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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任务会死

作者:顾讳 | 分类:古言 | 字数:35.5万

第九十一章 除非你做朕的皇后

书名:不做任务会死 作者:顾讳 字数:4743 更新时间:2025-01-21 02:13:44

“什么!?”

仇旷还没说话,刚掀帘子进来的武阵先出了声。

“他太奶奶个腿儿的!老子在军营卫国戍边,连皇帝换了都不知道?”武阵这阵子好不容易好了点儿的脾气,又炸了!

平日里仇旷早吐槽武阵这用词不雅了,今天也是抓耳挠腮地,在旁边走来走去。

只有田密自己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继续把所有经系统确认的事情讲了一遍。

人听到一点意料之外的消息会惊讶。

听到多一点会愤怒。

但,如果超出预期太多太多,却会——沉默。

比如此刻的营帐内。

“行了,你们也不用觉得太糟心。”田密打破沉默。

武阵和仇旷都看着田密,等着她接下来的发言——毕竟宁王被抓,现如今太子登基,一人独大,他们以前也没站队,现在也不知是福是祸。

一朝皇帝一朝臣。

他们可以死在战场上,但却不可以死在这种朝堂的勾心斗角中。

不光彩,

没价值。

“其实,你们想,皇帝...不,太上皇的孩子,各位皇子中,其实也就太子拿得出手。现皇后的儿子,我也有所听说,聪明有余、魄力不足,从在那那样一个厉害的母后操控中长大,傀儡而已。”

“其余皇子更不必说,以前有穆夜在,他们...文治武功,公正说,没有一点比得过他,更不要说民间声望。”

“太子生性暴戾,这方面的民间风评不好,但...这并不能否认他对百姓、对穆国的贡献。”

“他暴戾,但只对罪犯暴戾,也是因此,没人敢轻易惹他...百姓也明白。”

“九龙夺嫡也好,阴谋诡谲也罢,一个个连争夺皇位资格都没有的皇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穆夜是一个好的继位者,也是所有皇子中最合适的、最应该继位的。”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皇后那出又事发突然,太上皇也总会下诏书让穆夜继位的。”

“没人比他更合适。”

...

“但,宁王……”仇旷犹豫着开口,这些日子,他从阿辰那里知道了很多关于田密和宁王的事,也是因为阿辰怕他说错话,就告诉了他一些。

所以眼下他说话有些吞吐。

田密只是愣神不到一秒,谁也没发现,她如常开口,:“他们两个争夺皇位,倒是有可能,不过..他们都会是个好皇帝的。”

“嗯...将军说的对,我对他们谁当皇帝都没啥意见,是个好皇帝我都行!反正就在这漠北打仗,跟他们没关系,...就是...咱们在这儿辛辛苦苦地漠北守着国门……他太奶奶的,换皇帝咱们都要听说?别说召回京都了,连个圣旨都没有!”

武阵气得打哆嗦,下巴处刚蓄的胡子都支棱了。

“老武说得也在理,但可能是事发突然,尤其是皇后,听密爷说得——应该是篡位的可能大,加之太子带着自己的人去,又算是逼宫,所以大局难稳,才没有告知我们吧。”仇旷实在不愿往最坏的地方想。

他现在只想知道季辰的消息,父亲早年负伤,早就致仕了,不必担心家里,主要是季辰,最近那么锋芒毕露,在这敏感的时期难免不被有心人算计。

他知道季辰聪明,在他眼中,没人能比季辰更聪明了。

但……他还是担心……特别担心。

尤其是将近两年前,他看见田密、宁王的那位侍卫抱着死去的那个姑娘的时候。

那种场景,他只是想想,就够后怕的了。

...

“那将军打算怎么办?”武阵想知道田密的想法。

他从不站队,遇到田密是第一次。

“密姐,那套剑法,我……”夜长宁还没进来就笑着开口,掀开帘子进来的那一刹那,便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凝重,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停了。

“练得如何?”田密倒是不着急,听系统的意思,君不厌暂时不会有事,毕竟如果他有事,那他的人也就不受束缚了,穆夜也没办法保证自己一定能赢。

“啊...很熟练了。”夜长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田密如平时无异,仇旷和武阵将军怎么这么苦大仇深的?

