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女人泪
作者:孤冰寒 | 分类:都市 | 字数: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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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地狱之门不轻启
第一章 地狱之门不轻启
夜色笼罩了整个世界,海滩上一片漆黑,远处岸边稀稀疏疏的灯光在闪烁。日落之前人们戏耍的沙滩已被海水吞没。海风慢慢地吹拂,此时的大海,也仿佛进入了梦乡,世间如此的安静。天空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在那里努力地眨巴着眼睛,不知是什么鸟,不安分的叫了几声。月牙,慢慢地从黑云里钻出来,冷冷的月光下,隐隐约约一个人形侍立在贴近水的岸边。她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她傻傻地,孤独的站在那里。面向大海。她在看什么?她的脸上有泪光,她抬起一只手捋一下头发。一阵冷风吹过,天空完全黑了下来,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空而落。她,没有动,依然侍立在那里。
雨水沿着她的头发向下滑落,通过衣领,流入旗袍,最后浸到鞋里,冷气从脚心一直传到心脏,整个人都浸泡在冰冷的水里,冷得她浑身发抖,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她紧咬着嘴唇,斜仰着头,半眯着眼睛,恨恨的望着天空。二十八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夜,同样孤单的她刚刚死里逃生从冰冷的河水里爬出来,她是被他父亲推下河里的。她不敢回家,后妈那凶狠邪恶的目光,父亲无情的拳脚、皮带,后妈生的小弟弟掐她、咬她。她的身上伤痕累累,她冰冷的心里装满了恐惧。那时,她浑身湿漉漉的趴在河边,天也是这么黑,也在下雨。她望着远处一个个的灯光,哪里有一盏灯是为她照亮的?她一个弱女子何处去?
她叫金世缘,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她的妈妈远嫁他乡,她是由爷爷奶奶抚养大的,虽说母亲不在身边,但是爷爷奶奶宠着她,娇生惯养长大的金世缘在爷爷这个作家的熏陶下,能写诗词,善做文章。她有点自命不凡。又加上她天生丽质,清纯美丽,颇得大家爱戴。在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未成年的她不得不到父亲家里。那时,她的后妈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对她总是横眉竖目。开始,父亲对她还好,但后来,越来越看不上她,从大声训斥到骂她脏话,到后来竟然动起手来。
金世缘一直切记奶奶临终前一再嘱咐她的话:“到你后妈那里,一定要多张眼睛,多干活,凡事忍着点。奶奶走的时候眼睛睁得好大,人们都说那是放心不下金世缘。”
金世缘在后妈家里处处小心谨慎,努力去做家务,还是讨不到半点同情与可怜,还时不时的挨打受骂。这次是由于金世缘把切菜的刀放在菜板上了,没收好,以导致她的小弟弟扒菜板时,刀落在他的脚面上,造成重伤。后妈说是她诚心的,在她父亲面前又哭又闹。当场她父亲对金世缘就是一顿暴打,差一点用刀砍她。被后妈把刀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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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金世缘正在家做饭。忽然有人敲门,金世缘打开房门一看,是一个陌生男人。世缘一直住在爷爷奶奶家里,对这里的街坊邻居还不大熟悉,她怕是后妈家的什么人,如果慢待了,那后果不堪设想。金世缘战战兢兢地问道:“您找谁呀?”
