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中的不可置信淋漓尽致，很明显他还没有做到莫问川自岿然不动的境界。他拿着柳叶，突然好像狠了狠心，眼中的凶光骤起，对着师父狠狠道：“你个神棍，要是老子没事你就完了。”

莫问川没看到师父的表情，甚至连男人突然的转变都没适应，就在莫问川还在反映这句话的时候，男人已经很麻利的将柳叶在双眼擦了擦。两道肉色从暗红中透了出来。

“啊——啊——啊——”男人的叫声突然像杀猪一样，身子竟然也不自觉的向后倒去，他的双眼早已脱离了莫问川他们，死死的盯着自己刚刚站的地方，身体不断的向后蜷缩着。

“小灵，不关问的事，真的不关问我的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男人的声音突然变了，竟然哭了出来，而且口音不是陕南话，而是完全莫问川没听过的，后来莫问川才知道，这种口音叫普通话。

房中另外的三人就像是看独角戏一般。

莫问川见到男人在不断的往墙角缩，而且目光在不断的拉近，最终他缩到了墙角，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竟然将头狠狠的埋在了双腿之间，嘴里还在不断的念叨着“不关我的事”。

女人想冲过去护着自己的男人，却被师父死死的拽住，恶狠狠的丢下一句“不想死就包乱动”后，女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

“你以为每天涂血就能活？现在她的怨气已经连我的煞气都镇不住了，等到她怨气再深你全家都得死。”师父的话犹如一记*，将蜷缩着的男人炸的抖如筛糠。

“把你眼睛上的水抹掉，然后老实交代。”师父的语气完全就是命令，让莫问川恍惚间觉得他就是个审问老手。

男人的头在两腿之间抹了抹，身上的血壳将双眼的皮肉又再度染成了血红色。接着他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目光恐惧的环视了四周。

最终像是求救似得看了一眼师父，但在两人目光接触之后他便像被泄了气的皮球低下了头，刚刚还阴冷的语气变得像是犯错的孩子。

“今年2月过完年，我听朋友说南方赚钱容易，就跟着以前打工时候认识的大哥一起去了深圳。确实，深圳的工作很好找，到处都在要人，我和大哥就在一家工地打工，每天有八块钱的工钱。要说这个大哥之前我也不了解，一起工作之后才发现他是个很花的人，家里有媳妇还没事老往理发店跑。”

男人偷偷瞄了瞄女人，发现对方正满脸凶相的看着自己，赶忙收回了目光，继续说道：“有一天，这个大哥拉着我去了理发店，之后就，就上了个小姐。”

男人的声音小如蚊蚋，但还是被女人听到了，顿时女人像是疯了一样扑向男人，多亏莫问川身强力壮，才将她死死的按在椅子上，但女人的哭声却震天响。

“当时我本来以为就么事了，谁知道回来之后就有点上瘾了，总是往理发店跑，还认识了一个在店里打工的小姑娘，叫小灵。这之后我工也打不安宁，逃了几次工之后，就被工地开除了。大哥这个时候也不管，走投无路我只好去找小灵，求她帮忙。”

女人听到男人说的已经不再哭了，震惊和羞耻已经让她没有力量再哭下去，两天前还是自己炫耀对象的丈夫竟然在两天后从云端跌倒了谷底，这任谁也难以接受。

“小灵只有18，是个打工妹，理发店除了老板和她是长干的，剩下的小姐都是走场的，她人不错，也是外来人，不过比我早到深圳一段时间。在她的介绍下，我成了理发店的员工，每天可以呆在理发店帮忙，管吃管住，不过没有工钱。本来我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可有一天店里一个小姐突然接到个奇怪的客人，本来说好了是来p的，但见到小灵之后就急急忙忙走了。从那天之后还每晚开车到店门口接小灵，说是喜欢她，要追求她。”

听到这里莫问川都不禁哑然，妈的你个p客还追求人？你们眼中女人不就等于钱吗？

“说起来那个男人年龄也不小了，看样子也很有钱，小灵是长得不错，但还没有到让人神魂颠倒的地步。但那个男人就好像是被小灵迷住了，一天天的准时准点接送，嘘寒问暖的。

最终小灵还是架不住和他在一起了。可好了三个多月之后小灵才跟莫问川说，那个男人动都没动过她，真的像是个君子。只是每天让她喝一些保养容颜的药丸。”

师父皱了皱眉头，好想听到了奇怪的事，但他并没有打断，而是任由男人继续说下去。

“除了这些之外，男人给了小灵好多钱，说是让她好好花。小灵一下从个打工妹变成了小富婆，让店里的小姐都羡慕的不行。有天晚上，小灵突然约我出去，说是让我帮忙看看她新买的衣服。她把我约在一座七层高楼的天台上，那晚她穿了一身红衣，脚上是新的红高跟鞋，头上还有红色的发卡。”

男人说到这里，莫问川无意中瞟了瞟师父，他眼中的凝重竟然前所未见，很明显，这不是巧合。

“小灵那晚很兴奋，她说男人终于要和她领证了，她专门买了结婚的衣服让我看看，因为我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就被约了出来。而且她还拿了一个小皮箱，里面全是钱。

她把箱子给莫问川让我拿着好好过日子。我当时脑子都蒙了，不知不觉竟然出现了幻觉，等我再醒过来时候小灵竟然已经摔下楼死了，而我就保持着双手往前推的姿势。当时我都快吓死了，感觉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小灵推下了楼。

所以我啥都没管，拿着箱子就逃了。回到住处我就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赶当晚的火车逃出了深圳。”

男人眼中的恐惧再一次爬了出来，他似乎在很艰难的挖掘着自己的回忆。

而对莫问川来说，这种鬼扯估计只有鬼才能相信了。男人看了看沉默的师父和满眼怀疑的莫问川，竟然像是崩溃一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脸上的血壳被润开了两道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