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给我！”莫问川朝卡吉吼了一嗓子，卡吉忙将刀从地上滑了过来，莫问川操起来狠下心把尸体堆里的一个怪物头颅给割了下来。手里提着个头从卡吉父亲大喊，

“hey！”

卡吉父亲果然转过头来，眼睁睁看着莫问川手里的脑袋，不再理会墙边的几人，向着头颅直直去了。

“快跑！”莫问川一边引诱着卡吉的父亲，一边朝几人呐喊，庄千蝶马上将半傻子扶到卡吉背上，紧这脚步向走道深处跑去。莫问川见数人已跑开，使劲地将头颅往空中一甩，趁着卡吉父亲双手伸向上空目不转睛盯着那个脑袋，莫问川撒起腿就往几人的方向逃命。

一行人没命地跑，很快又来到那个三岔路口。之前庄千蝶和莫问川走的是正中间，那里只有一片吃人的湖水和另一种怪物。庄千蝶领着众人正欲朝右边的过道走去，卡玛气喘吁吁地喊住了她：“那边什么都没有，风非常大，来回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卡吉和卡玛之前走的是右边的过道，里面是个极宽阔的空间，一眼望不到头，但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只有来回不息的大风。

也就是说，眼下只剩下一条路了，就是那个看上去很怪异的小洞。

“走！”莫问川赶了过来大声地喊道，后面一段距离还跟着另外一道身影。几人二话不说，先把半傻子给塞进洞里，随后接连钻了进去。

洞里一片漆黑，完全没有视野可言。

“扑通！”一声如雷鸣般的巨大轰鸣突如其来，几人都吓了一跳。

“火折子，”莫问川跟了进来，卡吉摸遍了全身，才找到仅存的一根。火折子作用不是很大，给予的视野范围只有一丁点地方。莫问川抽了抽鼻子，这里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附近似乎还可以听到有水源在流动。

他们就在洞口守了一阵子，确定卡吉的父亲没有追进来，几人才松了口气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莫问川稍微调整了一下，便走到庄千蝶身旁坐了下来，

“继续你没说完的话。”

庄千蝶平顺地呼吸了几口气，神情认真地说：“107年之前，他们来过这里，把你带了出去。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是昏迷的状态被抬着出来的。”

“107年前？你们跟族长一样也是老妖怪？”卡吉凑了过来，听到这话就插了一句。莫问川并不在意卡吉参与他们的谈话，因为大家现在已经坐在了同一条船上，而且这事情可能还牵涉他两兄弟的父母。

庄千蝶只看了一眼卡吉就继续说道：“也就是那一年，他们带走你后，齐襄公征伐西戎变成了走尸。他们通过电报机跟我取得联系，要求我对走尸事件进行干预控制，将影响缩减到最小。此后又加急发了一条电报，电报里有你的信息，并明确告诉我，107年之后，他们会把你送回齐国，彻底解决走尸的问题。我便冒充齐襄公，写下那些遗训。手键也是我放在齐国的，只是一个掩护作用，因为我发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在找你。”

莫问川听得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意思是说，除了你们这一伙，还有别人也在找我？”

庄千蝶点点头。

“找他干什么？他有很多粮食吗？”卡玛好奇的问，庄千蝶没有回答，眉头紧锁：“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我也不知道。我的记忆只有很零散的一点，我很肯定我来过这个地方，但很多东西我都没有办法记起来，只是在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莫问川愣了一下，庄千蝶和自己一样，都有同样的感觉，难道他真的来过这个地方？是黑暗中那个和他讲话的人的仆从？

“那你说的一族是什么意思？你们想找的又是什么人？”莫问川很想彻底了解整件事情，他迫不及待的追问。

“你是时妖一族的族人，你们的宿命就是为龙王献血，而我们要找的，就是龙王。”

“那你们一族也够悲催的，生下来就是为了送上门给别人弄点血。”卡吉拍了拍莫问川的肩膀，一边的卡玛又问：“那这个龙王是什么人物？为什么要一个族的人为他献血？他要挂了吗？”

庄千蝶摇摇头，表情略平静，看来她没有说谎，她的记忆只剩下一点点。

“那你为什么要进来这里，这里和你们要找的龙王又什么关系吗？”

“感觉。”