“我找你妈。她在吗?”那个男人往里屋探探头瞧瞧。
“她没在。”世缘没敢正面看他,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双手在胸前揉来揉去。
“那我等他一会吧。”那个男人说着自己就坐到了椅子上,他的一双贼眼不停地留着金世缘。
“您坐着,我给您倒杯茶去。”
不一会儿,金世缘端着刚沏的茶来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您自己喝点茶吧,我还要做饭。”她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转身刚要走,那个男人一把拉住她,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又被他搂在怀里。她不敢大叫,只是轻声说:“放开我。不要这样。”
那个男人见她好欺负,胆子大了起来,他那双大手伸到了金世缘的怀里,这时金世缘大叫起来,那男人用力堵住她的嘴,一边用力扒她的衣服。就在那男人揉踏她的时候,她的父亲和后妈一起回来了。
“x你妈的。你他妈的是不是人。”父亲见状怒目圆睁,上前对着那个男人就是一拳。
“你打我干嘛!是你闺女勾引我的。”那个男人放开了金世缘。
“对嘛。我同事不是那样的人。你问清楚再说。”
“我是来找大姐的。本来大姐不在,我是要走的。是她让我再呆一会儿,还给我沏了一壶茶。”那个男人用手指着一直在哭的金世缘。
“哭什么哭,还不穿好衣服,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不如去死吧。”说着又来打世缘。
后妈向那个男人抛了一个媚眼,两个人偷偷地笑了。
后来父亲以要和金世缘好好谈谈的理由,把她骗到乡下的一条大河边,说她辱没门楣,金世缘反驳道:“那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给他沏茶?”他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对她又是一顿打骂,弄成失手的假象,把她推到河里。他头也没回的走开了。
乌云把天边最后的一抹光亮紧紧地包了起来,忽然,冷风一阵阵刮起,紧接着雷声大作,跟下来的是瓢泼大雨,倾盆滂沱。河水在上涨。金世缘喝了几口肮脏的河水,挣扎着从河水里爬出来,趴在河边喘着气。这也是她命不该绝,碰巧她落到了浅地方,她的旁边不到一米处就是一个大深坑。由于极度的恐惧,她没有一滴眼泪。皮鞭一样的大雨无情地抽打在她的身上,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想,这是天要灭我,与其活着受苦,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想到这里她一翻身,向着滚滚的河水仰下去。。。
河岸上不远处一个背着筐的汉子朝着这边走来,他叫张家俊,刚从上个村他姐姐家借米回来。虽然名字起得好,但他本人其丑无比,和巴黎圣母院的撞钟人有的一比。此人又馋又懒,都快四十了也没说上媳妇。父亲死得早,留下他和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亲相依为命。这不是吗,家里又揭不开锅了,他的母亲打发他去姐姐家里借点粮食,说白了就是去要点吃的。他见姐姐给他做了好吃的就赖着不走,他姐姐再三催他回家说:“快回吧,看黑云都上来了,回头别让雨淋了。咱妈还在家里等你呢。”说着就往外推他走,又把剩下的馒头用一块布包好塞给他,并嘱咐道:“不许吃它,这是给咱妈的。”
“知道了。”他背起装着粮食的背筐,离开了姐姐家。他刚走上河堤不久,天就开始下雨,幸好粮食都用油布包好了,淋不着。他正在走着,忽然发现河边有什么东西在动。他紧走几步见是一个女人趴在那里,他感到好奇,一直注视着她。没想到那个女人自己把自己弄到河里。看到这里,他放下背筐。跑下河堤,跳进水里,拼尽力气,连推带拉把她弄上岸来。他翘起一只腿,把她搭在上面,一只手拍着她的背。连连大声嚷道:“小姑娘,醒醒,醒醒。”一会儿又把她翻过来拍她的脸。一会儿又让她头冲下,折腾好一阵。金世缘连续的咳嗽起来。他把她抱到河堤上,大雨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张家俊重新拾起地上的背筐背在肩上,又抱起地上的金世缘,嘴里说了一些什么。一来,大雨中声音的传播受到阻碍,再就是,金世缘的意识还没有回复,她什么也没听见。昏昏沉沉被一个人抱着,她感到冷极了,缩成了一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感觉着仿佛过了很久,听到了撞门的声音。
“这是谁呀?你打哪儿弄来的?”一个苍老的声音
“您甭管了,先起开。”老妇人闪开门,张家俊把金世缘抱到里屋的炕上。这时老妇人跟着进了屋,她看见金世缘直打哆嗦,就爬上炕去,从被垛上拿下一床被子,给她盖上,并嘱咐儿子去弄点柴火来烧烧炕。这老妇人就是张家俊的母亲。她坐在金世缘旁边用一块破布给她擦着脸上的泥水,帮她脱去潮湿的衣服,发现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可怜的孩子。这都是遭的什么罪呀。”她回过头来冲着外屋地大声喊着:“二蛋子。你用刚从你姐姐那里借来的米,熬点粥。这丫头喝点粥兴许能缓过来。”她说着又回过头来看金世缘,见她眉清目秀的,白嫩嫩的样子,也不像是庄家地里长大的。她这一身的伤是谁打的?二蛋子是从哪儿把她捡来的?她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身下了炕,来到外间屋里,拿起小板凳,坐在灶前烧起火来。她抬头看着正在淘米的张家俊问道:“二蛋子。你从哪儿把她弄回来的?”
