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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之殇

作者:山中愚夫 | 分类:都市 | 字数:60.1万

第115节 萍儿探女

书名:商之殇 作者:山中愚夫 字数:3326 更新时间:2024-10-10 15:47:11

《大山之子》——第二部 《商殇》

第115节 萍儿探女

丁萍儿紧紧地抱着梅子,再不肯撒手;梅子哩,倚在母亲的怀里,再不愿离开。

娘儿俩就这么抱着搂着,时而叹息,时而抽咽,时而又嘻嘻地对看了笑,整一下午,叽叽咕咕,叨叨个没完没了。

父亲母亲的突然到来,着实让于信达吃惊不小。梅子的状态还很不佳哩,痴痴傻傻的,这母女相见,少不了的哭哭闹闹,若让梅子姐再受刺激,岂不愈加的痴呆?

嘿嘿,没想到,这萍儿大妈,才是梅子真正的心药嘞。

叶儿终于第一次学会了安静,乖乖地倚在胡妈的怀里,小指头儿含在嘴中,吧哒,吧哒,一付呆呆傻傻的模样儿,水汪汪的眼珠儿在萍儿大妈和雨梅大姐的身上睃来睃去。

胡妈也学了萍儿的模样,搂搂叶儿,时而又低下头来,俯在叶儿额上,亲她一下。

叶儿学了梅子的模样,都当胡妈吻她,她便眯了眼,仰着头,把额头向前递,受过胡妈的吻,再把额角向前耸耸,睁了眼,吮着小手头儿,静静地看了萍儿和梅子。

那神态,幸福极了。

女佣刘胡氏从院门口探出头来:“主家,开晚饭啰。”

满满一桌的好菜,叶南水犹嫌不足,还从镇上酒楼买得数菜,热热地装在数个提篮里,派了店伙送来。

叶南水坐了主位,刘老太医被让在主客的位子,其余人众随意而坐。

若在平时,梅子自是在睡屋的床上,由胡妈和叶儿喂吃专熬的肉粥。如今萍儿上桌,梅子便半倚靠在母亲的旁边。

叶儿挨了梅子姐,再拉了于信达坐在左边,也不管众人请菜敬酒,自顾的自己的口味,支使着胡妈满桌儿的跑来跑去,拣那喜欢的食物连盘带碗地端在自己面前,挟一筷在于信达的碗里,挟一筷在自己的碗里,再挟一筷,转头盯了地上,丢给小狗花花。

“吃哟,吃得多才长得高哟。”叶儿用筷敲敲于信达的碗边,看着于信达吃,再埋了头对付自己碗中的食物。

地上的小狗花花哩,三下五除二吞了食物,摇着小尾巴,抬着盯了叶儿,旁边摆着的肉粥却是动也不动。

雨梅的也是肉粥,萍儿喂得两口,梅子便再不吃了,只盯了叶儿看,叶儿的筷子伸向哪,梅子的眼光便看向哪,还时不时的“咕噜咕噜”地喉节响。

“哟,梅子姐吞口水呃,想吃呃。”叶儿边说边挟了一块烘肘,放在梅子的碗里,“好吃,你尝嘛,好吃得很。”

也不用萍儿去喂,也不用筷去挟,梅子用嘴舔舔,直接用手拈了放进嘴里,胡乱地咬咬,“咕噜”,下得肚去。

“好吃噻?”叶儿偏着头,见梅子吞了下去,又挟一筷在梅子碗里,然后对了胡妈嚷,“鸡肉,那盆过来,过来。”

胡妈踮着小脚,端了清炖鸡肉过来,叶儿挟一块在梅子碗里,梅子也不尝了,直接用手拈了放里嘴里,胡乱地咀嚼,“咕噜”,喉节处一声响,下得肚去。

萍儿扭过头去,用手绢抹着几滴眼泪。

三月的天空还显着亮光,女人们离得饭桌,只留一桌的男人们,继续地请菜敬酒,。

胡妈左手掌着油灯,右手牵着叶儿,丁萍儿搀着梅子,小狗花花摇着小尾巴撵在最后,进得梅子的睡屋。

刘二提着一大桶热水,刘胡氏提着叶儿的大澡盆,放了在屋门口,退去了厨下。

胡妈把澡盆提进屋来,放在屋中,蜇回门外,再提了水桶进屋,把热水倾在盆内。

叶儿把小手伸在水中,搅动搅动,道:“温温的,刚好。快点哦,梅子姐,快点哦。”

丁萍儿和胡妈帮梅子去了衣服,再扶了梅子坐到盆中,一边用毛巾蘸了热水,从肩上抹到膊上,从背上抹到胸前,再拿了香胰子,轻轻地抹,轻轻的抹。

小狗花花就蹲在盆前,拿了小黑眼珠子盯着众人。

胡妈十数日的精心调养,终是见着了些效果。梅子原本皮包骨头的臂膊和腿脚,已经着上了一些肉,用劲地捏捏,竟觉着了弹性,肌肤虽显着浅浅的皱纹,但总算有了些丰腴和润泽,臂上腿上的淤青也已淡去,只显着并不明显的痕迹。

轻轻地搓,轻轻地搓。搓到有几处,梅子咬着嘴唇,微微地有些抖动,做出躲闪的动作来。

这般的情形,胡妈、叶儿已是见惯了的,丁萍儿却是第一次见着,强忍着没敢哭出声来。

我的梅子女儿呃,也不知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萍儿心中隐隐地作痛,恨不得抓着陆家狗男女,用牙咬,用手掐,用刀剁,千刀万剐,也解不得这心头之恨。

