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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南面是我家

作者:花胡子 | 分类: | 字数:43.3万

第59章 冲撞警官

书名:黄河南面是我家 作者:花胡子 字数:4362 更新时间:2025-01-22 01:52:10

在监道的后边有一间库房,一个五十多岁的南方人在此作为库管员,据说他是个诈骗犯,个头不高,胖乎乎的。监区规定每天下午在统一时间开一次库房,到时候服刑人员在规定的时间里可以从自己的行李包里存取东西。

这天下午,邓衡岳在接见完毕以后将多余的食品存放在包里往回走的时候,正好一个警察和他迎面而来各行其道。突然,这个库管员从邓衡岳的身后将他一把抱住,当时把邓衡岳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库管员嘴里说道:“你敢冲撞干警,”简直有点莫名其妙,无事生非。邓衡岳也没吭气。

警察看了一下邓衡岳,并没有敌意。又看了一眼库管员,瞪了库管员一眼没有作声,径直走自己的路。库管员自讨没趣。邓衡岳也犯不着和他论理。原来他这是在想利用这样的手段来巴结警察,想为自己立功绶奖。没想到的是弄巧成拙。

入监队每天上午进行训练,下午则由分队长和副教导们给大家讲课,讲到了监狱人民警察的职责,讲到了监规纪律,讲到了安全生产的重要性,讲到了脱离监管的后果,讲到了脱逃需要加刑等等。边讲边讨论,挺认真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学习唱歌和集体背诵监规。有时候也进行抽查。总而言之,监规必须要背的滚瓜烂熟。

国庆节到了,放了七天假,伙食也不错,每天中午都有改善。邓衡岳和王新湖,万立军三个人都属于经济犯罪,没有暴力行为,年龄也差不多,经常走在一起,各自诉说着自己的情况,探讨着以后的去向,谈的比较投机。

八号下午上课时,一位姓贺的队长在讲课之前首先讲到:“同学们好,七天假日过去了。烽火连三月,家书值万金。节日之前,你们家人是否都来接见,家中都来书信没有,有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家里都好吗?”一席话倒也温暖人心。并鼓励大家“放下昨天,珍惜今天,心想未来,以后的日子还很长,道路是艰难的,但是前途是光明的。只要你们好好的配合改造,一定会早日走出监狱这个大门的。”很暖人心。

王新湖看见邓衡岳一直不参加军训,自己也不愿意去了,和班长开始理论了起来,说道:“班长我身体不舒服,我不去参加训练了。”

班长说道:“你身体不舒服有啥证明没有。”

王新湖说道:“有些人比我年龄还小都不参加训练,为啥偏偏让我去,”言下之意就是年龄比邓衡岳大,邓衡岳可以不参加训练,他也应该不去参加训练。

班长说道:“不能参加训练的都是有假条的。你有假条吗?”

王新湖说道:“我没有假条,可我就是不想去,你还能把我咋地。”

班长说道:“监规纪律天天在学,你说我能把你咋的,你不明白,还需要我给你在解释一遍!”王新湖没敢再吱声。在入监队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感觉,第一看守所发送来的服刑人员大都比较怯懦,是由于看守所里的紧张气氛压制所造成的。而第二看守所里来的服刑人员则有点无所事事的样子,给人的一种感觉几乎没有压力感。这是和两个看守所的管理有着密切关系的。

入监队给这些新来的服刑人员每人发给了一块由人造革制作的小胸牌,让自己找一个小扣子缝在衣服左上衣口袋上边,每天必须佩戴,如果发现不戴是要扣分的,前面进来早的他们都戴上了。胸牌上印着自己的一寸彩色照片,姓名,年龄,普管,橘红色的底色。

对于时时政策的学习,监狱干警们必须认真的学习和领会上级的精神,并要求他们每人写出两千字以上的心得体会。干警们谁能自己操笔书写,全由服刑人员代劳。在监狱里服刑人员中的人才还是大有人在,王副区长他们打好了七八份底稿,让邓衡岳去帮着抄写,两天下来,手指头都写麻了。

