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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风季

作者:弓庆安 | 分类:都市 | 字数:14.4万

第十五章 套话

书名:在那个风季 作者:弓庆安 字数:3150 更新时间:2024-10-10 15:49:34

栗平觉得大女儿谦谦这件事不应该让黄原原知道,他不说荒妹不说,就是个谜,对他和谦谦都好。

但他没想到黄原原不但没有跟他反目,反而掂了一瓶烧酒跟他喝起来,也许是他认为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说也是白说,说了也是动气的事,倒不如让事情平平稳稳过去。

栗平问黄原原在外闯得怎样,黄原原说还可以,对于他蹲局子的事只字未提。他们只谈做生意,黄原原说他认识一个老板是专干矿产生意的,是个大东家。

临走时黄原原给栗平留下个地址,如有事的话让栗平去找他,他可以给他介绍那大东家,都以出产价订货。

栗平跟许多矿定了合同,有了便宜进货的渠道是他求之不得的。他就按照黄原原给他留下的地址真的去找他了,做惯生意的人捕捉信息是最重要的。

他不会忘记黄原原走的时候跟他说的那个事,他决定去看看,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去了市里,栗平找到了黄原原的地址,一位搞文秘的小姐接待了他。

栗平一见那小姐几乎是失态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睛看,没有看错啊,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位小姐多么象荒妹啊,假如不是在这里,他还真敢将他认错呢。

“先生,找谁?”

“黄原原。”栗平回答,他发现这个酷似荒妹的小姐没有荒妹那种温雅而是很轻佻。

“您找黄先生?”

“是,对。是黄原原让我来的。”

“黄先生让您来?”

“哦,我是搞矿产生意的。”

“哦哦,黄先生留过话,原来就是先生您了。”

“对,黄先生是——”

“不是黄原原吗,怎么?不认识?”那小姐道。

“认识,就是他介绍我来的,这是他给我留下的地址。”栗平将黄原原给他写的那张纸条交给那位小姐。

“先生,黄先生可巧出差没回来,您等他吗?”那位小姐说话也很文雅,一口熟练的普通话。

“没有他能办事吗?”栗平很迫切的样子。

“能办,先生请放心,只要是黄先生介绍来的,他在不在无所谓。先生请跟我来吧。”那位小姐领着栗平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人,不协调的是脑瓜明晃晃的,前额已经没头发了。

“老板,这位是黄先生介绍来的,搞矿用设备的。”那小姐介绍。

“欢迎,欢迎,请坐,请坐,坐下谈。”老板道。

栗平恭恭敬敬地坐在一张叠椅上,他想今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大地方的人做生意果然不凡,他们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有文化,有修养,原来黄原原混得真不错,现在跟他比起来自己倒觉得逊色了许多。

黄原原在市里已经成了一位被人称呼的“先生”了,这意味着他有钱了,有了钱的人说话做事就是不一样?难怪他回到洼庄一点也不感到自己抬不起头来,栗平这样想。

可是栗平那里知道黄原原在市里遇到麻烦,给那位黄老板磕头求饶的时候那个狼狈的样子?

不过那位黄老板还是“原谅”了他,他付出的代价是用自己一年的劳工做交换的条件,不然他就得进局子。

黄原原当时只有一个目的,只要不蹲局子,干什么都行,他真怕日后在洼庄不能见人,他也就不想活了。

黄原原被送进了离市二百里远的一个石山上打石头,那是一个规模很大的石料厂,去到石料厂黄原原还跟那里的领导签了合同。

当时黄原原知道一签合同就有了法律效力,违背合同就等于违法,一个刚从学校出来乳臭未干的小青年,那敢呢。

那个被称为黄老板的中年人名叫黄柄,跟黄原原都为同乡,文化革命过去后他就来到原平市搞副业,这个厂里做做理工,那个公司里搞搞运输,当时市里也都是利用平车拉货的,搞建筑的使用预制板都是小平车一块两块运输的,那可是苦力活,开始黄炳还亲自拉,后来成工头了。

搞副业就要给集体小队交副业款,土地承包后,黄柄跑回家分了三亩地,种了一年又觉得不划算,同样是劳动,哪有他在市里活脱,手里不断钱花。

他将分到的地让给别人代耕,然后带上一家人又来到原平市干起了老本行。

一年后黄柄又在市里租了一院房子,改换改换门面便开了个旅店。

土地下户了,南来北往的老百姓做起了生意,都来市里接洽商谈跑信息来了,黄炳的旅店也红火了,专混一些外地人。市场上的各种信息在旅店里就能知道。

黄柄一生好赌,开了旅店,留开了赌客,来来往往无所事事的旅客多了,撑开个场面就有人玩耍,一天到晚不间断。

赌的久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就自称老板,本地的,外地的,守规的不守规的三教九流相继而来,真是五花八门,什么先生小姐太太应有尽有。