张家俊端着一只破瓢,把淘好的米顺着掀开的半拉黑不溜秋的木锅盖的边倒了进去,复又盖好。蹲在他的母亲的对面,定定的看着她的脸说:“我从河里把她捞上来的。”
“她掉到河里啦?这么大的雨,兴许是不小心滑里去的。”
“我看不像。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你小点声。”老妇人用烧火的棍子触了一下张家俊又说道:“去,到外面的坛子里捞点老咸菜来。”老妇人起身打开锅盖,用嘴吹了吹锅里的哈气,拿起一个勺子,在锅里晃了几下,顺手摘下挂在墙上的一个木叉子,放到锅里。又在一个盆上拿起一个用高粱杆儿穿成的大帘子,放到木叉的上边,把张家俊刚从他大姐那里拿来的几个大馒头放到大帘子上,又把锅盖上了。回到里间屋里见金世缘已经缓过许多,老妇人爬到炕上,在柜子里翻腾一阵找出一套男人的衣服,她轻轻的拍拍金世缘说道:“姑娘,你把这个先穿上。”
金世缘微微的睁开双眼,疑惑的看着老妇人,用极微弱的声音说道:“这是哪儿啊?我没死吗?”
“姑娘,你没死,这是我家。来,把这衣服先穿上。你先出去,等一会儿再进来。”张家俊刚一探头要进屋里来就被他的母亲大声嚷着轰了出去。
金世缘哪里有力气起来,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老妇人费了好大力气,总算给她穿上了衣服,又替她盖好被子。金世缘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老妇人叫进来张家俊,让他把饭桌放在炕上。功夫不大,一桌子菜饭摆好了,其实也就是几个馒头,三碗粥,和一盘咸菜。老妇人看着儿子说:“你把她扶起来坐着,让她吃点粥。”
“唉。”张家俊应着上炕来扶金世缘起来。老妇人一边说着:“姑娘起来吃点粥吧。”
金世缘艰难的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她身子靠着墙,头微垂着。老妇人端着一碗粥,盛了一小勺送到她的嘴边:“姑娘,来,张嘴,喝一口吧。”金世缘刚喝一口就咳嗽起来,把喝下去的米粥都吐了出来。
“她好像是发烧。”张家俊看看母亲又看看金世缘。老妇人放下手中的饭碗,伸出手去摸她的前额。对张家俊说:“你把她放好,去上前院你王大爷家找一口酒来。”
“我还没吃饭呢?”张家俊看着桌子上的米粥和馒头,有点不爱动。
“叫你去,你就去。”老妇人瞪他一眼,张家俊不悦地瞟了她一眼出去了。老妇人看着金世缘摇摇头,转身端起桌子上的饭碗自己吃起来。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张家俊端着半碗酒回来时,老妇人已经吃完饭。她接过酒碗用手蘸着酒一把一把的往金世缘的头上抹。然后又在她的前胸和后背,手心和脚心上都涂抹了一些酒。金世缘昏昏沉沉的睡着。老妇人把酒婉放到桌子上,张家俊端起剩下的酒,就要喝,老妇人喝了一声:“别动。那是用来救命的。”他看了一眼老妇人,慢慢的放下酒碗。
金世缘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在此期间,老妇人在她嘴边放一根咸菜条,时不时的给她喂水喝。金世缘持续高烧不退。
这一天,老妇人家前院的王大妈过来要取回自己家的饭碗。就是张家俊讨酒的那天,没带碗。用的是她们家的饭碗。王大妈一进屋一眼就瞧见土炕上躺着的金世缘。她吃惊的大声问老妇人:“这是真的?二蛋子前两天到我家要点儿酒,说是他救了一个人,发烧了。要点酒给她搓搓。我还当着他又馋了,骗酒喝呢。”王大妈走到近前一看又吃一惊:“这丫头病的不轻啊。还烧着呢?”王大妈伸手一摸金世缘的头,好烫。见她微弱的喘着气,埋怨着:“怎么不上大队卫生所瞧瞧去。怕是要活不成了呢。”
“你知道,我家二蛋子不着调。把人救回来,就不管了。这不,这会儿又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我去找人把她弄到大队卫生所。这是谁家的闺女呀?没人要了。”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外走。
金世缘被送进卫生所,她已经是牙关紧咬,双眼紧闭,一只脚已经迈进鬼门关。
“这丫头像是从城里来的。”
“是老张家二蛋子捡回来的。”
“她要是没有什么大痛也不会寻短见。”
“她的身上尽是伤。”
“这一定是后爹后妈虐待的。”
“看样子她也不大。也就十二三岁吧。”
围观的人们堵在医务室的门口议论着。
