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雪第一次看一个女人把手枪玩的这么溜的，正暗自咋舌，一时差点忘了跟着引路人前进。

冷衣雪打开随身的“狼眼”手电筒，光柱在洞里晃了一圈。

冷衣雪看得清楚，这个洞不小，高超过两米，宽也过两米，看上去十分开阔。洞壁都是水泥砌成，一看就知道是人工所造。水泥墙上还被做出种种标记，又用油漆刷出大大小小的红色箭头。里面的霉味和潮气很大，冷衣雪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他们在地下往前跑了几步，就听见后面垫底的乔安珞也跳了下来，并且非常迅速的盖上了窨井盖，把窨井盖后面的扣锁关严实。

冷衣雪四周一望，原来他们正走在宽阔的下水道里。这是头顶上的城市遗留的下水道设施。上面的居民都不在了，下水道自然就空了出来。

窨井盖一关闭，周围就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封闭却不一定安全，顶上传来丧尸活动的回声，“哐当哐当”震慑人的心扉。四壁传来回声，好像前后左右都是丧尸发出的声音。他们好像被关在一个丧尸包围的箱子里，冷衣雪担心丧尸随时都会突破周围的墙壁，冲进下水道把他们一行人都撕碎。

“安珞姐，我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展曜瞳激动坏了。他很少这样的激动，他薄薄的嘴唇一直因为激动而微颤。展曜瞳原本以为乔安珞死了许多年。

大概在九年前，严天实行“容器”计划最开始的时候，一批女战士也被剥夺了作为一个人的权利，被当成生育工具。其中也包括了一直不肯就范的乔安珞。乔安珞带领一批女战士在Dawn城里打起游击战和巷战，可是她们的人太少，只能且战且退，最后弹尽粮绝被活捉。

关于乔安珞许多人都记得她，当年严天动用了一整个卫队都没有抓住她，如果她不是因为子弹耗尽，谁都没有把握活捉乔安珞。

乔安珞被逮捕后，关进了“容器”的集中营里，她曾经在集中营组织多数次反抗，都因为没有武器，又寡不敌众而失败。和她一同反抗的姐妹们基本都死了。

失败后的乔安珞作为“容器”被迫和男人交配，她因为一脚踢断了想要侵犯她的男人的命根子，徒手杀死强暴者，被城主严天和议会判处流放，身无寸铁的被驱逐出Dawn城喂丧尸。

展曜瞳继续说：“你被严天流放以后，我们再没有你的消息，都以为你死了。”

“别提严天，你一说他，我就想冲回去给他一斧子！”乔安珞从后面超过所有人，走到前面开道，一边走一边走，“他都没有死，我又怎么能死。”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展曜瞳又问。

冷衣雪不知道自己在和他们往哪里走，随着他们往下面走。周围丧尸的动静并没有因为在地下就听着小多少，他们周围一直都有丧尸发出的回声。在丧尸发出惊心动魄的响动时，还要听他们说话，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

冷衣雪跟着他们又爬下了一段竖井，周围的动静才小了一些。竖井下的空间更加宽阔。下水道就像一个地下王国，庇护了末世下的人类。

在城市宽阔的下水道中，也时常会有丧尸误入，但丧尸无知无识，会迷失在如蜘蛛网般复杂的下水道中，而人类不会。人类拥有的记忆可以记住复杂的道路，在如迷宫般的城市下水道里甩掉丧尸。

“是十二队的队长王胜伊，在把我流放的时候放了水，没有把我的手脚绑起来，还告诉我这里可能有人，叫我去找他们。”乔安珞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很简单的回复展曜瞳。

Dawn城里还有其他反抗城主的势力，他们更加秘密的行动，若是今天没有遇到乔安珞，展曜瞳可能不会知道，有人也和他一样同情和帮助过这些“容器”，一起对抗过不公。

乔安珞继续说：“我穿过了城前满是丧尸的平原，活了下来，找到了这里的人。这里的人也收容了我，所以近九年我一直在这座废弃的旧城中。”

展曜瞳刚要接着问，乔安珞一挥手。人群听见前方传来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有一个影子朝他们这里奔来。

那个身影一露头，冷衣雪还没有看清楚，乔安珞已经一枪崩了那个身影，当它倒地的时候冷衣雪才看见，那是一个丧尸。附近时常会有误入下水道的丧尸，下水道里的丧尸虽然数量不多，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们随时可能蹿出来，袭击路过的任何一个人。

“枪不错，手电筒也很不错。”乔安珞打量了一下因为突然枪响被吓一跳的冷衣雪，说：“这位小姑娘也是从城里逃出来的？”

冷衣雪看见她很欣赏的女战士和她说话，连忙说：“不是，我不是这里人。”冷衣雪的回答有些含糊，她的故事很长也很复杂，他们一直在赶路，太过于匆忙，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解释。

展曜瞳跟在乔安珞的后面在地下通道里绕，他们走过了好几段下水道，每一段下水道转弯处都有油漆涂抹的标记。但冷衣雪发现领头的乔安珞并没有全然按照红色标记走，如果没有人带着光看标记一样会在下水道里迷失方向。

“我来到这个废弃的城市多次，为什么都没有看到你的踪影。”展曜瞳说。

没有等乔安珞回答，后面有一个长着大胡子，看上去非常豪爽的男人说：“那是因为你前几次都没有把半个城的丧尸炸出来。”

“哈哈哈。”同行的其他几个人都发出了爽朗的大笑。

“这燃烧瓶扔的，半个城市都要被你们炸醒。”一个手里拿着砍刀的中年男子附和道。

冷衣雪被他们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他们这一次进来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想不引起注意都不行。

“我们时常会派人在地下通道里巡逻，当佳生和我说，看到你在老商厦外面和丧尸战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你好像也不太安分啊？”乔安珞依旧在笑，不过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