不过,也是。

倒是真的很少见到密姐着急。

可能...除非天塌下来吧。

“没什么,就是我需要回趟京都。”田密毫不在意地说。

“这么突然?是皇帝急召吗?”虽然夜长宁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还是这样问了。

“京都变天了,我去救一个人...再杀一个人。”田密走到刀架旁,神情莫名,云淡风轻道。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说得是那个害了她堂妹的那个凶手,田密营帐的屏风后挂着一幅画,画中就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少女,他们都见过——很美的一个姑娘。

不过...这要救的人是谁?

三人都微微低头拧眉思考。

只有仇旷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幅度地猛地抬了下头——京都,田密应该没有关系亲近的人了,如果是季辰有事,田密应该早就告诉她了,但她没有。

第九十一章 除非你做朕的皇后

所以——要救的人是——宁王!!!

这个认知让他惊讶不已。

但张了张嘴,到底没说。

田密没告诉他们,想来是自己有注意,他要跟她一起回去,若是事情复杂,届时他再和阿辰一起商量。

“那我和密姐一起回去!”夜长宁虽有疑问,但稍作思考就开了口。

“很危险,你……”

田密没说完,就被夜长宁打断了,:“密姐,往后,你去哪,我去哪儿。”

她自从被田密救回来,很少这样严肃,此刻声音异常坚定。

看着夜长宁漆黑,略微有些光泽的眼睛,田密笑了笑,:“好,一起。”

“我也回去!”仇旷往前走了一步。

“我……”

“老武,你就安心在这儿坐镇,京都有我们呢,你常年不在那,也别回去沾一身晦气。”仇旷转身拍着他的肩膀。

这就是京都。

这就是皇城。

外面的人想进来。

里面的人想出去。

...

*

元京的温度比漠北热些,已经能感觉到夏天来临的预兆了。

离墨最近监国,江姿和离卿想着早早把皇位传给他,从他及冠后,几乎每年都有几个月,那俩人就去深山里一座小木屋,不问世事。

所有事,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统统都交给离墨。

离墨自小就是储君的料子哦,他们比离墨自己都放心他的能力。

此刻,离墨揉着太阳秀看着一堆废话的奏章——他派了人在田密回来时最近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虽然送去的文书还没收到回信,不知是没收到,还是人已经离开了。

但他觉得,元京出了这么大的事,田密一定会回去的。

为了——...君不厌...

...

在岔路口,田密果真看见了人。

那人她认识,是经常跟在半世后面的一个侍卫。

“哥哥让你们来的?”她语气缓和了些。

“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有事吗?离国出乱子了?”

“回公主殿下,您不必担心,离国和太子殿下都无恙,只是最近殿下监国,抽不出身,怕您在元京造奸人陷害,所以派了属下前来。”

“这样...那麻烦了。”

“属下不敢当。”

这两年似乎总是如此,她打仗也好、心莲离开也好,她和离墨总是碰不上。

好像老天要拿走她所有所有额外的助力,就让她一个人面对一切一样。

...

仇旷去找季辰问情况,田密带着夜长宁去了皇宫。

翻墙进去的。

天黑得朦胧。

她经过御书房的时候,看见还掌着灯,脚下一顿,带人进去了。

龙椅上,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穆夜,披散着黑发,好像知道她们要来似的,斜坐在那,一手抵着头侧,看见田密出现的时候露出一抹浅笑。

“你来了。”他说。

“好久不见。”田密只是惊讶一瞬,也照常打招呼。

看着对方。

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

田密在金銮殿的宫宴上吃着东西,看见他看她时也丝毫不回避、不脸红,还毫不胆怯地对他笑。

若不是他知道这人是田竹的姐姐,还真以为她不是穆国人、没听说过他在坊间的名声呢。

又好像是他在迎春神的时候救她那次...

还有他为她坠崖,隔着篝火,看她烤兔子的样子...

