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期望落空，眼见马上自由却又生生被拉入泥潭，不止一次。

为了能带走母亲，王默可以对之前的欺辱视而不见，只要能成功跨过那条坎，她什么都可以无所谓。

但……

“别碍事。”

三个字，王默说的清晰又刻意。

她没有任何表情，唯独一双眼睛，在暗色下染上了锐利，明亮得狠狠剜在了文茜的身上。

文茜被这样满含杀意的眼神警告，差点以为自己真的会不得好死。

可转眼一想，她已经是落网之鱼，凭什么还敢警告她？

文茜想也不想一锁链抽了过去，“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赌上了我的所有，你别想好过！”

王默没躲，她挡在东方风芷面前，耐心彻底消磨殆尽。

锁链裹挟风声狠狠甩来，王默确实意外文茜这么早就已经和女王同流合污，但不代表她就真的手无寸铁了。

“同样的话送给你。”

王默早就憋一肚子气了，没有魔法又怎样，愤怒会燃烧理智，她现在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泄愤。

徒手抓住锁链，王默快速对东方风芷说一句躲开后，拽着锁链直接把文茜向自己拉扯而来。

趁对方重心不稳，怒火上头的王默毫不犹豫抬脚对着文茜的脸就是一脚。

三十七的鞋码在眼中放大，文茜眼皮子一抽，赫然扭身对着她甩出另一条锁链。

王默毕竟还是个人类，挡得住一条挡不住第二条，硬金属的锁链狠狠在手臂上抽出深红的印记。

王默彻底怒了，“狗东西，先前看你缺爱始终对你留有一手，现在看了，不过是天性恶意，你早已无药可救。”

手中没有趁手的东西，她干脆折了一半抓住的锁链，反手也是一抽。

照脸抽。

“啊！”

因着王默说话分了些神，文茜压根没料到她说下狠手就下。

正如王默所说，此前再过分她的反击也只是不痛不痒，顶多损了面子。从未遭受过生命威胁的紧迫，麻痹了文茜的神经，让她真的以为王默是可以捏软揉搓的柿子。

锁链被抡起的力道不亚于鞭子，这么活生生抽了下来，脸皮火辣辣的疼。

“王默！你竟敢抽我？！”文茜下意识捂住了脸，怒视着对面的王默。

“哪那么多废话。”她有闲心找茬，王默可没那个耐心陪她过家家。

手腕巧劲一拽，锁链那头的主人被拽了个踉跄，被迫又向王默的方向靠近了几分。

文茜恼怒她的行为，干脆借此力道对着她扑了过去，金属锁链一瞬化作匕首，直直对着王默刺了过去。

“默默！”

东方风芷不知道眼前这个女生是谁，但她上来就处处伤害默默，身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女人三两步抓起从文茜身上延伸出来的金属锁链，上面的温度冰寒刺骨，可东方风芷顾不得，她只知道，早一秒拉住这个疯子，她的默默就早一秒可以反击。

匕首刺向王默的动作突然停滞，文茜扭头看向身后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手中黑色的雾气涌动，凝聚成一团，对着东方风芷就丢了过去。

但她忘了，她面前还有一个王默。

王默见状一把攥住文茜拿着匕首的手腕，擒拿术反手一推，匕首顿时调转方向刺入了文茜的锁骨。

而后扭身抬腿，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文茜对着那团雾气踹飞而去。

她不敢赌先接触那团魔法武器的是东方风芷还是文茜，自己的母亲只是普通人，如果先接触，后果绝对不敢设想。

做完这些，王默不敢停手，立刻追上文茜倒飞出去的身影，她只祈祷能在雾气没入身体之前截下东方风芷。

文茜胸前剧痛，身体又不受控制倒飞，她咬牙控制锁链想要去困住王默，不曾想她身后的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东方风芷意识到向自己甩来的那团雾气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头脑风暴两秒，视线放在手中拽着的锁链。

虽然锁链尽头是没入了文茜的身体，可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把锁链放的很长，哪怕东方风芷手中握住，也落地了很长的一大截。

她想也不想抡起那一截锁链对着那雾气摔去。

或许是同出一体的缘故，那锁链碰到雾气，像是棍棒打中了硬物，一下子推进了倒飞而来的文茜身体里。

“滋——”

像是生肉放在了正旺的烤盘上，一下子烫卷了皮。

文茜疼得五官扭曲。

王默当然看到了这一幕，她对文茜的厌恶再次加深。

不敢想，如果这个魔法落在东方风芷身上，那该有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文茜狠狠摔在了地上，疼痛魔法反噬，让她浑身都开始不受控制抽搐。

“你们……”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拥有了魔法，已经是人上之人，为什么还会在两个人没有魔法的人类手上吃亏。

文茜不懂，也不想去懂。

她现在只想泄愤。

用最狠的手段泄愤。

黑色的魔法浸染心脏，文茜的契约形态眼白也全然变成了血红，如血液在其中涌动，漆黑的瞳仁死死盯着王默，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

王默此刻和东方风芷汇合，正面对峙着文茜。

“刚才是我大意了。”文茜没有想象中愤怒得失去理智，而是冷眼扫视着王默和东方风芷两人，“我现在可是有魔法，只需要轻轻一挥手你就可以痛哭流涕……”

“怪我一时兴奋，只晓得亲手折磨你才最痛快。”

王默脸色骤变，“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文茜手握住没入锁骨的匕首柄，一点点把锋利的刀从自己的血肉中拔除，她露出个嚣张的笑，“我突然不想让你死了，我要你，受尽折磨地活着。”

“叶罗丽魔法·悲怆金属。”

无数的金属尖刺从地上瞬息生出，每一根的尖锐都泛着冰冷无机制的寒光，而后，瞬间从脚底刺入，疯狂向上生长。

人类工艺的鞋底怎么可能挡得住魔法尖刺，几乎如同笔尖扎破纸张那般脆弱，殷红的血液刹那染红了悬崖这片土地。

濒死的痛苦尖叫在这片无人之地唤不来任何救援，伴着尖叫的，唯有虐杀者放肆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