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之裂变》杨卿看过几遍了，自从来到大唐，见到流民和饥民凄惨乞食的景象，再次观看不免心中唏嘘。

衣衫褴褛的秦兵面对甲胄严整魏武卒，誓死如归，抱着敌人同归于尽。

战场尸骨垒垒，露于荒野，乌鸦哀鸣戳穿了孔雪心灵。

两女震惊不已，这是第一次以另类的方式参与战争。

孔雪悲伤落泪，抽泣道：“呜～呜～呜！太惨了，可怜的秦国百姓。魏国没人性，为什么要杀戮，为什么要争霸？和平共存不好吗？不好吗！？”

杨卿递过纸巾，孔雪拿过纸巾擦拭眼泪。

反观杨梅红着眼眶，怒视笔记本屏幕，一言不发。

“电视剧是假的，何必较真伤了身体。”

杨卿一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孔雪质问杨卿。

“一切就在眼前，你说这是假的？这么真实，你看像假的吗？还有，你漠视一切，我看是铁石心肠。”

杨梅蓦然点头同意，声音沙哑道。

“以前听说战场血腥，这次我信了。仅短暂观览就令人发呕，无法想象，更别说真正的战场。难怪有人说，一将功成万骨枯。”

杨卿怕夫人看多了，做噩梦，故提议：“要不要再换个看？”

“不用！”

两女异口同声道。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门开着呢，来人却在门外停下，杨卿听到外面粗重的喘气声，知道有急事，便急匆匆离开了。

倪小红红着脖子，弯腰缓解剧烈奔跑带来的呼吸不畅。

杨卿见到倪小红，急忙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

一见到杨卿，倪小红脸上生出肉疼表情。

“县衙让出粮共建义仓，上面说按照田亩出粮，要咱们庄子要交三万石粮。”

“交就是了！”

杨卿毫不在意，倪小红见杨卿这无事样子，立马急了，认真向杨卿诉说。

“嗨！公子您上次答应借粮给县衙后，再加上庄子上鸡鸭鹅冬日无草，只能食栗，至此，粮仓粮食仅剩下不足四万石。”

杨卿拉着倪小红走到院中亭子中，两人落座。

满园春色无心欣赏，杨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县衙借后，去年末不是还剩下十万石吗？那些鸡鸭能吃这么多？”

“去年一年，那些畜牲繁衍了不少，都成一支大军了。公子您叮嘱我们，不让卖，说留着有大用。十来万只畜牲饲好生养着跟养军队一样，日日吃粮，粮食能不锐减。”

幸好扛到了初夏，可以放出去觅食。

“快到夏季了，田里害虫不少，将它们放到田野果林，不必再喂养。粮食仅是渡过冬季应急的，以后记得。”

倪小红使劲点头，而后忧虑道。

“庄子上连续十来天没下雨，黄豆苗都有些发蔫了。土地干旱皲裂，田铭已安排人放水了。”

“干得不错。”

“不过，田间裂缝出现很多白色虫子，不知道是什么？”

杨卿心头一颤，该不会是蝗虫吧？

倪小红来找自己，怕是专门为此事，前面提到的两件事只是引子。

去年秋季多雨，冬季霜灾雪灾，今年春夏又是干旱。一涝一旱，高温湿润田地很容易成为蝗虫繁衍的温床。

只怕后面一个月左右无雨，到时庄稼将旱死，关中将会产生多少流民。

运气不好，高温下，蝗灾爆发，那将是毁天灭地。

杨卿一脸紧张，也不知蝗虫幼虫，那些畜牲吃不。

“鸡鸭鹅赶过去吃了没？”

“一些鸡鸭赶到了旱地林子，一些鸭鹅驱到了水田。”

“那群畜牲进入田里就像龙入大海，欢喜得不得了。白色虫子少了很多，有人说是蝗神，村里人心不安。”

杨卿笑道：“所以你喊我去稳定人心？”

“是是是！”

倪小红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走，我们一起看看去。”

刚走到山门外，田铭牵着三匹马，立马上前。

杨卿翻身上马，沿着水泥路，赶往山脚。

一年多，乌云高大威猛了不少。身高足足有两米多，浑身皮毛黑的发亮。

倪小红和田铭骑马跟随杨卿左右，三人一路狂飙，很快到田边。

“公子，你快看看，这是不是蝗神？”

村民见到杨卿蜂拥而上，迫切询问。

“我看看再说。”

烈日炙烤田地，散发着厚重的泥土气，夹杂浓浓水气。

绿油油豆苗发蔫，偶有黄叶枯萎。

土地裂缝中残留细水，白色虫子在水上飘着。

发涨的虫尸背部有透明淡紫色蝉翼，杨卿此刻可确定是蝗虫。

“啾啾啾！”

