功地把贺烛带到这里来，得到了人族的弱点……虽然是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方式，而且还是催眠类的不正当方式……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是得到了。

现在去找凤羽族长很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杀神很明显也不是一个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人，当然易容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像他现在……随手变出来的一副清秀公子的样子，还是个因自己悲痛遭遇而想要复仇的无聊人设。确实无聊，但是他一时间也懒得去想什么别的任务设定，就索性这样了。

于是一个并不是很起眼的年轻公子走到了凤羽族的皇宫门口，自然地被门口的守卫挡住了，但是他眼里的傲气不减，随口丢下一句话：“告诉你们族长，我怨恨人族，而且我知道人族的弱点，若是想要赢得和人族的大战，抢到他们的资源，就来找我，我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面等着，1一日之后，我自会离去。”

守卫们都知道和人族的大战对整个凤羽族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谁都不敢耽搁，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杀神化作的公子刚转身离开，守卫之一就进去报告族长这件事情，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什么！？你说一个人方才和你们说他知道人族的弱点，让我去不远处的小树林找他？”族长也感到不可思议，他们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地想知道让人族落败的方式，没想到竟然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让一个对人族有怨的人告诉他们而得到。

不敢不去，他不可能放着这次机会不去看看，但还是多留了个心眼问了一下：“他有没有说一定要我一个人去？”

“没有……”那守卫回想了一下，确定他只说让族长去找他，却并没有强调过一定要他一个人去。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走吧，我们一起去，我在暗处待着。”公西怜致走过来对族长说，后者点头，两人一同走出了皇宫。

小树林离这里很近，而且很少有人会去，之前言止和言羽小的时候夏天热了就很喜欢到这里来避暑，清静而且略微比外面显得凉爽一点。族长和公西怜致走进去，按照之前定好的计划，公西怜致故意落后几步走在暗处，族长走在前面去找说自己知道人族弱点的男子。

“你来了。”那公子笑着走出来，看到族长站在那里，不经意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拿着吧，我时间不多，你看好没问题了我就走。”毕竟之前他已经和族长打过很多次照面，待的时间长了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份他千辛万苦送过来的资料也算是白费了。

族长接过他抛过来的东西，是一个竹筒，里面塞着一张信纸。他展开心智一看，上面果然写着人族的弱点，但是字迹却是有够潦草，看来见字如人这事，有时候不能信，当然如果族长知道面前的公子就是杀神的话，可能会感慨一句果然是字如其人啊……

“多谢公子，这东西，我收下了，公子可有什么想要的物品作为报酬？”族长总觉得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想着如果对方的要求他力所能及的话便完成。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灭了人族。”杀神微微一笑，但心中确实也是这样的想法，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就算族长做不到，他也会自己去完成。

“……”其实凤羽族和人族的仇恨还没有到这一地步，但是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族长也不是没有想过要灭了人族，但是……他考虑了一下，“我尽力……”

公西怜致在暗处听到这句话也是微微心惊，他一直以为他并不想要彻底对人族下死手……因为那个方法太过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