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裕华虽然对这些乌78糟的事儿看不惯，可他又不能管人家被窝里的事，也无可奈何了。

后来，冯涛又要提拔吴玉珍当会计股长，他不同意。倒不仅仅是因为她和冯涛不干净，而是她的脑子粘得象瓶浆糊，根本胜任不了工作。

冯涛给吴玉珍欢了枕头风，吴玉珍对钟裕华恨得牙痒痒的，多面知钟副厂长长，钟副厂长短，甜嘴蜜舌的。

钟裕华向南正英反映了冯涛和柳絮飞的问题后，她便和杨杨控告了钟裕华。

南珊还从钟裕华爱人那儿了解为1个重要情况！柳絮飞和高仰全抄钟裕华家开到的清单上，并没有那张作为钟裕华贪污回扣款罪证的两百万存款单。

南珊根据存款单上的日期和营亚员名章，找到了新华路储蓄所。据营业员回亿，那天办理存款手续的，是1个留小胡子的年轻小伙子。南珊拿出了杨扬的照片，营业员说：“就是他！那天他嘻皮笑脸的，那恶心样儿…”

显然，这是1起反诬案。而反诬者之所以4无忌惮，和杨柯不无关系。然而，杨柯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省外贸厅财经检查组为什么突然藏走了？杨柯的权力还不至于大到可以左右省外贸厅吧？…

南珊思绪纷纭，心烦意乱。正在这时侯，高仰全和施威在1位乘警陪同下，推门进来了。南票1见他俩就有些恼火，扬起了眉幸幸地说：“呵！都追到这儿来了？搜吧！”

“记者同志，你何必发火呢？”

高仰全说着，和曹小安到车厢里察看了1遍，临走时说：“打扰了，记者同志。再见！”

“我可不愿意再见到你们！

高仰全他们走后，南珊上了趟厕所，发现厕所的玻璃打碎了，便向列车员付了钱，说自已不小心打破的。

他果然跳车了！南珊暗暗祈祷着：钟裕华，你现在在哪儿？你可千万别摔坏了啊！

钟裕华跳车后，.没有受伤。当天晚上，他便走到下1个车站，乘车来到了省城，找了个旅馆住下来。第2天1早，他赶往省委，要向高副书记反映冯涛的问题。他觉得高副书记如果了解了冯涛的问题。1定会严肃处理的。然而，他在省委门口，便被值勤的解放军挡架了，要他到隔壁的接待室登记。

“你找谁？有什么事？”接待室里，1位青年妇女眼皮了了1下，冷冷地说。

“找高副书记。我是……”

他还未说完，那女的便盯着他，说：“你是哪个地区的？和高副书记是什么关系？找他有什么事？”

1连串问话，流露出了怀疑、猜忌和鄙夷。仿佛他是个黑手党徒，专门来刺杀省委副书记似的。钟裕华的自尊心被刺伤了。他真想1走了事。可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他只好按下火气，陪出了笑脸。本来，他想如实相告，可经验告诉他，如果你说是上访告状的，别说见高副书记，恐怕省委大门也进不去。许多老百姓找沂河市委告状，不是都被赶走了么。

“我从沂河市来，他亲戚让我给他捎点儿东西，要我当面交给他。”钟裕华随口编了个谎。那女同志似信非信地看了看他，随即拨了个电话，叽叽喳喳了半响，这才放下电话，让他等1会儿。

2十多分钟后，1位风度翩翩的青年，从通向省委大院的旁门进来，瞥了钟裕华1眼。

“你是从沂河市来的？带来了什么？拿来，我会转交给高书记的。”

“我有要事必须亲自见高副书记。请你······”

“你这个同志真是······你说捎来东西要交给他，怎么·····”

“同志，我有重要问题向高副书记反映。”他只好实话实说了。

“有什么问题找你们市委去么。高书记哪能隔开市委处理你的问题！”

“可我反映的问题和市委领导有关系，也牵连了高副书记。不见他本人，那怎么行呢？”

“哎呀看你这人，”女同志鄙夷地瞅了他1眼，又向青年人送了个秋波，“小贾是高书记的秘书，有啥事跟他说，和对高书记讲1样么。”

贾秘书沉默了许久，突然和蔼地说：“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向高书记汇报？不汇报，怎么安排你见他？”

钟裕华只好简要地把冯涛1伙的问题和沂河市的现状讲了1遍。

贾秘书沉吟了片刻说：“好吧，你先回去，我向高书记汇报后再说。”

“现在让我见见高副书记吧，哪怕只谈十分钟也行。”

“不行！……高书记正在开会，不能见人。”