杨卿抬头看到田间有黑白小影子穿梭，一只影子飞过杨卿身旁，白虫消失，黑翼闪掠瞬间消失。

这是什么东西？

杨卿吓了一跳，定住神，远远看到一只羽翼黑白的鸟儿停在豆苗下，脑袋上的黑色发冠一晃一晃，啾啾地一跳一跳。

好似麻雀的鸟儿也忙碌在田间，杨卿大喜。

“虫子祸害庄稼，你们也来凑来，看额不打死你。”

黑娃气急败坏拾起土疙瘩就要赶，杨卿吓得连忙阻止。

“赶快拉住他。”

见杨卿发话，周围人拦住了黑娃。

杨卿回到路边向村民说道：“那些鸟儿是帮我们清除害虫的，不要赶走了。赶走了，庄稼就要遭殃了。”

“公子，那是蝗神吗？”一村民神色紧张地问道。

“你们谁见过神会这么弱小？不仅鸡鸭鹅吃，就连山里的鸟儿也吃，这能是神吗？”

众人听杨卿一说，顿时松了一口气。

杨卿询问众人：“你们认识那些鸟吗？”

腹背白色，尾羽和头都竖毛呈黑色，有几分相似啄木鸟，却比啄木鸟小很多。

小孩指着似麻雀的小鸟大声喊道：“是雀儿。”

“黑白鸟”

“喜鹊”

……

村民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红绿色鸟欢快鸣叫着，一身黑色羽毛鸟儿扑闪着翅膀飞走。

杨卿笑得合不拢嘴，幸亏定居在秦岭，要不然得头疼死了。

不说蝗虫，但就干旱就无解。

秦岭山麓水系发达，长安八大水系多半发源于此。

“大家记住了，以后不要捕捉青蛙、蜻蜓、鸟儿。”

“是！”

村民齐声应道。

“庄稼都浇完了吗？”

倪小红赶忙回道：“山坡果林用水量大，河流水源能流下来的不多，下面田地暂时只能依靠渠里蓄水应急。水田耗水多，到旱地，只能浅浅漫灌一遍，应应急。”

杨卿好奇问道：“水渠水面低于田地，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水渠上通山上水源，东通灞河，还未到公子说得那样。”

杨卿追问：“如果真发生了，你们如何做？”

四月末，天气就炎热无比。

顶着烈日，杨卿额头不断冒汗。

倪小红抬头仰望，晴空万里，无一丝云朵，叹气道。

“哎！看这天气，恐怕干旱才开始。今年若没有收成，明年秋收前就要买粮度日了。”

远处油菜已有一人高了，硕大的果实很是喜人。

杨卿走了过去，村民跟了上来。

“油菜这次浇灌后，就不用了。”

倪小红拽了一些菜籽种，轻轻一掐，流出嫩黄汁液。

“再有一月就能收了。”

郭二娃拿着棍子拨弄油菜头，露出笑容。

“走，去看看水稻。”

杨卿朝村子北边走去。

水泥路面有些烫脚，杨卿靠着路边栗子树影走，脚面才好些。

杨卿嘱咐道：“以后浇水尽量在太阳落山后，这样庄稼晚上才能吃水。白天浇的，太阳一晒，就白浇了。”

倪小红点头回道：“知道了。”

绿光水面缭绕着茵茵雾气，一月时间，水稻高了不少。

杨卿走近蹲下，水稻高过了头顶。

水稻影子下，凉风阵阵。

系统奖励的水稻种子该不会是袁老的心血吧？

禾下乘凉不是梦！

“呱！”

青蛙跳出水面没入稻丛，鹅鸭悠哉浮在绿水上。

“水有多深？”

郭二娃很上道，递上棍子，杨卿拿着棍子试了试水，有近半米。

“雨水来临前，怕是要灌两次水。”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小高温吗？

还未七八月，已是酷暑难耐！

如降水稀少，怕是水源都要枯了，仅水渠里的水，难啊！

蓝田县水系发达，蓝田县外什么情况，不仅杨卿想得到，村民们也知道。

见村民一个个面有忧色，杨卿安慰道：“别担心，水渠能蓄水多少？你们都是参与建造者，心里也清楚。就算秋收前不下雨，水稻豆苗也能丰收。”

贾齐农头戴草帽，笑眯眯走近：“水田广大，需水量也大，一旦水渠水低于水田，怕是人力取水来不及。”

“这位老者是学院的？”

杨卿没见过贾齐农，也能猜到老者身份。

“老朽学院博士贾齐农，这位小友想必是村民口中的公子？”

杨卿恭敬地行礼：“小子杨卿见过老人家。”

“客气了。”

“杨郎君小小年纪，就顶着烈日，亲自到田间查看，了不得！”

杨卿诚恳请教：“贾老可有取水妙招？”

一群人来到次级水渠天井，贾齐农看向水面与再看向水田，思索。

村民静静陪同，没人敢出声。

片刻，贾齐农捡起石仔在水泥路面绘制。

好半天，摇头叹息。

“难！难！难！”

系统空间里的柴油发电机等都留在了地狱国内，现在只能靠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