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云行雀晚
作者:狐与狐哒 | 分类: | 字数:37.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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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花魁
“是了,那晚在池塘,田承嗣的牙兵们都葬身于鱼脑之口,而我却与红线却被吐了出来。”雀奴想着,暗暗心惊。
“鱼脑,你和我说,你为何总要说,不吃妮妮?可是不吃女子之意?”雀奴忙拉着鱼脑的手问道。
“我……只是随口而出,我实在不记得了!”鱼脑很是困惑。
“呵呵!”龙胆嗤笑地站起身来,“因为,当年,雁门郡王府中,第一个被投入池塘喂鱼的,你猜是谁?”
雀奴隐隐猜到,或许便是田纪口中的那个女子。她大吃一惊,怔怔地望着不明所以的鱼脑,连忙将他揽入怀中。
“鱼脑儿,你可识得妮妮是谁?”龙胆的声音从雀奴的头顶响起,带着极为彻骨的寒意,将雀奴的神经刺得冰冷至极。
“闭嘴!不许说!”雀奴抬头怒视着龙胆说道。
“不,不知道,我不吃妮妮!”鱼脑儿哭闹了起来。
“田承嗣残暴至此,你仍要去找他?你可知,你此行便是助纣为虐?”
龙胆并不答话,嘿嘿冷笑:“我去哪里,你自然拦不住!我现今只想问你一句,薛平在哪里?”
“你敢!”雀奴手腕一翻,将雀云剑狠狠地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有何不敢?”龙胆的脖颈似乎已渗出了血,却仍不依不饶。
“薛平与田承嗣之仇,是他二人自己的仇怨,与你无关!”雀奴手上用力,愤怒地说道。
她与龙胆正僵持之时,却听得街上阵阵马蹄之声。敲骁朝街上望了一眼,忙警觉地将水囊中的水快速泼在了龙胆的碎竹片上,站起身来,躲回了图赫的店里。
图赫忙将雀奴和敲骁所在的里间的帘子放下,快步出店相迎。
“是谁?”雀奴见龙胆已消失在烟雾之中,忙挥手拨了拨面前的浓烟,疑惑地望向了敲骁。
“淮西来的牙兵,咱们春明门外见过的!”敲骁说着,双腿不听话地抖了起来。
“你就是长安最好的匠人?”图赫的店外,一个傲慢的声音响起。
“不敢,大人有何吩咐?”图赫连忙恭敬地回道。
“我家主人要打两顶冠子,不差金银!”
“唉……什么样的冠子?”图赫说着,忙将店外的几个牙兵请了进来。
“一顶极尽华贵的金冠子,打好了我们来取。”
“另一顶呢?”图赫小心问道。
“小巧些,无所谓什么样式,金的就行,打好了送至延寿坊的薛家!”
雀奴在里间帘后听着,不禁冷汗涔涔。
“敢问,这两顶冠子,可是要女子式样的?”图赫见牙兵们扔下定金要走,忙小心地追上去问道。
“确是女子式样,其他的,不该问的别问,小心你的脑袋!”牙兵们冲图赫吼了一声,转身便走。
“混蛋!”雀奴咬牙切齿地骂道。
“雀奴,你何时招惹了他们啊?”图赫苦着脸问道,“我这金冠子打好后,要不要给你送去?”
“我才不收他的东西!”雀奴恶狠狠地说道。
“怎地?咱们法力超群的半骨小仙师,你除了大骂他之外,有何真正的本事,能降住那李希烈,扬眉吐气一番啊?”
敲骁瞥着早已气得七窍生烟的雀奴,讥笑着问道。
“你……你别瞧不起人!终有一天,我能法术大成,做上十二骨天师!”雀奴狠狠地跺着脚说道。
“咳咳,信你才怪!”敲骁说着,拍了拍正打着呵欠的鱼脑,“你昭义那位小叔教你的剑法,我瞧着,你可是日日练,练出了什么进益没呀?”
“你……找打!”雀奴气极,忙奔出了店门,牵了马便要走。
她还未待上马,便见几个佩剑的僮仆走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姊姊,辛苦你随我们走一趟!”僮仆们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
“又是李希烈这厮?”雀奴怒道。
“非也!”僮仆们忙摆了摆手。
“兴庆坊揽月楼花魁扈云娘,邀姑娘今夜一同赏月。”那僮仆道。
“兴庆坊?”雀奴默念着,心中似乎已有了主意。
“敲骁,这几日师父可是宿在拾翠殿,并不会管我回家之事?”
“好像是这样!”敲骁答道。
“我约摸着,再过个一时半刻,便该宵禁了,我今夜需宿在兴庆坊中,你先回去!”雀奴说罢,便随着僮仆上了揽月楼的马车,朝着兴庆坊驶去。
兴庆坊中,坊门刚闭,华灯初上。雀奴掀帘下车之时,瞧着揽月楼里,竟然好生热闹。
她抬眼望去,往来的显然都是这长安城中的达官贵人。
今日,揽月楼新晋花魁正在献舞,台下众人掌声雷动,情绪高涨。
台上一众舞姬簇拥着一位美人,正是扈云娘。只见她盛妆华服,光彩出众,竟比雀奴在城外见她之时,更要艳丽许多。
“这会儿本是该结束了的,奈何今日客人们都过于热情,不得已又加跳了一曲。”僮仆说,“我带你去后院等她吧。”
雀奴随着僮仆上到了后院的二楼,在正房中等候了许久,云娘才终于姗姗而来。
“你的事,我还在办。”雀奴说。
“你倒是还算诚厚,并没有躲起来赖账,不过,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学琵琶么?”云娘笑道。
“我……”雀奴深知,若是打打杀杀,舞刀弄剑之类,她确实擅长,若是这些弹唱奏乐之事,那简直跟要了她的命无异。
“若是非要被困在这里,能学点别的吗?”雀奴望着云娘问道。
“那你想学什么,看我能不能教。”云娘的目光在雀奴的脸上轻轻扫过,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骑马射箭如何?”雀奴脱口而出。
云娘用衣袖轻掩着嘴笑了,她眼波一抬,腰肢轻软,柔弱地望向了窗外。
“你来!”她站在窗边,冲雀奴摆手说道。
“你可见那门的锁栓?我不曾练过,今日试试。”她指着前院西屋的门说道。
说罢,云娘从房中掏出一把弓,哪似她所说不曾练过,起弓搭箭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一箭便射落了那锁。
雀奴轻呼一声,惊喜地望着云娘的脸。
“今日你先歇在这里,明日之后,你若还想学什么,可与我说。”云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