在入监队里一边学习,一边考试,还要写出保证,监狱里各种规范和规章制度邓衡岳大都能够服从,唯独对于“认罪悔罪”他是难以接受,无论在言语和文字上邓衡岳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有罪。

入监队只是服刑人员进入监狱服刑改造的过渡时期,一般都在两个月左右。绝大多数时间要在生产大队里服刑。一个月后大家都开始心躁不安。传说要留在入监队里服刑需要好几万块钱的好处费,想到教育科当服刑人员老师的则少一点,六十岁以上的服刑人员才能进入老残监区。

邓衡岳和王新湖,万立军三个人这么议论着,交谈着,总而言之,谁的家底都没有那么厚实,只有听天由命了。

又到了二十三号的接见日,这天邓衡岳是第二批跟着干警来到了接见室,排在了三十一号电话机上。

兰姿萍拿起电话机说道:“今天我们来的也早着哩,主要是找你们领导特别批准了吃接见餐,难得很那,一般像你这样刚进来都不批给。说了许多好话,讲了好多理由总算签字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饭,让你好好的改善一下生活,有啥事情我们一会儿吃饭再说,贾瑞祥也来着呢,你们先说两句。”贾瑞祥是邓衡岳的一个小学同学,在邓衡岳开办的旅社里帮忙,每个月都给他开着工资。

第59章 冲撞警官

贾瑞祥拿起电话对说道:“老同学,你好着吗?”

邓衡岳说道:“我好着你!在这里比看守所要好得多,犯人之间基本都是平等的,谁也不欺负谁,吃的东西和用的东西都是自己的,没人敢盘剥。”

贾瑞祥接着说道:“我早都想过来看你,一直忙的顾不上,你一定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事情已经这样,先把自己的身体保护好比啥都强,事情它有事情在,咱们慢慢来,最后总有个水落石出。”

女儿在旁边拿起了电话说道:“老爸,我们一会儿就进来了,咱们一起吃饭,天气现在已经转凉了,你一定要增加衣服预防感冒,在里面也没人照顾,一定要按时吃药,把自己照顾好我们就放心了。”

邓衡岳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这点你就放心吧”

女儿说道:“我们现在就准备进去了,一会儿见。”

等了大约不到半个小时,餐厅里面的队长打开了一扇门,以前也没怎么注意这接见室里还有个偏门,队长手里拿着十几张单子,逐个叫着早已在此等候的服刑人员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们一个个依次排着队进入了餐厅。

家属们都已落座,女儿看见邓衡岳进来之后,赶紧跑了过来,搀扶着胳膊,拉着爸爸来到了所定坐的九号桌前。

接见餐厅里安放着十几张快餐桌椅,在一角落有两三张桌椅是供回民用餐的,没有格挡。其余都是汉餐。

入监队里的王副区长,老宋,卫生员等都在,新入监的就邓衡岳一人。大家都感到很好奇。这个邓衡岳似乎很有来头。

卫生员跑过来笑着说道:“邓衡岳,你的面子还真大,许多老服刑人员都吃不上接见餐,你一来就吃上了。干脆你以后就留在入监队吧。”

邓衡岳说道:“将来分到哪里现在还不好说,边走边看呗。”

饭菜还没有上来,也是为了给服刑人员和家属多留一点交流时间。

邓衡岳对兰姿萍说道:“过一阶段我们马上就要被分配到下面的生产大队去了,生产大队整天都得参加劳动,很辛苦。入监队和教育科比较轻松,但是要留在这两个部门据说都是明码标价,所需费用很高,我们也没那么多光阴。”兰姿萍陷入了沉思。

女儿抢过话题说道:“那我们就想办法留在入监队。”

邓衡岳说道:“这可不行,咱家已经被我折腾光了,哪有那个条件。不过,到了下面生产大队里,也有一些岗位比较轻松,看到时候能不能稍微活动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钱。”

兰姿萍说话了:“如果下面其它监区有轻松岗位的话,这方面的关系倒也不难找,我会想办法的,这点请你放心。”

邓衡岳说道:“那就暂时不要管了,等他们分配完了以后我们在做打算。”