有赌博就会有黑市,时间长了,黄柄就成了黑市中的一个关键人物了,坐在家里就能捕捉到信息赚到钱,什么生意赚钱就做什么生意,从来不考虑也不懂得合不合法,违不违法,反正有自己旅店那张合法的牌子罩着。

黄柄有一个女儿,加上老婆共三口人,女儿大了,长得如花似玉,亭亭玉立,名叫黄茹玉,跟母亲都住在旅店里。

黄茹玉十五岁就弃学了,跟父母来到市里,市里的环境和家庭的娇惯,使她养成了一个爱虚荣爱娇横奢侈爱争风吃醋又非常固执的性格。

旅店里的生活和那些来店里的不三不四的人的行为,使她分不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她见的多了,什么事也敢做,什么人也不怕。人情世故,安分守己这些道理在她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一窍不通。

黄茹玉的母亲却跟他们不同,是一个性格温顺,安分守己的妇道人家,正如来店里的人称她是实实在在、勤勤恳恳、小心谨慎的乡下婆,后来就都称呼她黄婆,她在乡下的名字叫小女。

黄原原就是黄茹玉将他害苦了。

黄柄混着的痞子每天费尽脑汁地想着咋样去赚钱,从来不考虑后果,还让女儿帮他们挣钱。黄原原已经是第三个受害者了。

他们让黄茹玉扮作一个街上卖情的姑娘,去引诱那些好色之徒上钩,领你走到一个幽暗处,再让那几个痞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抓住”,并以强奸少女的罪名诈取你的钱财。

凡是遇到的“穷鬼”他们总不会轻易放过,旅店里经常有些外地不守法的经营商,让黄柄得点利,将那些上了钩的、掏不出钱来的“穷鬼”以劳动作代价,无偿地为那些经营商服务。

这些规则黄原原那里知道,这就是他涉世不深的缘故,他只有自己为自己叫屈,使他奇怪的是那个黄茹玉长得太像他日夜思念的荒妹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追上去被她领到那个破茅房。

黄茹玉自那日钓住了黄原原这条“小鱼”,不知为什么一直就忘不掉了,那个时候的感觉跟前两次一点都不一样。

开始干这个生意的时候,第一次和第二次,她钓的那两条“鱼”比黄原原大的多,让他们出钱,他们就如数拿了出来,还真后悔当时他们的口气太小了。

这个城市里还真的有这种简简单单赚钱快赚钱容易的生意,那些色鬼们都没有沾到她的便宜,还老老实实地给了钱。

黄茹玉可没有那么傻,她不会让这些色鬼们在她身上占到便宜,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她懂得一个女孩的贞操是多么的重要,但是她懂不得这是在犯法。

自从“钓”着那个黄原原,她那颗少女的心扉开始荡起了异样的萌动,她那初动的情怀顷刻间激荡了。

她把他带到那个茅房里,也不知道是对方肆无忌弹的鲁莽还是她情窦初开的冲动,她肆意妄为,毫不吝啬地还跟他狂吻着,激情四射……

可她没想到这个黄原原是个“穷鬼”,还会去父亲那里求饶,他不像前两个有大把大把的钱,没钱他还跟她?她哪能知道她长得像荒妹,活活坑了这个小伙子一回。

黄原原越是这样,黄茹玉就越对他有一种由衷的怜悯和留恋,而且她开始后悔不该去欺骗这个让她动情的小伙子,她的良心发现了还是她的心被黄原原夺走了。

黄原原被黄柄当作一个“奴隶”送到一个石料厂去当劳工,还让他写下如何非礼少女的经过,以防他卖关子跑掉。

黄原原被送到了石料厂,黄茹玉忽然觉得自己少了什么,往后就再没有心思去钓“鱼”了,每天缠着黄柄让他带她去找黄原原。

黄柄不耐烦了就冲女儿训斥:“找他干吗,你想干吗,你想嫁他嘛。”

黄茹玉就撒娇说:“嫁他就嫁他,迟早我不嫁人呀,他到那个我了,我就要嫁他。”

黄柄那想听这话,便朝女儿打一巴掌:“你还敢跟他动真个的。”

“我就动了,我已是他的人了。”黄茹玉就哭着闹着跑到母亲那里折腾,摔这摔那,闹得黄柄没办法,就只好答应她去见见黄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