在医生的强力抢救下,金世缘微微的蠕动一下苍白的嘴唇。过了一会儿,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接着就是咳嗽、呕吐。她吐出来的都是血水。
“快看呢。她在动。”
“总算活过来了。”
“这孩子命真大。”
“闪开,闪开点儿。队长来了。”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上戴着一个退了色的黄色军帽和他这一身半旧的蓝色衣服很不搭配。像他这样驴头马脸的人也能当队长,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混进革命队伍中的。他抻着细长的脖子,斜着一双三角眼瞄了一眼手术台上的金世缘,就暂且叫它手术台吧,其实就是一张木桌子。然后看着医生问道:“她怎么样?”
“没大事啦。命是保住了,还需要疗养。”
“等她能说话了。好好问问她是哪里人。看看能不能把她送回去。那什么,赵彩莲,你负责照顾她。”他回过头来看着人群中一个略胖的中年妇女,她正在抠鼻子,听到队长点她的名还以为是好事,开心的嘴角一扬,但是听到了下一句,她立即收回了从她那睁大的眼睛里放出去的那些激动的光芒。顶了他一句:“干嘛让我看着她。我还有事呢。”
“你能有什么事儿。让你去你就去。”说完拨开人群,出去了。
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金世缘,暂时安排在寡妇赵彩莲家里。队长送来一些小米,赵彩莲给金世缘熬了一碗小米粥看着她喝了下去。然后收拾好碗筷,又炒了一捧瓜子端到炕上,她好奇地打量着金世缘问道:“你家是哪里的?家里都有什么人?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年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无论赵彩莲问她什么,金世缘就是不说话,一个劲的流泪。她让她嗑瓜子儿,她也不嗑。
张家俊陪着老妇人来看金世缘。金世缘还穿着张家俊的衣服,蓬头污垢的坐在炕上,低头垂泪。张老妇人看见她这个样子,很是心疼。就对赵彩莲说:“弄一盆水来给她洗洗头。要不然上我那儿洗个澡,她的衣服还在我哪儿。”赵彩莲是真的不愿意伺候她,听老妇人这么一说乐不得她快一些被接走,就赶忙接着话茬儿:“我看行,有这丫头给您解闷儿,你们家二蛋子东跑西颠总也不着家的。”
“你这是什么话?”张家俊瞪着赵彩莲,被老夫人回手打了他一下。
“二蛋子。背你妹妹回家。”
“切。”赵彩莲还想说什么,被老夫人无畏的目光给噎了回去。
老夫人让张家俊烧了一锅热水,淘到木盆里,等张家俊出去后,老夫人插上门,挡好窗帘,帮金世缘脱下衣服让她坐在木盆里。老夫人看着金世缘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脚踢的,皮带抽的,棍子打的,手掐的,等等。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你这是落在后妈手里了。”
洗完澡,老夫人让金世缘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自己坐在椅子上给金世缘梳起头来。一边温和地说:“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轻生。眼前受点苦,以后的日子会好的。”
“奶奶-”金世缘趴在了老妇人的腿上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说了事情的大概。老夫人摸着她的头也掉下了眼泪,她有心收留她,可是想到米缸里的粮食还是借来的,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酸。心想就暂时让她在这里住几天吧,等她身体恢复了再说吧。
两天过去了,金世缘完全恢复过来。原来她是一个小美人。长得让人疼让人怜的,人又勤快,什么活都干,嘴又甜。张老妇人越加疼爱她,都舍不得让她走了。
队长听说金世缘被张家俊接回家也没想什么,毕竟是人家救的人嘛。心想:她好了以后还不是就回家了吗。
这天,他顺路过来看看,他刚一进院门就看见金世缘在洗衣服,衣服袖子高高的挽起,两条白嫩嫩的胳膊露在外面。再看她那张粉白色的小脸,甚是招人喜欢。金世缘一抬头正遇上队长在盯着自己,羞得她忙把头低下来。就在她抬头看他的一瞬间,队长被她惊人的美貌惊呆了。也就是因为她的美貌遭到了后妈的嫉恨。后妈常常无辜白眼骂她小妖精。
