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桑榆
作者:努比亚l | 分类: | 字数:36.6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孤实在难熬的紧
白玉心叹了口气,“以往,我总想着她年岁还小,又是一道从家乡出来的,就这么打发了到底有些不忍。然而,今日她竟然背着我偷偷跑出去,还买通了御前的宫人,意图将陛下引到春泽斋来。如此自作主张,我是容不下她了。也多亏得是姐姐,若是旁的什么人,还不知要怎么疑心我。我便想着,不如送她出宫嫁人也罢了。”
穆桑榆以茶碗盖子拨弄着碗中漂浮的竹叶,说道,“你既拿定了主意,那便好了。”说着,又向她一笑,“你也不必很放在心上,也算是亏了她,我才拿住了梁家的把柄。”
穆桑榆正忙着赏花宴上的应酬及那些水下的暗流,也顾不上这些,心里大约明白怎么回事,便吩咐送回白玉心这里,方才有了晚上这一幕。
她这会子如此说来,只是为了宽慰白玉心,免得她过于自责了。
白玉心听着,脸上果然有了些笑影儿,“宴席上的风波,我在这里也听到了些。如今宫里,什么事也瞒不过姐姐了。”
穆桑榆听着,微笑不语。
宫中上下,的确如白玉心所说,已遍布着她的耳目眼线。也正因如此,今日她才能如此顺当的抓了郑芳初与梁春容的把柄。
而这些,也都是蒋太后默许的。太后娘娘是当真打算将这副担子交给她了,她既承诺了老人家,便要着实挑起来才是。
当着白玉心面前,她也不便提这些事,只将白日里宴席上的热闹、从各家夫人那里听来的奇闻轶事并孟长远在边关大获全胜的喜讯,跟白玉心讲了一遍。
白玉心实则一早便收到了消息,但此刻看着穆桑榆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也是由衷的替她高兴。
她眼眸微垂,浅笑道,“世子爷骁勇善战、用兵如神,又有上天护佑,自然是百战不殆的。如今,姐姐可算能放心了。”
穆桑榆笑道,“旁的也都罢了,哥哥能平安归来,我就心满意足了。如今啊,我只望着哥哥能娶上一位温柔贤惠的好嫂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白玉心轻轻扯了扯唇,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世子爷这般伟岸男子,又立下如此功勋,必有名门淑女与之相配的。”
穆桑榆看她神色倦怠,大有不支之态,只当她病中乏力,也就不再打搅她休息,又说了几句多多歇息的闲话,便起身去了。
待穆桑榆走后,灵玉过来扶她躺下,放下帐子,说道,“小主安睡,奴婢就在这里守着,如有事唤奴婢一声便是。”灵玉憨厚寡言,性子沉稳,比之那过于灵巧的红豆,不知踏实多少。
孟长远凯旋而归,她心中的喜悦之情,并不在穆桑榆之下。
无人知道,那无数个夜晚,她拜月祈祷,心里拜求的到底是什么。
适才听到榆姐姐说,只望着他能娶一房温柔贤惠的妻子时,她心底里却也是这般想着。
虽然有那么几分酸涩,但若他能平安喜乐,她便也知足了。
翌日清晨,穆桑榆果然带着那炖好的银耳雪梨枸杞羹,同豆蔻一块乘了步辇,往中和堂去。
她昨儿想了大半宿,豆蔻不愿同陛下亲近,终究不是个长事。
但她也不想强行逼迫豆蔻去讨好陛下,最终好好的金枝玉叶,倒养出个奴颜婢膝的性子来。
如今只有一策,便是制造时机,让他们两个多多相处着。
时日久了,豆蔻同黎谨修熟了,自然也就好了。
而陛下那边,豆蔻本就是他的亲侄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小丫头又这样可爱,他必定是喜欢的。
一路无话,仪仗行至中和堂外,李德甫正在门上守着。
一见她到来,李德甫连忙堆下满脸的笑,迎了上来,“贵妃娘娘来了,奴才给您请安。哟,和安公主也一块儿来了,奴才也给您请个安。”
穆桑榆看着李德甫那快咧到眉毛上的嘴,微笑道,“本宫来向陛下请安,顺道带了些败火的甜汤过来,不知陛下这会子可有空闲见本宫么?”
