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道复活后,我又牺牲了
作者:惊堂木响 | 分类: | 字数:63.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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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螣蛇无能
阴天的中午与清晨没什么区别,灰蒙蒙令人心情烦闷。
面前桌上瓶瓶罐罐有八九瓶之多,都是神的血。
云卿抬眼看向暮栌和对方身后的白泽,“你们弄这么多血,有向其他护法解释用途吗?”
白泽晃晃扎着布条的手腕,冷笑道:“当然不会说明是给你喝的,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谁见了你不烦啊?”
好斗任性妄为,丝毫不把旁人的感受放在心上!处处挑衅!这便是螣蛇。
山行微微有些不满,皱皱眉咽下嘴边的话。
云卿并不把白泽的话当回事,十分了然地点头:“是,不过还是多谢你。”
“也多谢您,九尾狐大人。”
暮栌的视线落到云卿唇上,随即飞快移开视线摇头道:“不必谢,只当是我冒犯你的补偿。”
启开瓶塞,血液散发着充沛灵力,云卿将小半瓶倒在掌心。
只见喑红鲜血瞬间溶于肌肤下,宛如干涸龟裂的沙地遇水般迅速吸收。
第一次见此种怪异场景,山行不由屏息,见面前三人习以为常,似乎司空见惯,压下心中疑问,皱着眉看云卿一气喝下两三瓶血。
又想起先前云卿说饮血会成瘾,暗暗思索大约同为神的血不会让他产生依赖。
擦擦嘴角血迹,云卿摇头叹道:“先喝这些吧,我去睡会儿。”睡着能更快吸收血中灵力进补。
暮栌将桌上药瓶收拢到袖中,带着温柔笑意应和道:“好。”
山行蹲地帮忙脱掉他的鞋和外衣,拉过被子盖上坐到床沿握住云卿的手,轻声道:“晚饭时叫你?”
“嗯,你告诉空不必准备我的晚饭。”闭上眼,云卿只觉阵阵暖流在体内游走抚慰五脏六腑和四肢躯体。
果然是好东西,他又欠九尾人情了。
白泽随暮栌起身走到堂屋。
蓝怀尘正躺在摇椅上看带插图的话本,余光瞥到暮栌身影忙将书收到怀中背对二人,原因无他,谁让一个打麻将吵着不让他睡觉,一个招呼不打把他抛下。
这样明显的赌气十分幼稚引人发笑。
暮栌坐到椅上低声笑道:“小狐狸,听空说你昨日烫了手和舌头,还不小心把自己困在被子里了?”
白泽则急急忙忙走到摇椅另一侧蹲下捏住蓝怀尘的下巴,急道:“来,我看看你的舌头。”
蓝怀尘又羞又恼,挥掉白泽的手,坐起屈膝抱住腿,将头紧紧埋在膝上摆明不与他们说话。
“是舌头还疼吗?”暮栌拍拍蓝怀尘的手臂,“你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算什么?”
“你把这个吃了舌头就不疼了。”白泽将药丸塞给蓝怀尘,摸摸他的头发笑道:“欸呀呀你变得好香啊!香香白狐狸!”
蓝怀尘总算抬头看白泽一眼,将丸药吃下后立即爬下摇椅与他们拉开距离,“你为什么突然就走了!”他指着暮栌,又气又委屈:“你知不知道我自己在房间待着有多害怕!这里全是道士,他们要是发现我了,我就死定了!”
暮栌叹口气有些无奈,“青丘有急事,实在不是我有意丢下你。”
再者他离开时,空已经回来了。
魅果树旁水源忽生异常,本该成熟的两颗果子落地腐烂。
带着烂果去见朱雀,对方同样不明原因,要去魅果留下说过段时日同玄武询问商议。
狐尾之上沾染螣蛇气息,朱雀自然询问情况,得知螣蛇元神尚未融合且周身经脉断截,甚至图腾颜色浅红泛白,十分诧异惊道:“不会是你害他这样吧?”怎么天道未向他下令提及庇护螣蛇一事?
沉吟片刻,朱雀又道:“青龙快要沉睡,你若有心便去东海山寻他,只说我想以血入药,他知道你我关系必不生疑。”两瓶血虽说有些多,但料想青龙舍得给。
“也去找找麒麟,只一点,千万别说是血是给螣蛇喝的。再让白泽去见凤凰,说来我已许久未见过他,自螭、罢了,快去东海山吧。”
麒麟与螣蛇……
暮栌伸手摸摸胸口。
麒麟的护心丹被螭夺去炼成护甲嵌在蛇尾,耀武扬威嘲笑麒麟,“你这样的无用废物要护心丹做什么?不如给我抵挡魔气,佑我大杀四方。来日论功行赏,我必会在娲神面前言明你的功劳,多谢你呀!麒麟护法大人。”
铜面具遮掩看不到螭嘴边的讥讽笑意,但蛇瞳中的不屑一顾显而易见,如冷针刺入指尖般伤人。
这事闹到娲神面前,重罚螭并勒令归还,可护心丹已炼成护甲,无法恢复原样,最终不了了之。
麒麟成为祥瑞中唯一没有护心丹的神兽,焉能不恨?
