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莫问川看不到，但是莫问川也能觉察出有问题。

莫问川赶紧上去帮忙，但是伸手却是什么也摸不到。关宛翠仿佛被人捏着脖子向后推，可是莫问川摸摸她的手，手很凉，但是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摸摸她的脖子，也是脖子，触手没什么异样。

可是莫问川看到关宛翠很难受，话都说不出来，脸已经憋红了。

莫问川大惊失色，赶紧抱起来往里面跑。莫问川听说里面阳气重可以辟邪，那就去。

莫问川抱着关宛翠跑，可是关宛翠依然双手捂着脖子，气都喘不过来了，眼睛都要翻白眼了。

这咋办？阳气重，哪里阳气重啊？莫问川跑到男生宿舍门口，关宛翠脸色通红，舌头都吐出来了。不行，看来不是这里，这里没反应。

跑到食堂，关宛翠都快死了。

正在莫问川打算往教室跑的路上，她忽然呃地一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趴在莫问川的胳膊上使劲咳嗽。

然后哼了一声，晕过去了。莫问川把她小心地放在地上，看着她胸口不停起伏，内心充满了自责。

是的，自责，莫问川明知道这样很危险，明知道之前发生过许多伤害她的事情，但是莫问川还是让她出来，还是让她接触这些“脏东西”，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害却束手无策……

是的，这一刻，莫问川恨他自己。恨自己太天真，恨自己无能。虽然她只是莫问川的那啥，不是莫问川的孩子，但是如果莫问川能够多一些谨慎，如果莫问川能够有一些能力，能保护她，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啊……

关宛翠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莫问川很惊喜，莫问川都快哭了。

老师……她拉着莫问川的手不松开了。莫问川忙说，我在呢，宛翠没事了，我在呢。

老师，是我的错……

莫问川赶紧说，别，千万别这么想，是老师不对，是老师明明没法保护你，还要怂恿你出去……是老师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没事了孩子。

嗯，老师，没事了。他已经走了。关宛翠说道。

莫问川点点头，没说那么多，把关宛翠扶了起来。莫问川看到她细嫩的脖子上，两道明显的乌青痕迹触目惊心。

莫问川他们就站在那里聊天。莫问川问她，之前有过这样的事情吗？

她点点头，说有，之前也有些鬼掐过她的脖子，只是那些鬼都没这么厉害。莫问川赶紧问她，那之前，他们是为什么不掐死你，而放弃离开了呢？

关宛翠想想，说，可能是他们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掐死我的愿望吧。他们应该也知道，有的时候是他们的要求是我做不到的，只是他们很悲伤，所以他们往往在最后的时候就住手了。老师，我不怪他们。

看着这个天真善良的孩子，莫问川真的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同时心里升起一种迷惑：今天的情况，看起来这个鬼是真怒了，想要置关宛翠于死地，可是为什么最后放弃了呢？

莫问川不认为是鬼发了善心。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莫问川急切想知道，因为莫问川知道了以后，就可以真正保护她，保护莫问川这个善良纯真的那啥了。

可关宛翠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他为什么放弃了。也许，他也是良心发现了吧。

莫问川坚决摇头，不，我肯定不是，肯定有原因。

正在莫问川俩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怯怯的问候：老师？

莫问川回头一看，是哈明达，一个十岁的小男生。莫问川点点头，说，起来尿尿啊？

嗯……哈明达点点头。

莫问川解释了一下：我刚尿完，你去吧，当心地上滑。

哈明达迷迷糊糊地答应一声就去了。

莫问川这才发现，原来莫问川跟关宛翠他们俩站在厕所门口聊了这么一阵子，真是，刚才也没觉得臭，现在忽然就觉得这味道怎么这么重？莫问川吩咐关宛翠回去睡觉，没事了。这里阳气重，他们一般不敢来的。关宛翠点头，回去了。莫问川忽然也觉得有点尿急，就也进了厕所。

哈明达没想到莫问川去而复返，吓了一跳。一看是莫问川，更是迷惑不解：老师你不是刚才说刚尿过？

莫问川一时语塞，赶紧编了个理由，刚才没尿干净，这次要彻底清空库存。

哈明达信以为真，很认真地对莫问川说，老师，电视上说了，这是尿频尿急尿不净，是前列腺有毛病，老师你需要补肾了。

莫问川都气乐了：这哪跟哪啊，我告诉你，前列腺跟肾亏是两码事，这是两个器官，不一样的。

哈明达哦了一声，尿完出去了。

他出去后莫问川痛痛快快地撒了泡尿。

尿完提裤子的时候莫问川忽然感觉不对劲，这熊孩子，不行，莫问川的名声啊……

莫问川气哼哼地回宿舍睡觉了。今天老婆没在这，毕竟离得有点距离，每天都来也不可能。莫问川躺在床上，就算是空调开到19°都无法让莫问川冷静下来。今天晚上这个事情真给莫问川敲响了警钟，以后一定要避免这样的事情，莫问川要保护每个那啥不受伤害，每一个。

还有，莫问川真不是前列腺炎，也不是肾虚，这帮倒霉孩子都是哪来的知识啊……

不对，莫问川感觉莫问川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脑袋里灵光一现，有些灵感，但是就那么一闪，莫问川没抓住。

可到底是什么呢？

莫问川刚才到底想起来的是什么？

莫问川能感觉到莫问川似乎找到了答案，但是又想不起来这个答案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每当不想什么事情，事情就会冒出来，每次特意去想，反而再也想不起来。

莫问川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莫问川终于进入了另外一个状态：我睡着了……

第二天一切正常，莫问川极度疲惫地起床带他们跑早操，吃早饭，上课……

只是下午的时候关宛翠找到了莫问川，告诉了莫问川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原来那个鬼来的时候，关宛翠实话实说，告诉他莫问川他们因为没有问明白他的名字和生前的住址，所以这几天一直在这里等他。然后这个鬼就暴怒了，说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来害我的，然后就发怒了，要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