又问了几个问题，莫问川先停了下来，试图将所有线索整理一遍，但这所谓的线索太过于零散，看似有所联系，但根本凑不到一块去。眼前最关键的疑问就有好几点：

第一，他自己本身是什么人？在整件事情里面起到什么作用？

第二，为什么要找龙王？找到龙王之后又会发生什么？时妖又是什么东西？

第三，莫问川叹了一口气，这第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样才能出去？莫问川很清楚，现在最最关键的不是什么谜团，而是从这鬼地方逃出去，保住性命才有后续的一切。

“BBB”

这时候，庄千蝶的包袱里突然地响动起来，是电报机？

庄千蝶解下包袱将电报机搬了出来，听筒在一番折腾下已经报废了，但这型号的接收机本来就带有扬声器，配置听筒只是为了更清楚的分辨电报里的信息。接收机滴滴答答的响了一阵后，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是那一伙人给庄千蝶发的电报？

不知为何这次的信号干扰非常强烈，断断续续的，声调也很怪异，对方反复的陈述了很多遍，两人才勉强得出一句话。

“杀了猪进房。”

“杀了猪进房？为什么要杀了猪再进房？跟猪有什么关系？”卡玛不知道这两人在弄什么东西，但也模模糊糊地听到了那句话。

莫问川左思右想，前面那两个字应该是正确的，但后面的猪进房是什么意思？

等等，

如果把声调正常化，跟猪进房三个字的谐音就是。。。

莫问川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用警觉性的眼神看向庄千蝶，庄千蝶应该也是知道了电报的真正内容，两人的眼睛一下对到了一起。

莫问川向下一推掌把已经伸到身前的刀子打掉，但刀尖还是划破了裤子，在大腿上切了一道口子。庄千蝶咬着牙握了一个勾拳从侧面打来，情况未明，莫问川不想跟她发生争执，只是抬起手把攻势挡了下来，并顺势抓住她的手腕。

庄千蝶不是这么想的，她紧握手中的刀子，继续向莫问川刺去，莫问川反手又将她的手臂抓住，往前一拉，两个人的鼻子几乎贴到了一起。

“你们两个干嘛！这时候狗咬狗！”卡吉卡玛完全在状况外，忙上来试图分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莫问川先是用力甩开庄千蝶的双手，再两掌打到她双肩，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庄千蝶还想上来，卡吉拦在两人中间。

“你们是怎么个情况！？”卡吉冲庄千蝶怒喝到，卡玛撕下一块衣物的布料敷在莫问川腿上连声附和：“是啊是啊，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杀只猪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

“那句话不是杀了猪进房，”莫问川看着庄千蝶，“而是杀了莫问川。”

“莫问川又是谁？”卡玛莫名其妙，因为之前相互介绍的时候，莫问川并没有跟他们说实话，只讲了他叫莫问川。

“扑通”

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轰鸣再次炸了开来，

庄千蝶低声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他们会发来这样一条电报。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能不能找到它还是个未知数，这支队伍走到这里已经是元气大伤。半傻子奄奄一息，卡吉卡玛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在这里杀了莫问川，对她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会有这样的想法？会不会是搞错了什么？

莫问川明显看出了庄千蝶的考虑，稍稍推开卡玛，把腿上的布料丢到一边，主动走了上前，“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你说的龙王，然后离开这里。其他事情，再说。”庄千蝶收起刀子不回答，转过头观察起周围的环境，以行动表示一个默认。

卡吉卡玛这才松了口气，扶起半傻子跟着庄千蝶往前走。

这地方很古怪，就跟卡吉他们之前进的那条走道里的空间一样，地方很大却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不时还会传来巨大的扑通声响，像是心跳，但什么生物的心跳声可以造成如此大的动静？

一行人拖着半傻子，加上没有视野的缘故，走得很慢。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眼前出现了一面墙。墙身很宽，他们沿着墙壁又走了一段，还是没有发现。

莫问川拿着火折子仔细观察了这面墙的状况，没有别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怪物，就是一面墙。而且墙体并不算坚硬，莫问川用刀柄在上面敲了敲，感觉只有薄薄的一层。

“这都什么玩意，累死累活走到这里什么也没有？这神灵也太能忽悠人了吧？”卡吉在一边抱怨道。莫问川也是觉得奇怪，和庄千蝶商量道：“你对这里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