“这样啊,那你下次要提前同我说一声。”蓝怀尘变成狐狸钻到暮栌膝上任由抚摸,“再过两天就是元宵节,到时候街上会有好多卖花灯的,咱们去逛逛吧?”
“恐怕不行。”
暮栌语气惋惜,不耐烦打掉白泽的手,轻轻揉按狐狸脑袋和耳朵,力度正好,舒服得直让蓝怀尘瘫成一张狐皮,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后闭上眼睛打盹。
第144章 螣蛇无能
“明日我要带螣蛇去天界,你乖乖待在……”暮栌忽而想到一个关键问题:白泽也要去。
那么只能把小狐狸交给山行或裴无竹。偏他把蛇妖打伤了,鹰妖靠得住吗?
“我不要待在山行身边!他特别讨厌我。”蓝怀尘嘤嘤撒娇,昨天晚上他不小心看到一些事情,云卿不小心摔到地上,山行全怪到他头上,他多冤啊!
又不是他想撞破两人,早知道装睡了。
没想到云卿看起来温温柔柔,私下里这样大胆,怪不得会主动提议他们三个一起睡。
暮栌思来想去没有合适的人选,看向躺在椅上闭目歇息的白泽。
白泽摆摆手:“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斜睨暮栌,哼笑道:“打那个二当家的时候不是很痛快吗?这会儿怎么犹豫了?”
“朱雀问我是谁把螣蛇害成这样的,白泽,你小心些吧。”暮栌将蓝怀尘塞给白泽,返回卧房坐在桌旁朝山行笑笑:“山主,忆春朝有事相求。”
白泽抱起蓝怀尘猛摸:“小狐狸你想不想我呀?我好想你呢!”
蓝怀尘大尾巴扫在白泽脸上,背过身哼道:“才不想你!”
“诶呀别生气嘛,我昨天就想来找你,是九尾非要我去找凤凰和麒麟采血,这才耽搁了。”白泽从袖中拿出一片鳞甲塞给蓝怀尘,“麒麟换下来的,送你了。”
鳞甲光彩熠熠十分美丽。
蓝怀尘双手捧着鳞甲新奇异常,眼睛一亮笑问:“这个有什么用途吗?”
“好看啊。”白泽捏蓝怀尘脸颊,理所当然地道:“跟你一样好看,别的也没什么用途了。”
“确实好看。”蓝怀尘收起鳞甲贴到白泽身上好奇问道:“你找凤凰他们干什么?”
白泽想起那些小瓶罐里的血,不由冷哼,“要他们放血给螣蛇喝,九尾说云卿太虚弱了,可我瞧着他分明还好,反正。”死不了。
“反正什么?”蓝怀尘好奇。
“云卿不会有事。”白泽解开布条,用指尖擦抹伤口血液塞进蓝怀尘嘴里,“昨夜你睡得还好吗?”
“还好。”蓝怀尘晃晃耳朵,轻啃白泽的手咬着玩,“你别总打麻将不睡觉,对身体不好。”
“嗯嗯嗯,我记下了。”白泽十分受用蓝怀尘的关心,“好乖的小狐狸,让我抱着睡会儿吧。”
是夜。
蓝怀尘在听到云卿交代山行明日回长安好好督促裴青棠和阿花修炼时,总算想起先前答应阿花的事,忙道:“云卿!阿花托我转告,他很想你,也瘦了许多,还说他会继续减肉的!”
软乎乎的橘黄狸子,总爱黏着他窝在膝上的小肥猫,浑身带着毛茸茸香气顺着他的腿撒娇蹭痒,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贴在他耳边脸颊旁睡觉。
云卿不由喜悦点头:“劳你告诉阿花,我也很想他,要他不必太瘦。”
山行没忍住冷哼一声,闭口不语,心道就阿花这个肥狸子能瘦下来?
暮栌把玩手中棋子默不作声与白泽对弈,并不奇怪对方语气熟捻地提起狸子:“诶呀,阿花他小时候可瘦了,一只手就能捧起来那种,现在怎么成大胖猫了呢?”
“也是,整日吃鱼吃肉不胖才怪,就连螣蛇都肥了不少,都是山行的功劳,是吧螣蛇?”