贾瑞祥手里攥着三百元现金准备塞给邓衡岳,他知道在监狱里现金是绝对的违禁品,邓衡岳说道:“这里不是看守所,现金是违禁品,我不敢要,你就拿回去吧,谢谢你”贾瑞祥随手又将现金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开始上菜了,女儿一下订了十个菜,这里没有瓷盘子,全部是一次性塑料饭盒,女儿给邓衡岳留下四个纯肉菜让带回去以后吃。这里的接见餐质量还是蛮不错的,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专业的厨师手艺。

家属们先行离场,兰姿萍和女儿,贾瑞祥走了。

不知是谁喊着叫帮着打扫卫生,大家一起动手,不一会儿卫生就打扫完了,队长喊了一声“起立,”排起队形,挨个将全身进行了搜查,连帽子鞋袜都要脱下来进行检查。然后挨个报数,人员齐了。

提着自己剩余的饭菜来到门口,对饭菜也要进行检查。完毕以后才可放行由队长带着回到入监队。

这天早晨九点多钟,早一批入监的服刑人员被点名来到监道大厅里集合,他们被分配到了生产大队,临走之时拿走了归属于自己的行李。

晚上邓衡岳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时,才发现他装满衣物的枕头瘪了许多,女儿给自己买来的两套线衣线裤还没来的及穿就被别人偷走了。是谁偷走的邓衡岳大概心里有数,但已经没有办法找回来。所以无论在看守所还是在监狱,人们通常都喜欢称呼罪犯为老贼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二次考试是在教育科的教室里进行的,有机械常识,用电常识,各种操作规范等等,密密麻麻两三张,开卷考试,但是抄写起来也需要一些时间。当邓衡岳抄到三分之二时,赵队长跑过来喊叫接见,邓衡岳有点纳闷,刚接见完时间不久,咋又接见。

紧随着赵队长一起来到接见室,一看原来是女儿带着白立成和姬仁厚两个老乡前来看我。双方只能在电话上嘘寒问暖,分别聊了一会儿天,时间有限。邓衡岳又对着女儿问道:“不是每个月只能接见一次,你今天咋又来了?”

女儿说道:“在你刚入监的第二天我和我妈来时就办了一个接见证,在接到监狱里的通知后我又去办了一个接见证,我现在有两个接见证,换着用,一个月一次就限制不了我。”这傻丫头,还怪机灵的。

监道里的黑板上贴出来了两张大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所有服刑人员的姓名,后面公布着该服刑人员当月的奖励分数,按规定每个服刑人员的基本分数是八分。新入监人员全部是八分,但是王副区长和老宋他们每人都在十四五分,差距非常之大,看来入监队里是比别的监区优越一些。

在监狱里,服刑人员的难,都是相通的,在目前的状态下,必须承认现实,也要接受现实,但是邓衡岳不能屈服于现实,没有那个经济实力留在入监队,只能认怂,但他还是不能认输。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天气已经很冷了,身陷囹圄的人们不知何故,感觉特别的寒冷,几个年龄稍大一些都将所发的棉衣和棉裤穿在了身上。

这天吃过早饭,突然电铃声又“滴铃铃”的响起来了。队长喊了一声,集合,大家都知道该我们这一批服刑人员要分配到生产大队去了。

邓衡岳和王新湖等十一个人被分到了九监区。来接他们去监区的队长是个三十岁刚出头的样子,身穿警服,带着大盖帽,中等个头,瓜子脸,白白净净的脸庞,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挺精神,很干练。

用一块床单包裹好了自己的被褥和枕头。前往库房里取回了提包,包里主要放的是衣物和食品等东西。没想到吃的东西还很多,掂起来真够沉重的,肩上的包袱打的比较松弛,走起路来歪歪扭扭,一摇一晃的,拉在了队伍的后面,队长看见邓衡岳走的很吃力,命令队伍走慢一点。这时候邓衡岳已经出汗了。

相距入监队的道路也不是很远,来到了九监区监道的大厅里,赶紧放下了包袱,松了一口气。在这里,邓衡岳要度过剩余的将近八年时间呐!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