李德甫忙道,“那哪儿能没有啊!娘娘您稍候,奴才这就进去通传。”
说着,他回头便奔进殿内。
今儿跟着穆桑榆过来的是芸香,她盯着李德甫的腰身皱眉道,“娘娘,这荣公公前段时日看着还瘦了些,今儿瞧着怎么好似又胖了一圈,这衣衫都快绷到身上了。”
穆桑榆也瞧出来了,但李德甫前些日子为何消瘦,她可是一清二楚的,不由低低笑了一声,心中暗道,那段日子,她和黎谨修不和,倒是苦了这位御前大总管了。改日,倒是要犒劳他一番。片刻功夫,李德甫出来,陪着笑脸道,“娘娘,陛下正在内堂上看折子,请您进去。”
如今他见着谁都没见着贵妃娘娘亲,只要贵妃娘娘一来,陛下保准儿就高兴,那就万事大吉了。
穆桑榆便拉着豆蔻的小手,迈步入内。
黎谨修穿着一袭家常的鸭蛋青素面杭绸直裰,头戴白玉冠,显得面如冠玉,清隽风雅,宛如画中人物。如此一番衣装,倒不似君王,却像是谁家的玉面书生,风流俊秀。
孤实在难熬的紧
见她们娘两个进来,黎谨修便莞尔一笑,“大热天,难为你们一早过来。不必行礼了,过来吧。”
穆桑榆倒也不矫情,含笑缓步上前,说道,“这天气干燥,陛下又政务繁忙,难免不存了些火气在心里。臣妾炖了些清热的甜汤过来,请陛下慢用。”说着,倒先不端汤出来,却低头向豆蔻道,“豆蔻,娘之前怎么跟你说来着,你要叫什么?”昨天她才打了这个人,今儿多少有那么一些些怕。
黎谨修微微侧首,也瞧着她。
这叔侄两个,大眼瞪小眼,半日谁都没有开口。
穆桑榆有些不好意思,便轻轻说道,“陛下,公主大约还是有些怕生……”
黎谨修却挠了挠头,拉开书桌抽屉,竟从里面取出一只布老虎来!
他弯腰俯身,将布老虎递到豆蔻跟前,清了清嗓子,“乖女儿,这个给你,喜欢么?”
豆蔻正是贪玩的年龄,她有几只布小鸡小鸭,天天在床上排兵布阵,倒还没有过布老虎。
看着小公主脸上露出的甜甜笑容,黎谨修甚是满意,李德甫总算出了几个靠谱的主意了。
他正想抬手抚摩孩子的脑袋时,豆蔻却忽然张口,软糯的童音道,“父皇……”
黎谨修起先一怔,但转瞬便欣喜若狂,将孩子一把抱起,满面兴奋道,“乖,再叫一声!”
豆蔻却扭了脸,再不肯叫了。
黎谨修丝毫不放在心上,重在椅子上坐下,将豆蔻抱在膝上,向穆桑榆咧嘴笑道,“榆儿,她叫了,她叫孤父皇了!”
天伦和乐,大约如是。
“陛下何来此物?”
黎谨修莞尔道,“公主总不肯和孤亲近,孤也在发愁此事。昨儿户部侍郎苏同念过来,正巧他家小姐今年也才满三岁。议论完政务,孤便问起来。苏爱卿便告诉孤,小娃儿从来就爱和母亲亲近,何况孤一向忙碌,无暇顾及,叫孤拿些孩子喜欢的物件儿哄着,久了就好了。孤又问了李德甫,李德甫便寻了这个布老虎回来。你瞧,今儿闺女果然喜欢!”
看着黎谨修兴高采烈的俊脸,穆桑榆朱唇微勾,“陛下,您还真是……不耻下问啊。”“那是自然!”
黎谨修一口答应,颇为得意道,“孤便是如此,广开言路,无论是国事还是家事,都能处置的清楚明白。”
穆桑榆微微一笑,“陛下高兴就好。”
黎谨修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向她笑道,“榆儿,孤昨夜里想过了。豆蔻年岁还小,晚上总跟着你睡,强行将她带走,也实在不近人情。所以,孤想了一个好主意。”
看着黎谨修兴奋的眼眸,穆桑榆心中忽然有些不安,“陛下……能想出来什么好主意啊?”