白泽意有所指,朝暮栌嘿嘿笑,眼底满是戏谑和嘲弄:我知道你在然春河畔对螣蛇做什么了,敢向朱雀告状,那咱们就鱼死网破。
“云卿哪里肥了!白泽你不要胡说!”蓝怀尘吃着空递来的杏干压下不适滋味。离开皇城后,他就不再频繁孕吐了,但嘴里总苦苦的没味道。
云卿只当没听到白泽的话,继续核对镇山鹤景荔送来厚书上的错处,随口问道:“白泽,魔渊幻境中的魔物最后都如何处理了?”
“大部分都杀了,不过有些。”白泽意味不明地哼笑:“魔物愿意改邪归正,悔过自新,所以会留着性命。”
“诶螣蛇,假如由你来处理魔物,对于那些愿意相助的魔,你会手下留情吗?”
云卿头都不抬,平静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诛之,绝不姑息。”
“那如果有不听话的仙人偷偷在仙山豢养魔物,你会怎么做呢?”
如闷声霹雷,云卿瞬间看向白泽,不自觉厉声质问:“你说什么?”
蓝怀尘被吓一跳,慌忙扑到暮栌膝上护住耳朵浑身打哆嗦,云卿方才好凶啊。
空同样十分震惊,天上仙人怎么可能与魔物牵扯在一起?原以为宁阳私自违反调令做事亦是极大的过错,没想到竟有仙人更为大胆。
暮栌轻抚狐狸,对云卿解释道:“两日前天兵发现名号御风散人的仙在天玉山养魔物,已经被剥夺仙格发配极北苦寒之地。”
御风散人?这个熟悉的名字让云卿大脑空白一瞬,接着气愤到极点,咬牙扼制怒意外泄:“早先我想杀他,天道,不许。”
攥紧的拳头被山行捏到掌心轻轻掰开十指相扣。
“呵,你凭什么杀他?”白泽嗤笑:“你当时若能证明他豢养魔物,就算是你想饶他一命,天庭都不会允许。”
“是你无能,找不到证据就想滥杀仙人,做梦。”
暮栌轻叩棋盘,转而看向云卿,柔声道:“此事不能怪你,螣蛇,记住,你如今叫万重。”
尚未觉醒神力的万重并不该处理这些小事,真正的危险在不久的将来。
沉默良久,云卿深吸口气平复情绪,“是我无能,未能及时察觉到天玉山情况。”他叹息,心中满是自责,“洛阳魔物,与天玉山有关系吧?”
若他在处理天玉山魔物后问责天庭武将失职未尽到巡视责任,便可轻易戳穿御风散人的遮掩谎言,兴许,洛阳就不会遭灾。
白泽嗤之以鼻,哼笑道:“不然呢?没用的废物,这话是螣蛇当初说麒麟的,诶螣蛇,你可曾想过会有承认自己无能的时候?真有意思,螣蛇若知道你是这样的螣蛇,怕是要掐着你的脖子让你去死。”
“够了!”暮栌厉声喝止白泽的话,“就不该让你去见麒麟!”
“那你为何让我去啊?九尾狐,我告诉你,你少自以为是!”
气氛陡然变化,蓝怀尘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云卿面色并无明显波动,起身走到暮栌一步开外接住蓝怀尘由空抱着,“带他回房间吧。”
“是,大人。”空直觉要有变故,张张嘴依言离开。
“阿行,你先出去吧。”“卿卿……”
“我没事。”“那、我在门口等你叫我。”
无风,房门合上。
白泽瞧着神情淡漠、眼神冰凉的云卿有些头晕目眩,这神态实在太像螭,让他多看一眼便心生畏惧。
暮栌同样心惊,难以遏制激动,螭,是螭。
螣蛇图腾熠熠生辉,一向孤僻桀骜的人独在自己面前笑颜明媚如三月和煦春风,他们曾那样亲密,却闹到刀戈相见,都是自己的错。
“白泽。”
浑身一震,白泽声音发抖:“干、干什么?”
“我接受你的指责,但有些地方需要你留意。”云卿挑起白泽下巴与他对视,“御风散人对我说天玉山魔物自一万年前无端出现,又言说这万年里天庭未派一兵一卒。”
“魔物究竟何时出现、为何出现,御风散人豢养魔物的原因,在我之前当真无人察觉天玉山异常吗?”
处处皆是疑点。
“你怀疑上天庭的人与魔物有勾结?”暮栌沉声问道。
云卿沉默不语,片刻后才道:“我想见一见御风。”
“等取出魔气你身体好转再说吧。”暮栌起身,“我先去找人暗中留意御风。”
“多加小心。”见九尾顿住脚步,螣蛇目光柔和与他对视,“快去快回,暮栌。”
鼻尖一酸,暮栌险些落泪,生怕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温柔,连连应道:“我会的,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