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爸！”康纳相当熟练地叫道。

相比开朗的康纳，卢卡斯就拘谨多了，“你好，先生。”

虽然先前给自己做过很多心理预设，但真的和两个孩子面对面的时候，克拉克却觉得并没有那么困难。

只是……克拉克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这该死的，熟悉的，被氪石靠近的虚弱感。

“抱歉，我让您感到难受了。”卢卡斯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一点，满是歉意地说道。

氪石的存在必然会对超人造成一定的影响，这是不可避免的，或许他不应该答应来见他的。

“不不不，没关系。”克拉克连忙说道。

他的眼神在触及到卢卡斯心口的明显有所触动，“氪石一直在你的体内这么长时间，一定很痛苦吧。”

“其实已经习惯了。”卢卡斯摇了摇头。

克拉克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康纳这种阳光开朗大男孩，一见面就像一只亲人的小狗狗那样凑上来的，他很快就可以掌握相处的节奏。

可卢卡斯这种的，说话很礼貌，也很客气，浓浓的疏离感几乎就要从身上散发出来了。

克拉克注视着卢卡斯的脸，和康纳几乎和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同，他可以明显地看出有自己老朋友的痕迹，眼睛的颜色像他，轮廓却更像布鲁斯。

克拉克吐出一口气，柔和地看着卢卡斯，“但氪石不能一直待在你的体内，这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我可以帮你把它取出来，放心，不会疼的。”

先进的氪星科技可以让卢卡斯在无知觉的情况，顺利取出位于心脏处的氪石，且不会留下任何创伤。

而且，克拉克还想让卢卡斯做一个身体检查，看看这孩子到底受了多少伤害。

卢卡斯并不怕疼，他只是不太习惯超人此刻关心的目光。

在记忆中，这副面容对他露出的表情都是浓浓的失望和愤怒。

“没关系的。”卢卡斯垂下眼眸，“这不是简单的氪石，还是一颗氪石炸弹。”

“等等，什么叫氪石炸弹！”原本还笑呵呵等着看卢卡斯和克拉克会怎么相处的康纳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抓着卢卡斯的肩膀，担忧地问道，“氪石炸弹是什么鬼啊！”

“大概就是取出来的话，会炸吧。”卢卡斯淡淡地说道。

“把他带去孤独堡垒。”

这下不仅克拉克绷不住了，连偷听的布鲁斯也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克拉克严肃地应道，“好的。”

他看向卢卡斯，放柔了声音，“其他问题先放下，你的身体需要一次全方面的检查，氪石炸弹我和布鲁斯会想办法的。”

所有事都还只停留在口头上，只有仔仔细细地检查卢卡斯的身体情况，才能做出判断。

这场谈话临时停止了，虽然克拉克现在就想带着卢卡斯回到孤独堡垒，但在氪石的影响下，无论是他，还是康纳都与普通人无异，卢卡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前往北极的孤独堡垒。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的安排都打乱了，卢卡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耳边是克拉克和康纳之间的谈话。

卢卡斯没有刻意去听他们之间的交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像一个精致的娃娃，湛蓝色的眼眸带着天生的忧郁。

一个人坐在他的身边，飘来一阵淡淡的香风。

“您好，女士。”卢卡斯说道。

“趁着他们两个手忙脚乱的时候，我们谈一谈如何？”露易丝打量着卢卡斯。

少年并没有带眼镜，而是大大方方地露出了自己的面容，他并不担心自己的样子会引起关注，因为在他身上的魔法还在兢兢业业地发挥着功效。

所以，露易丝看不出来卢卡斯和克拉克有什么相像的地方，硬要说的话，那便是都是帅哥？不过，以露易丝金牌记者的观察力，克拉克的目光在卢卡斯的面上停了好一会，这说明在他的眼中，卢卡斯和自己眼中的样子是不一样的。

