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腹部遭受到剧烈撞击，软组织挫伤，但很幸运，内脏没有出现问题。等会儿去楼下办一下手续。”

“谢谢医生。”

谢惜梦让一个护士帮忙看着谢归，如果谢峰来的话就通知她，然后就下楼办手续了。谢归没过多久就醒了，醒了之后还是找水喝。

【老灰，你觉得我要不要办个医院VIP，我感觉在这个剧本里很容易受伤呀。这老头真重！】

【对呀，他冲上来的时候像极了变回原形的猪八戒。】

【天蓬元帅可要喊冤了，自己可是天庭元帅，谢峰什么身份，敢碰瓷他，哈哈哈哈。】

“姐，你醒了。”

“对不起，让你又多跑了一趟，明明刚刚就可以收拾铺盖回家的。还有，不要再说我醒了，你最近这句话超标喽。”

谢惜梦将买回来的白粥放到桌旁，听到谢归还在逗自己开心，内心酸酸涨涨的，但是她现在没办法和她插科打诨。刘江玲死了，谢峰又虎视眈眈地盯着姐姐，还有什么剧情，控制，深深的无力感向她袭来。

“惜梦，想要和我聊点什么吗？”

谢归端着白粥，勺子不停的搅拌着。谢惜梦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张口，“什么剧情，什么控制？为什么母亲不能自杀？你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你的问题有点多，而且我还没吃饭，网速有点慢，让我的脑子加载一下。笑笑吧，说不定能为我加速。”

她逗着谢惜梦，希望她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将自己封入深渊。谢惜梦看着她的嘴唇因为生病而变得苍白，却还要撑着病体逗自己开心。最后扬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眼前也变得雾蒙蒙一片。

进食过后，谢归斜靠在病床上，“第一个问题，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本小说，而你，是其中的女主。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剧情发展，就算觉醒也无法逃离。”

“第二个问题，你知道npc吗？没有觉醒的人依旧按照剧情生活，而觉醒的人一旦反抗就会受到剧情之力的控制，就如你的母亲，你的高一语文老师。”

“你的母亲无法自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人物身份越接近剧情核心，被控制的力度也会加大。所以你杀不了她，她也杀不了自己。”

这些现实太荒诞了，难道自己的人生只是一本供人玩乐的小说？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只是剧情的走向？哈哈哈哈，这算什么？我算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杀了她？”

谢归抬眸，注视着因为压制崩溃情绪而止不住轻微抖动的谢惜梦。

“我？因为我就是来打破这一切的。更准确的来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长久地凝望着谢惜梦，“我是来陪你的，你是我于现世存在的意义。”

她没有说拯救，她不喜欢将自己置于救世主的身份，高高的俯视着挣扎着的角色。再说她也不知道剧情会如何发展，之后的一切她都无法保证。

谢惜梦迷失在那双眸子中，她在里面看到了未来。自己心上的门窗早已长满了藤蔓，铁链牢牢地锁住心房。可是现在，有个人在门外耐心地敲着，温柔的一遍遍询问能否开门，锁紧的房门就这样一点点被敲开了缝。

“惜梦，要抱抱我吗？”

她像一个狡猾的猎人，又开始用自己的怀抱蛊惑别人，但是每次都满载而归。她的怀抱像一个避风港，仿佛只要被她抱在怀里，心便有了归处。

谢归的手还贴着医用胶带，她轻轻抚摸怀中谢惜梦的头顶，温柔地安抚着，“哭吧，这里是单人病房，没人会看到我们的小哭猫。我在这儿，不会离开。”

“呜......”谢惜梦将积攒的情绪宣泄出来，在这个怀抱中，她接受了母亲的死亡，接受了自己前17年的人生。

良久，怀中的姑娘哭泣的声音变小，小姑娘的眼皮也越来越重，最后竟然睡了过去。谢归无奈一笑，想要把病床摇平。

摇把在床尾，谢归想要下床，可是自己只要一动，怀中的人就会死死的拽紧病号服，让自己寸步难行。两个人就这样倚靠着睡了过去。

但在这场谈话中，谢惜梦还是没有听到第四个问题的答案，谢归也故意隐藏着，好像它无人在意。对呀，代价是什么呢？

有些事物的价值无法量化，但是牺牲永远是一个衡量工具。为了此物而牺牲他物，用他物衬托此物的价值。只要牺牲掉的价值足够大，那剩下的那个自然更可贵。

谢惜梦苦苦追寻自我掌控的未来，但她也将谢归视为生命的唯一。两者的价值好像等重，但如果谢归用自己的鲜血浇筑她所求的未来，那这份礼物是否更加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