忽然,

他笑了。

右边嘴角勾起,眼睛微微弯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田密看着这样的穆夜,打破了沉默,在路上她综合了将军府的护卫和离墨派来的人的说辞,加上之前经系统确认的真相,还原了几乎全部事实。

“你母后的……”

“这么久不见了。”穆夜打断田密,:“陪我喝一杯吧。”

他坐在龙椅上,看着田密的眼睛,像是一位帝王对臣子的命令,但眼眸深处却是期盼。

“好。”

听到回答时,他松了口气。

因为穆夜没说,所以田密便让夜长宁跟着了。

三人坐在御书房后不远处的花园凉亭。

入夏的风掺着暖意,又凉丝丝的。

夜长宁不知道这个穆国的新皇帝和田密什么关系,但从这个皇帝的眼神里,她看到了“爱意”。

像当初她......别乱想、别乱想,她捧着茶杯,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小。

田密也不再说话,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比穆夜喝得还多。

“少喝点。”他忽然夺走了她的酒杯。

“...呵,这些年在姑苏里喝的酒,比京都的都烈,没事。”她不在意地又拿了回来。

“姑苏里...”穆夜喃喃地说出这第三个字。

“是啊,姑苏里。”田密也感叹一句。

他们都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地名,而是一切疏离的开始。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这样的话,还是第一从穆夜口中说出,以一种怀念又小心翼翼的姿态。

两年前她回来成了镇北将军,他俩第一次私下见面就是她去太子府问责。

加上之前,他们真的好久、好久,没说过话了。

连梦里都没有。

很俗的一句问候语——田密如是想到。

但,人啊,都俗。

“前几年战事频发,自从大败羌月,后来只是些小部落试探性地骚扰而已,没什么大事。”

几年时间,站在生死边缘的往事,被她轻描带写一句讲完。

“受的伤,重么?”他继续问。

田密眼前闪过夜里沐浴时自己满是伤疤,充满野性,但没什么美感的身体,嗤笑一声,仰头灌了口酒,:“将军,没有不受伤的。”

那是她的责任也是荣耀。

“嗯。”他没再问了,因为他知道她不是那种哭诉苦难的人。

从很久之前就是了。

“这次回京,待多久?”他没有责问为何无诏归京,而是问待多久。

“我来救一个人。”

“谁?”

“君不厌。”

两个人心知肚明地,一个问、一个答。

“果然......”田密好像听见穆夜这样说,但没听清。

“我是不可能放人的。”

“我也不会放弃救人的。”

“别急,除非……”穆夜右胳膊抵在桌面上,酒杯举到下巴高度,他转着酒杯,看着杯面荡起的波纹,缓缓抬眼,看着田密。

“你进宫,当朕的皇后。”

田密没有惊慌,倒是夜长宁盯着茶杯瞪大了眼,但眼下田密没说话,她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她心慌地想知道田密的回答时,低着头,眼珠转动间忽然瞥见墙角一个白衣人影。

“密姐,我先回避一下。”她表现地像是为了让田密好做决定,但转头就走向了那个墙角。

走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一旁的叶子摇摆着,斑驳一地月光。

她在旁边转了转。

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她拿剑抵开了几颗未开花的牡丹枝子。

是一块玉。

一块——画着凤凰,写着“春和宫”的玉。

春和宫?

她回忆了一下,以前她好奇中原礼仪,听仇旷讲过,皇帝的妃子住在哪都是有讲究的。

她眯了眯眼。

这“春和宫”,是皇后的寝宫。

...

穆夜的皇后。

夜长宁攥紧手里的玉。

像是黑暗中的野兽,缓缓说出两个字——“田竹!”

而此刻,

春和宫里,简玉刚向田竹汇报完一切,看着即将动怒的田竹,她招呼所有人出去,走上前说,:“娘娘,您不必担忧,想来是田密看皇上登基,眼热,来巴结呢!谁让她眼光不好,以前看上...”

“滚!都滚!”田竹将桌面上的棋盘扫落。

“……是。”

空荡荡的春和宫。

田竹任由身体滑落到地上,她抱膝流泪。

好像上辈子在勾栏院里一样,可怜得紧。

其实,她是什么皇后啊...

底下的人不清楚,加上她平日管理府中大小事,怕她,所以安排她住在这儿。

毕竟,安排错了,穆夜不会杀他们,但她却会。

所以,她必须住在“春和宫”。

即便,他从未册封...

...

走出去的简玉站在院子里,缓缓吐出一口气,站在月光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空了的荷包。

脑海中想着,她在墙角故意暴露的画面。

嘴角慢慢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