这一天,队长以问话为名,把金世缘叫到家里。她斜坐在炕沿上,队长给她倒了一杯水,问她家是哪里的。金世缘一进他们家的大院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是因为狗叫,是因为队长把大院门插上了吗?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家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她听到队长在问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如果自己说了真实的地址,会不会被送回去,如果送了回去,免不了还是一死。她只好不做声,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你怎么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当盲流抓起来,送到派出所关起来。”队长盯着金世缘,见她吓得一哆嗦,随即又笑了:“嘿嘿嘿。别怕,我是队长,有我在,没事。”他说着话已经凑到金世缘的跟前,金世缘往后一点点挪到已经靠在墙上不能再躲。队长忽然间像狼一样的扑上来,就要扒她的衣服。金世缘大叫救命啊,还没等她把“命”字喊出来,就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接着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把金世缘打昏了过去。。。
金世缘忍着剧痛,咬着牙,托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走回张家俊的家里。就在大门口,她瘫了下去。这时正赶上张家俊从外面回来。他见她摔倒了,马上紧走两步把她抱起来,当他托起金世缘的双腿时,发现她腿根的裤子满是血迹。他大声地喊着:“你怎么啦?”
“队长。”金世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那年金世缘才十四岁。
张家俊把金世缘抱回家里,放到炕上。什么也没说。转身来到外间屋里,拿起菜刀冲出家门。
这真是一个多灾的五月。张老妇人从茅厕回来,发现了躺在炕上的金世缘。她问明了情况,忽然警觉起来。她瞪着金世缘大声地问:“你刚才说你二哥回来啦?!”金世缘点点头,老妇人一转身去了外间屋里,几步到了菜板前,又看了一下锅台。她的头嗡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口中不停地说着:“干了,干了,干了。这下子完了。”她跌跌撞撞向外走去。正遇上满身是血的张家俊。他一手提着菜刀,站在母亲面前:“妈。我把他杀了。”老妇人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忽然间猛醒过来:“儿啊,快跑。跑得越远越好。南方,你有一个舅舅多年不来往,没人知道这事儿。就是太远了,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找到他。走吧。”张家俊给老夫人跪下来,金世缘早已经看到了这一切,她不知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做。她跪在张家俊旁边:“哥,我和你一起走。”她拽着他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他。他们都哭了。
“孩子,你哥他是去逃命啊。你就别掺乱了。你还不快走!”她冲着儿子急急的说着。
张家俊进屋里很快洗去了脸上、身上的血迹换好了衣服。老妇人从墙角挖出来一个小布包,塞到他的手里催促道:“快走吧。”
张老妇人望着儿子飞逝的身影,一屁股坐到院子当中,老泪纵横。金世缘无地自容,这都是为了她。金世缘换上张家俊的血衣,拿起菜刀,刚走了几步又放了回去,这是家里唯一的刀。她蹲下来对老妇人说:“人是我杀的。让他们找我吧。”说完走出了大门。
这是中午,村子又不大,没有什么人,她又是一个小女孩子,那时家家都穷小孩子穿大人衣服也是常有的事。
她又来到了那条河边,顺着河堤无目标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