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刘彭祖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殿下！我不过是出去几天殿下怎么就……”司空鉴看着分外狼狈的刘彭祖，有些心疼。但他得抓紧时间与殿下通通外面的消息，他好不容易买通狱卒得到了这么片刻的时间，也没时间表达其他的东西了，“如今你陷害废太子刘荣的事情已经被陛下知道了，还有这印章的事还没有解决，还您清白。您现在的处境着实堪忧啊！”

“我明白了。”刘彭祖兀的睁开眼睛，狭长的眸子中阵阵厉色，“我让你查得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这……”司空鉴嗫嚅道，“属下无能，没有查到。”

刘彭祖闻言并无意外，只是恨色绵绵，眸色阴狠，“无妨，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背后的人是谁我早就知道了，既然她不仁便休怪我不义！我让你准备的那个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早就准备妥当了。”司空鉴点点头，语言含蓄，“这几日那边的骚动已经被属下成功压了下来。”

“你做的很好！”刘彭祖夸赞他，“不枉我如此信任你，交给你做这种事情。从这儿出去之后你去找李安得，必要的时候……”

“算了。”刘彭祖本来想告诉司空鉴必要的时候可以找栀子，但他内心里却觉得不妥当的很，也就放下了，“另外，谭希那边你可以让他动了。”

司空鉴对于刘彭祖的话没有异议，“是，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你……”万事小心，刘彭祖刚说了一个字，外面便传来狱卒的嚷嚷，“好了没有？有完没完，时间到了许久了！快出来！”

刘彭祖只好冲着司空鉴点了点头，司空鉴蒙上半边脸，走了出去。而刘彭祖看着司空鉴走出的背影，眸中不禁有些孤绝的味道在里面。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了啊。

……

“丞相长随青石已灭。”

“太尉府中小妾花氏已灭。”

“太常卿书房随侍松柏已灭。”

“太史令驾车小厮帛书已灭。”

……

今晚栀子所居的大殿灯火通明，尤还、柯英、单于律、利亚皆然在此品茗等候消息。

栀子一身猎艳红衣，跪坐于上方，眸色古井无波。这些死去的人都是从言书那里得到的幽灵卫名单，当然，绝不仅仅于此。

直到最后一个人名被报上来，栀子方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一身红衣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压迫缓缓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那双碧绿色的眸子里波光流转，额间坠着青玉，白皙的娇颜清冷如霜，她站在那儿，仿佛在俯瞰众生。

尤还的双眸怔怔地看着栀子，仿佛看见了当年那白玉高台上站着的红衣女子，她眸含悲悯，俯瞰众生，那双鲜艳如火的眸子里偏偏清冷柔和如水。

世人皆膜拜于她，只因她以一己之力护了苍生。

世人皆背叛于她，只因她御不了诸天神魔。

“诸位辛苦。”栀子看着柯英他们为她在大汉闯下来的班底，虽然人数只有百来个，但贵精不贵多，这些人足够了，她的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不知何时面含了慈悲，“你们从一开始就跟随效忠的情意我不会忘。只是，我们还需要做一件事。只有这件事做好了，我们才是圆满了。”

那就是南阳郡。真没想到啊，小小的南阳郡那人竟也设了幽灵卫的据点，只是不知大汉王朝其他的地方如何呢？如今她已经了然了那人现世的身份，想必她的身份，那人也快了吧。

时间更加紧迫了，无论如何这次需得抢下先机，否则以那人的城府，千百年前的那场惨烈少不得又要重现一番。她是无所谓，可是还呢？柯英呢？世间可会在有那样的龙主、那样的凤王？

“出发吧。”想到这里，栀子的目光更加坚定。一马当先，后面尤还等人也快速跟上。

半个月的风餐雨宿，兵贵在神速，栀子等人很快就到了南阳郡。

南阳郡已经不是之前栀子来时的景象，此时却是一片安详和乐。总角的孩童也可以尽情在街上嬉戏，间或手上拿着一块小点心，分享给小伙伴。那家酒肆已是热热闹闹的样子，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话着家常。

栀子嘴角亦是挂了一丝柔软的微笑，却是抬眸间望着南阳郡外绵延的山峦，冷色凛凛。

不过几个呼吸间，栀子便已闪掠至幽灵卫的据点处，瞳底斑驳瑰丽的血色隐隐躁动，栀子手掌轻挥，朱唇微启，“杀无赦！”

“是！”所有人令行禁止。

“主上传信，道是安排在长安的所有幽灵卫一夜间全部被灭，倒是引起了长安诸位大臣的恐慌，朝堂的震动。如今人心惶惶，不过如此了。”黑暗的殿宇内，烛台上的火苗焕发着绿油油的光色，古朴的石阶高台上坐着一名全身被笼罩在一件黑袍中的人影，他的脸上挂着一幅饕餮面具，泛着幽冷的银光。

“呵……”男子下首亦坐着一名男子，脸上亦是戴着一幅饕餮面具，面具下是一双弧度柔和的丹凤眼眸，一身黑色的衣衫更衬得他温润如玉，却那双眼眸中凌厉而又阴狠的颜色深深破坏了这种温和，没人可以看到，那副面具之下，那只墨色诡谲的唇瓣，嗜血而又阴冷，“对于主上来说，这可是好事情。长安越乱，越有利于成事。不过，这也说明，主上千百年来的夙敌也是要出现了啊！”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好。”男子突地站起身来，丹凤眼中冷厉至极，杀气满溢，他闻到了一股血腥之味，与古朴石阶上的男子对视了一眼，皆是施展身形，不过眨眼间便掠至了事故所发之地。

脚步停下的那一刻，两人又是对视了一眼，看着整个大殿中的血色流淌，不约而同的“呵……”了一声，眼底皆是掠过一抹嗜血之味。男子的丹凤眼眸直直看向那一身红衣的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身上的气息渐渐凌厉。古朴石阶上的男子身上的真气愈加暴涌，同样看向那闯进来的领头的红衣女子，“阁下未免太过猖狂！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小丫头，你可真是找死啊！”

栀子冷冷一笑，“结论下得太早可不好！”言下之意，谁死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