“那······那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嗯······这样吧，你把住的地方留给我，安排下时间，我就给你打电话。”

钟裕华只好留下旅馆的名字、房号和自己的姓名，失望地离开了接待室。刚出门，接待室里便传来了叽咕声。他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是否在议论他的上访。

“哎哟，原来是个告状的，我早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小贾嗳，我那口子的事儿，你可在心呀！”

“放心！任命书很快就下来了。”

“那就多谢了。嘻嘻……”

“你咋谢呢？”

“你说呢？难道······我没犒劳过你？别吃馍不记数儿。”

“……我还想吃饺子。”

“哎哟，你······小点声。”

两天过去了，钟裕华不仅没有接到贾秘书的电话，到接待室找贾秘书，反倒被那女人抢白了1顿，说贾移书陪高书记下去，省委书记能因为你不下乡工作吗？钟裕华气呼呼地回到旅馆，刚躺到床上考虑怎么办，南珊突然敲门进来了。

“哎呀呀，我整整找了你两天，几乎跑遍了全城，你倒在这儿逍遥自在的。”南珊仰靠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突然跳了起来，“我挂个电话就来。有人要找你谈谈。”

“谁？”

“你1会儿就知道了。咯略，别怕！我不会告密的。”

十分钟后，南珊迈着舞蹈般的步子回来了。“裕华同志，现在我们畅怀谈谈好吗？”“好吧。”

钟裕华详细地讲了自己发现冯涛、柳絮飞犯罪和自己向南正英反映情况以及向检察院起诉后遭到审讯关押的经过。又把辛清明用生命保存下来的笔记本交给了南珊。

南珊翻阅着笔记本，丰满的胸脯急剧地起伏着，1双灿若晨星的明眸，渐渐蒙上了水雾。“多好的老人啊！在冯涛他们的淫威下，他能这样就很可贵了1”南珊瞅着钟裕华说，“有许多情况你并不知道。你向我爸爸反映了冯涛和柳絮飞的问题后，第3天，吴玉珍和杨杨就告了你。请注意，杨柯回答我爸爸抽人搞冯涛问题的期限，也是3天！3天，对他们研究和采取对策来说，足够了。还有，你想过省外贸厅财经检查组撒离，和吴玉珍控告你2者的内在联系吗？”

“杨柯还不至于能影响省厅检查组吧？难道高副书记…”

“现在还难下结论。但是，贾秘书肯定插手了。这是我这两天来搞到的最新‘幕后新闻’…”南珊乘火车回到省城，决心弄清省外贸厅财经检查组突然撤离羽绒厂的内幕，适逢她有1位同学在外贸厅当办公室主任。他对她有那种意思，她便找到了他。那个男同学推心置腹地说：

“老同学，沂河乃是非之地也。你数1数，历任1、2把手，有任期超过3年的么？我劝你还是不要介入为好！”

“为什么？我看你从政不久，倒挺圆滑世故的。”

“嘿嘿······这叫成熟！懂吗？”

“你他妈恶心！纯粹市侩作风！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假若和我斗心眼儿，让我搞出“内幕新闻’来，你可别怪我不仗义！”

“哎呀我的‘辣椒公主’！咱俩有事好商量么。”

“那好，我问你，你们的财经检查组刚进羽驻绒厂查出了问题，为什么突然撤离了？”

“这…我不清楚。真的！”

“你不清楚？那你这个办公室主任，不是吃干饭的吗？嗯？…你怎么不说话？哑叭了？……那

我不问你了，我就不信我弄不清这事儿！”

“哎呀你别瞪眼晴么。…南珊，咱们定个君子协定好吗？”

“什么意思？”

“你得保证不往外捅！”

“可怜！……说吧。”

“是这么回事儿：有1天中午刚上班，高副书记的秘书小贾打来电话，说湖滨市委有人反映，省外贸厅财经检查组在下边拆改革者的台，高副书记很生气，要我们过问1下。后来…我给厅长汇报了，厅长就让我给检查组挂了加急长途电话…”

“小贾会不会是盗用高书记的名义？”

“有可能。可谁敢到高副书记那儿落实？其实这不用高副书记说话，只要他有那么点意思就行了。政界许多事儿，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奥妙得很！”

“你这号人多了，国家就倒霉了！…暖，你刚才说的是真话吗？”

“‘公主’面前，为臣不敢撒谎。”

“谢谢你提供的情况！嗳，如果我向外界披露呢？比如见报，或者发内参。”

“你…那我就告你造谣诬蔑，报导失实！”

“可我有你的录音呀！老同学，你要不要听1听？”

“哎呀老同学，你可干万…南珊，我的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