露易丝对两个孩子的存在没什么意见，还有些怜悯，被人工制造出来的产物，创造者在创造他们时，甚至都没有什么好意。

露易丝都不知道能不能和身为氪星人的克拉克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当克拉克不安地向她坦白两个孩子的存在的时候，露易丝很快就接受了。

康纳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他想要的只是家人的关爱和支持，除了和实际年龄相差过大的外表，他需要的只是时间来成长。

至于卢卡斯，在从克拉克口中听到卢卡斯的经历后，这对情侣都感到了棘手，为此露易丝还翻来覆去地思考，预演了几套和他见面的方案。

但是，当真正见到卢卡斯时，露易丝才发现她所做的预案都毫无用武之地。

因为，卢卡斯真正的症结不是他遭受的那些可能非常痛苦的磨难和悲剧，心脏中被植入氪石炸弹对他来说都算不上什么，从他能淡然地说出这件事就能看得出来了。

卢卡斯的问题在于，他的心防实在太重了。

第115章 大人们的行动

这孩子很聪明，他完全没给克拉克谈话的机会，直接抛出自己体内的氪石炸弹这一问题，转移了克拉克的注意力，他会把那些不好的过去一点一点放出来，却始终不会谈及内心真正的痛苦。

出于女性对情绪的敏锐感知，露易丝发现卢卡斯在看到克拉克那一瞬间，是有点无措的，似乎还有心虚之类的情绪，在克拉克说出关心的话后，又多了一丝别扭，很不习惯的样子。

克拉克并没有和露易丝说过多关于卢卡斯的事，只是说他是和康纳一样的克隆人，只是诞生的时间更早一些，而且受到很多不好的对待。

可从这些复杂的情绪可以看出来，卢卡斯无疑是认识克拉克的……等等，露易丝突然灵光乍现。

“卢卡斯……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卢卡斯点了点头。

“你是在中城中学读书吗？”露易丝问道。

卢卡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又点了点头。

“果然，克拉克那时的不舒服就是因为那次的偶遇啊。”露易丝恍然大悟，她再次看着卢卡斯，逐渐把他和自己在一年前调查的资料上重合起来了。

露易丝微微地笑了，低声问道，“那么卢卡斯能解答我的一个疑问吗？”

卢卡斯盯着露易丝好一会，才谨慎地说道，“好。”

“卢卡斯是心之怪盗团的一员吗？”

露易丝的问题让他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噗……”看着卢卡斯圆圆的蓝色眼眸，露易丝没忍住笑出声，现在的卢卡斯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明明是个大男孩，竟然多了一丝可爱。

“可别小瞧我这个金牌记者的调查能力哦，我可是很厉害的。”露易丝得意地说道。

“嗯，厉害。”卢卡斯回忆着自己什么时候见过露易丝，可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

难不成他又失忆了？不能吧？

看着他平静表情下隐隐的纠结，露易丝不禁失笑，“好啦，我也只是猜的，当初威尔逊事件之后，我查了怪盗团所有的事迹，锁定到中城中学，其中一个名为彼得·帕克的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在和他经过谈话后，我基本确认了他和怪盗团之间的关系，而你，是他的朋友。”

“就因为这个？”

“大胆假设嘛。”露易丝俏皮地眨了眨眼，“而你的反应让我确认了我的猜想。”

狡猾的大人。

卢卡斯不服输地撇了撇嘴，可他的心情却难得地轻松了下来。

“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露易丝保证道。

“我相信您。”卢卡斯轻声说道。

露易丝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总算轻微地打开了这孩子的心防。

“哎呀，我们之间的相处可以再轻松一点哦，不用敬语也没关系，直接叫我露易丝就好了。”她说道，“不用不好意思，康纳也一样的。”

“额……好的，露易丝。”

“嗯嗯，放心好了，你和康纳都有着自己的想法，我和克拉克不会过于拘束着你们。”露易丝拍了拍卢卡斯的肩膀，接近成年的少年虽然肌肉结实，但看上去要比同龄人要瘦一点，和自家男朋友饱满的肌肉还是有所不同的。

