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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作者:酒涩飞香 | 分类:古言 | 字数:87.1万

第二百八十章 王印丢失

书名: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作者:酒涩飞香 字数:2267 更新时间:2024-11-17 04:52:53

这一睡就是四个多时辰,从天刚亮睡到了将近黄昏。期间金戈一直守在司钺身边,耳边反复回响着大夫的话:“这位将军的肩膀受了太重的伤,又拖了这么久,溃烂得严重,也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他要是能静养一两个月也就罢了,否则,这条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胳膊要……保不住了?!

太胡来了!

可是,这个胡来的家伙,好像又别无选择。

金戈心疼他,又不能代替他,只好沉着臭脸,将司钺头上的湿毛巾换下来,换一个不至于被他的额头暖得烫手的毛巾。

恰在这时,司钺悠悠转醒。

看见司钺眼珠微微转动,金戈欢喜得什么似的,一下子扑上去,奉上一张笑脸,送上一碗快要凉透了的药汤。

司钺闻见药汤散发出来的又苦又酸又涩的气味就直犯恶心,巴不得重新昏过去才好。他把头偏向旁边。

金戈却很执着,而且像个刚啃了骨头的大黄狗在期待主人下一个赏赐一般望着司钺,把司钺看得心发毛。

“大帅!喝药!”如果金戈能伸出一条大舌头来“呼呼哈哈”几声,那就真的变成大黄狗啦。

司钺曾以为自己和金戈养成了非同一般的默契,此时此刻,却觉得什么“默契”都喂了狗。

难道还要推脱逃避吗?被这条“大黄狗”知道他怕苦,不知道“大黄狗”会如何“汪汪”地取笑他。他费力仰起头,打算用手臂撑起身体。

可是他肩膀上的伤不允许他这么做,长时间的高烧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他重新跌回原处,头上沁了好一层冷汗,一股不可抗拒的晕眩也随之而来,半晌挥之不去。

金戈慌忙拖起他的头,另一只手端着药碗,说:“大帅您现在身子虚,还是别动了,我喂您喝药。”

若是把金戈换成宋明臻,司钺挺乐意被小心地照顾,可眼前是胡子拉碴、满脸是土的金戈,身上还带着血腥和汗臭味,司钺怎么都觉得别扭。

当年司钺在大帐中养伤,动都动不了了,赫连绰却把药碗扔在床边,闷里闷气地说:“爬起来喝尿汤!”

如果司钺半点不动弹,赫连绰又会说:“赶紧着,别跟个娘们儿似的!现在知道疼了,当初怎么就不要命地往上冲?你就是欠儿!”

唔,还是那个样子正常。

金戈完全没有意识到司钺的窘态,拖着司钺的头,让他把药一口气喝完。待司钺完全喝了药,金戈眨着一点也不秀气的大眼珠子问:“我刚管滕将军要了两颗蜜饯。大帅,你吃不?”

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两颗看不出样貌和品种的黑乎乎的蜜饯,献宝一样晃到司钺的嘴边。

司钺终于忍无可忍,骂道:“滚!”

嗓音有些沙哑,但并不影响气势。

金戈完全不知道哪里招惹了这个“祖宗”,他可是按照救命恩人的标准照顾司钺的,毕竟司钺给了他一个完整的报仇雪恨的机会。怎么这家伙睁开眼,就把他当成了敌人?

算了,跟病人计较什么?金戈大度地收回被司钺的口水喷射过的蜜饯,重新藏在袖子里,说:“饿不?”

确实饿了,但一想到现在这副样子,怕是又要被金戈照顾,司钺便嘴硬地说:“不饿。”

“不饿?”金戈有些难过,“大夫说,你要是醒来之后不觉得饿,怕是因为长时间高烧,把五脏六腑都烧出毛病了。如果真是这样,您就不能行动了,云南之行,我想还是……”

“饿!我饿!”司钺再也受不了金戈罗里吧嗦娘们唧唧的碎嘴子,赶紧说。

金戈一下子高兴起来:“饿了?真哒?!想吃什么?”

司钺想了想,说:“酱肘子吧,再加一碗面条,一个馒头。给我炒个素菜,多放盐。”

“大夫不让你吃油腻的东西,面条什么的也不行。我给你准备好了米粥和煮青菜,没有放盐,您……”

“我他妈的!”司钺一句粗口爆了出来,“你玩儿老子呢!”

“啊?”

“你准备好了还问老子个屎啊!你要是多长了一张嘴就送给哑巴!哑巴有了你这张嘴,也嫌累的慌!你他娘的……”司钺差点从床上飞起来。

真正飞起来的人是金戈。金戈从没见过司钺爆粗口,且一次性骂这么多句,他这才知道赫连绰当时对他的训练,存在着很大的弊端。他一溜烟跑出房间,去取给司钺准备的饭食,也好利用这个机会,躲开司钺的言语进攻。

等司钺吃过了饭,天边已经晕出些昏黄来。金戈憋了半天,总算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大帅,您这伤是不能再拖了。您在贵州休息几天,让我去云南调兵吧。”

“不行。”司钺面无表情地望着屋顶。

金戈:“……”

“有什么话,快说!别娘们唧唧的!”

金戈干咳了一声,说:“确实有话想对您说,您别太激动。”

司钺不耐烦地喘了一口粗气。

“您也知道,自从我们俩露了行迹,蒯从江那厮就一直派了爪牙和猎犬寻找您的踪迹,尤其在三位将军走脱之后,对您的搜捕更加密集。”

“所以呢?”

“所以吧,他们最终找到了您藏身的破庙,并且……带走了……您的王印……”金戈壮着胆子、硬着头皮把最后的一句话说出口。

司钺转头面向金戈,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金戈缩了一下脖子,赶紧说:“所以啊,您没了王印,又身负重伤,倒不如……嗯……您把清扬剑给我,我就说我是燕王……”

司钺很快平静下来,声音依然清冷:“没有王印证明身份,此行会更加艰难危险。不过往前回溯二十年,我也是没有王印的,想来那东西跟我本就犯冲。你让张将军他们向朝廷去信请罪,就说我一不小心丢了王印,避免宵小之徒借此闹事。至于云南,我必定是要去的。贵州都这个样子了,你以为群龙无首的云南会好到哪里去?难道能震慑云南的,只是‘燕王’这个不痛不痒的头衔?云南,是少不了见一场血的。”

“可是……您怕是以后又少不了一顿板子……”

司钺不屑地干笑了一声——难道他挨的打还少吗?不差这一次了。

金戈瞧着清扬剑,又说:“可是你这身子骨……”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司钺说,“我还得平平安安地回去见她呢。”

司钺口中的“她”指的是谁,金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