“那什么,孩子晚上还跟着你睡。咱们两个白天做夫妻,如何?”
黎谨修兴致勃勃的说道。
穆桑榆看着黎谨修那闪闪发亮的眼眸,良久才勉强扯出一笑,“陛下这主意……还真新鲜。”
说着,她便揭开了食盒盖子,将盛着甜汤的青花瓷盖碗茶盅端了出来,搁在书案上,又道,“汤是一早炖下的,这会子该不烫了,陛下尝尝看。”
黎谨修倒不忙着喝甜汤,握了她的手,追问道,“汤待会儿再喝,榆儿,你觉得如何?”
穆桑榆瞟了他一眼,颇有几分没好气道,“陛下自己说,这样合乎礼法么?这若传出去,外头的朝臣更要议论臣妾狐媚惑主了。”
言至此处,她压低了声量,小声嘟哝道,“再说了,这哪有日头还在天上挂着,两口子就把大门关起来,在寝房里干这事的!”
“这事怎么了?!”
“你管外头朝臣怎么议论呢?孤可是大周天子,倘或他们胆敢议论孤的私房事,孤绝饶不了他们!何况,这事可干系着大周江山承继。咱们一日不能行敦伦之礼,你便一日不能有孕,孤便没有子嗣。孤没有子嗣,这国之储君又从何处来?所谓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故天生阴阳相合以生万物。这可是天下头等大事,怎么白日就不能干了?”
穆桑榆看黎谨修越发没脸没皮的,娇嗔道,“陛下说的这都什么话!当着孩子的面,也不怕她学了去,再跟人乱说,越发叫满后宫的人看笑话了。陛下若再这样没个正形,臣妾可就回去了。”
黎谨修倒也恐她当真走了,只得暂且放下这心思,执起调羹闷声不吭的喝汤。
甜汤炖的极好,雪梨与银耳一起炖化了,甘甜润喉,只是黎谨修却吃了个没滋没味儿。
穆桑榆在旁瞧着他一脸憋屈的样子,不由噗嗤笑出声来,轻轻说道,“陛下也不必这样委屈,臣妾其实有个法子,管保能替陛下排忧解难!”
黎谨修听见,急忙抬头,笑问道,“榆儿有什么法子?”
只见穆桑榆美眸流波,眸光轻转,朱唇微开,“臣妾知道一个方子,最能消退欲火。待会儿,臣妾回去就把药配齐了,打发人送来。晚上,陛下熬不住的时候,便吃上一副,一准儿所有的烦恼都立时消散……呀!”
她话未说完,黎谨修便猛然一把拉过了她,将她按在了膝上,狠狠的拧了她的桃腮一把,咬牙切齿道,“坏透了的丫头,孤看你是想谋害亲夫!不与你个厉害的,你也不知道怕!”
“陛下饶了臣妾,臣妾再也不敢了……”
黎谨修这方停了手,哼哼道,“你也算晓得孤的手段了,看你还敢给孤下药!”
穆桑榆扶了扶头上歪了的九凤衔珠钗,榆然一笑,“陛下,那药果然十分有效,您当真不想试试么?”黎谨修瞧着她脸上娇腮欲晕,眸光似水,似笑非笑的模样,只觉牙根有些发痒,点头道,“你还敢打这个主意,可见方才对孤求饶全是违心之言。孤得给你来点真格的了!”
说着,他却是搂紧了穆桑榆的腰身,将她困在了自己与书桌之间,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许久,黎谨修才自她的唇上抬首,犹自满眼留恋的看着那殷红润泽的唇,仿佛清晨沾着露水的蔷薇花瓣。
穆桑榆满面红晕,垂首轻轻嗔道,“大清早起,又是书房里,这像什么样子。”
黎谨修双眸乌黑深沉,嗓音带了几分粗哑道,“谁叫你总不让孤碰,孤实在难熬的紧。”
穆桑榆抬首,纤细嫩白如春葱的指尖轻轻抚摸过黎谨修的脸颊,明媚的杏眼之中满满的是他。
他剑眉星目,鬓如墨染,深邃的双眼之中,尽是对她的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