实在忍不住了,丁萍儿几步跨出屋来,蹲在墙角,抽抽咽咽地耸动肩膀。

丁萍儿哭过泪过,心头好过了些,抹去眼角的泪珠子,再衣角裙角的扯扯,蜇回屋里。

三个女人蹲在盆边,好一阵的忙活。

“唉呀,我这腰,唉呀,”叶儿直起身来,拍拍梅子的肩膀:“梅子姐,完啰,梅子姐,起来啰。”

梅子却赖在盆中,双手伸在温温的水中搅来搅去,掬了一捧温水,再掬一捧淋在自己的肩上,再掬一捧淋在自己的背上,最后一掬淋在自己的胸前。

丁萍儿:“哦哟,二十老几的人,还小孩子家家的,耍水,嘿嘿,耍水,搞笑哟。”

梅子一边用手掬了热水往身上淋,一边翘了嘴角儿,斜眯了眼盯着母亲看。

胡妈:“哦哟哟,你瞧,你瞧瞧,梅子这眼神儿,发嗲哩……唉,在母亲面前,这儿女呀,永远是长不大的娃娃哟。”

梅子翘着嘴角儿,斜眯了眼转看向胡妈,双手浸在热水中,就是赖着不起身。

叶儿眨眨眼珠:“啊呀,梅子姐这身材,穿上寻洋衣,哦哟哟,好漂亮,好漂亮。”

梅子停了手上的动作,盯着叶儿,睫毛一闪一闪地眨。

叶儿:“那多的洋衣,下午只试得一件哩,那多的洋衣,继续哈,梅子姐,继续哈。”

梅子窄了眼角,微微眯了眼,边翘了嘴角,微笑着盯了叶儿看。

胡妈盯了梅子:“哈,对对,洋衣,漂亮,洋衣。

丁萍儿眨着眼,先盯了梅子看,再扭头看看叶儿,接着看看梅子,再看看叶儿,一脸的疑惑:这丫头,可是梅子肚里的蛔虫?

叶儿见得梅子脸上的表情,再不多话,扭身便跑,小狗花花撵在后边,飞叉叉地进到饭厅,冲着一桌的人直嚷:“小刀小炮,箱子,箱子。”

众人停了酒杯筷子看着叶儿,一脸的疑惑。

小炮:“嘿,啥箱子哟?”

叶儿搔搔脑袋:“哎呀,梅子要穿洋衣,箱子呢?”

胡妈擎了灯烛,踮着双小脚儿,喘喘地撵到饭厅:“哎呀,小祖宗㖿,跑啥子嘛,黑天巴撒的,摔着了咋个办嘛。”

小刀:“客厅,都在外间的客厅。”

胡妈擎着灯烛,追到客厅里,拿了灯烛四下里照,只见沿墙三口大箱,其中一口掀了箱盖,小狗花花用前爪扒着箱沿。

叶儿把脑袋埋在箱里,一通的折腾,也不管是旗袍还是法式女装,胡乱地揉着一团,抱在怀里,转身便跑,小狗花花撒开四腿地撵。

“慢点,小祖宗,慢点。”胡妈擎着灯烛,踮着小脚儿撵到睡屋里,丁萍儿已经抱了梅子在怀里,正用干干的毛巾替她揩着身子。

“哦哟哟,这多的新衣。”叶儿把怀中一团的衣服往床上一扔,再一件一件地理顺,摊开在床上,“梅子姐,选噻,哪件,选噻。”

梅子把脖子伸得长长的,往床上的衣服盯,从左瞧到右,再从右瞧到左,拿不定主意,转头盯了母亲看。

便是丁萍儿也为难了,这多的衣服,哪件都招人喜欢,竟不知选哪件才好。

叶儿把件旗袍举在空中晃来晃去:“这旗袍,春绿色,好漂亮哟,梅子姐……”

胡妈:“唉呀,拖地上了,唉呀,拖地上了。”

“哎呀,长了,长了,果是拖地了。”叶儿往脚上看去,旗袍的下摆果然拖在了地上,吐吐舌头,把手中的旗袍往床上一扔,然后趴在床沿上,左脚蹬右脚,褪了右脚的布鞋,再右脚蹬左脚,褪了左脚的布鞋,抬起脚来,身子往里一滚,便整个儿地上得床去,抓起一件法国女式风衣,高高地举在空中,把脑袋从衣后探出来,盯了梅子嚷:“这件,怎么样?好漂亮哟,可以噻?”

梅子脸上现着兴奋的潮红,痴痴地笑。。

胡妈说:“哎呀呀,漂亮,漂亮,咱梅子穿上这衣,定定的漂亮。”

叶儿扁扁嘴:“说你傻吧,你还犟嘴,你也不想想,信儿选的这衣,能不漂亮?废话!”

胡妈:“嘿,我怎就废话呢?不过,实话,这信儿呀,还真懂咱女人的心。就这衣,嘿嘿,你看你看,这一件一件的,哪件都漂亮。”

这一通的说,梅子更没得了主意,只把眼光在摊开的衣服上来来回回地睃。

叶儿搔着脑袋:“不好选哈,确实不好选哈……呃,这多衣,反正都是梅子姐的,咱一天一件的,换着试,咋样?”

梅子点点头,满脸尽是笑,由着三人舞弄,选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套在了身上。

叶儿变戏法般地,手里举着西洋小圆镜子,对着梅子照:“梅子姐,你自个儿看,喜欢不?”

梅子眼光盯了镜子,红着脸,点点头:“喜欢,喜欢。”

叶儿:“梅子姐,漂亮不?”

梅子忸怩起来,红着脸,埋头看身上的裙装,再拈了裙摆在手,搓个不停。

小狗花花望着梅子,放开了嗓门儿:“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