露易丝还想和卢卡斯再说些什么，但克拉克已经走了过来。

“额……一会会有人来接你来孤独堡垒，额……孤独堡垒就是我的基地，能给你检查身体的地方。”

克拉克的归来实在有点不合时宜，她好不容易才把卢卡斯从自己的情绪扯出来的！

莫名其妙地被女朋友瞪了一眼的克拉克有些懵逼。

“我明白了。”

“那……那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和康纳先飞过去了。”克拉克说道。

“下次有机会再聊聊吧。”很有女性魅力的露易丝遗憾地说道。

“嗯，和你在一起很愉快。”卢卡斯微微弯眸。

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而此刻那双荒芜的蓝眸多了一丝笑意。

在一家子离开前，康纳还跑过来拥抱了一下卢卡斯，“一会见！”

没等多久，一位年轻帅气的男人就匆匆地走进了咖啡厅。

“你好，我叫迪克·格雷森。”迪克笑着向卢卡斯做着自我介绍。

他……

卢卡斯微微睁大了双眼。

在猛然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弟弟时，迪克还以为布鲁斯又多了一笔说不清的风流债，可在看了布鲁斯给他的资料后，迪克的怨气就消失了。

提姆没有保留地把自己关于卢卡斯的世界所有的猜测都放了进去，布鲁斯黑化，蝙蝠家几乎全灭，只留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达米安，在这样情况下，被制造出来的卢卡斯，怎么想都不会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

一天的时间，足够蝙蝠家找到更多的情报。

卢卡斯从小到大的经历基本上都被挖出来了。

“他有记录的活动全部都是在五岁之后。”

蝙蝠洞的大屏幕上全是关于卢卡斯的情报。

在那之前的经历完全是一片空白，卢卡斯是凭空出现在哥谭的，当然，这是因为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卢卡斯都生活在犯罪巷，一个漂亮的，被植入氪石的混血幼年氪星人。

从十年的监控偶尔可以拍到的身影来看，那个时候的卢卡斯真是非常瘦小，明显看出比同龄人要小上一圈，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也糊着黑灰。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恐怕早就在犯罪巷消失了。

看到这里，布鲁斯几乎要推翻心中的怀疑了。

是的，蝙蝠侠非常谨慎，他不能完全排除卢卡斯是那个世界派到这里来的卧底，也不能确定卢卡斯是否站在正义的一边，只能说，在没有实锤前，他不会在卢卡斯面前表现出他的怀疑。

随后，他在卢卡斯的经历中看到了自己和迪克的身影。

那是在打击哥谭猖獗的犯罪时发生的事，彼时的哥谭还没有那么多超级反派，可黑帮泛滥，罪恶隐藏在黑暗之中。

蝙蝠侠尚且还没有建立自己的威严，他和自己的养子迪克几乎夜夜都非常的忙碌，或许对他们来说只是一次简单的追捕人贩子的行动，但确实救下了还十分年幼的卢卡斯。

制服上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了当时的场景。

小卢卡斯蜷着身子安静地缩在笼子的角落，和周围哇哇大哭的孩子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事喽，罗宾来救你们啦。”十几岁穿着罗宾制服的迪克就像一个暖洋洋的小太阳，笑着安抚着这群受惊的孩子。

“欸？”迪克很快就发觉了最里面的卢卡斯，“小弟弟出来吧，这里已经安全了。”

卢卡斯抬起头，蓝眸中满是警惕，但当他看到迪克身上的制服，很快就放松了下来，甚至可以说是顺从地跟着迪克的话做。

但在看到蝙蝠侠的那刻，他整个人都绷住了，躲到了迪克的身后，恐惧出现在他的身上。

布鲁斯放大了这部分的画面，心情复杂。

这些是一个孩子本能产生的情绪，和提姆所说的可以一一对应。

那个世界的他到底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