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家主
作者:锐舞 | 分类:言情 | 字数:2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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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内部会议
不多时,新晋上任的八名大丫头悉数登场:碧竹,端阳,紫鸾,青氤,橙双,梅染,蓝滟,金婵。或婉或柔,或娴或娇,或贤或雅,或慧或矜,环肥燕瘦,风情各异,却都是比陈鱼这个主子,要耐看个不知道多少倍。
陈鱼招手唤来碧竹,细看了下那细润的小脸,除了泛着红光有些发肿外,并看不出其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大夫到底怎么说。
碧竹懦懦地回说不碍,只是伤到了皮肉,大夫已经给上过外用药膏了,疼已经退了大半,等药效渗入了皮肤退了红肿就没事了,最后还哝哝地请罪,说是给丢了小姐的脸面,请她责罚。
陈鱼无奈地笑着,轻将丫头散落的碎发挽到耳后,小心地回避着伤处,慢声细语地说道:“罚自是会罚,只是你又没做错,为什么要请罚?该罚的人还在角门思过,你并未丢了我的颜面,相反,你护着小厨房不让外人进出本应该是赏的,可是你不懂得保护自己,反而被人打伤了,所以这赏我也就免了,你一定要记住了,无论如何要保了自己的无恙,才能再护其他,知道了?”
碧竹紧抿着唇,点了点头,嘴里低低地应着。
陈鱼满意地扫了眼另几个一脸受用的丫头,心中不由一阵好笑,她似乎是已经提前预习着为人母的通病,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不论是否有错,不论是否做得出格,总是一味的偏坦着自己的孩子,不能容忍别人动半个手指,这就是所谓的护赎子吧。
轻笑过后,陈鱼打发了其他人去正堂等着,只留下了端阳帮自己穿衣。站在衣柜前,她着实发了好一会感叹:一面墙的柜子里,被隔断出一个个的小空间,一套或两套的衣衫摆放于其上,既解决了数量的问题,又免于丝纱面料的容易起皱,她不得不从内心深处佩服起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原来后世那价格不菲的整体衣橱,是源于这宋朝或是更早的衣柜理念……
一身粉紫色孺裙,上绣着精致的素白梨花,将暖春的气息无形地带到了陈鱼的身边。发已经有八分干,陈鱼并未梳结成髻,只是随手抻过一条绯色丝绦,将发松松地挽着,少了中规中矩的端庄,却多了自在无拘的洒脱。
收拾妥当,陈鱼还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躺在锦盒里的钿花,虽然已经体会到它的神奇之处,却因不是凡物,出自宫廷巧匠,在世间难寻,也就只能留着养眼,不敢再胡乱地消耗了。
行至正堂,看着众人或安于交椅上,或是坐于绣墩,喝着茶,静静地等候,陈鱼向碧竹递去了个满意的眼神。待她在正座坐稳后,众人低首行礼,道过了吉祥话,就又各自落座。
陈鱼对着坐在下手的安总管问道:“刚小厨房的闹,你听说了没?”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若有所思地闪了会神儿,才开口,“你们的月银是从哪里出?府里给嘛?”
安总管一头雾水地又点了点头。
“明儿……不,一会我这散了,你就去跟陈总管说,我的陪嫁家仆,月钱从这个月起都不在这府里出了……”
“小姐……这……”即使安总管精明能干,远见卓识,一时也没弄懂陈鱼的意思,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等待着示下。
陈鱼手捧着滚烫的桂花茶,掌间的热度熨贴着细碎的纹路,一时竟也感觉不到疼。鼻息间弥漫着香甜,氤氲间缭绕着芬芳,将遥远的八月,一下带到了她的眼前。
触及到安总管的眼神后,陈鱼才收回了散乱的思绪,将手中的杯倒到另一只手上,离了那烫才开始感觉到酌,盯着掌心一片潮红,嘴里问道:“府里每个月落到我头上的份例是多少?”
安总管半点没有犹豫,很快接口回道:“先前府里分派下来的银子是一百五十两,只是从这个月起,您不再用府里侍候吃食用度了,各项加起来老奴还没细算过,粗拢一拢差不多五百两左右,这并没有算上老太爷的赏,照着半年来老太爷的赏例看,每月差不多也有百十两银子。”
果真是大户人家,听碧竹提及,买一个丫头最多也不过五两银子,还是带着卖身死契。平凡的五口之家一个月的用度也不过几钱至多一两银子,自己一个月的用度居然是几十户人家的几十年间的花费,这……实在是让陈鱼有些心惊,这算不是算腐败啊?
“你们……是我的陪嫁家仆,拿陈府的月银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做起事来也会碍手碍脚,要听两家主子的吩咐,自然会难的很多。从今儿开始,你们只是我的家仆,与陈家再没半点关系,以后该怎么做,我想也不用我一一吩咐了,你们自己定会拎得清楚,”
扫了扫脑中的资讯,宣和年间一名守城的兵士也不过是一千五百文钱的俸禄。要知道军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享有高薪的,这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传统。毕竟那是身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和平年间能顿顿米面,餐餐食肉,也不为过。再说,眼前的和平……只是假相,想到不久之后……陈鱼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这个月起,我的六十四名陪嫁家仆,月银都升一等。安总管重新造了帐册再给我看吧。”对于自己的家仆到底每月拿多少银子,陈鱼并没有细打听,总是高不过军人的吧,那些钱,还是出得起的。世上就没有想马儿跑得快,还不想马儿多吃草的事儿,这个道理,陈鱼老早就明了,所以她并不会吝惜纠结于这些小事小钱上。
“小姐,您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跟老奴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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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鱼示意安总管稍安,转而对着两位大夫说道:“今儿你们婉拒了别屋丫头的问脉,这事做得很对,以后不管是谁,都不用理会。今天的事也确是我疏忽了,以后也不会让这种事烦扰到两位,您二位先好好歇几天,来了建康城也有段日子了,因为要惦着我的身子,一定都没出过府吧?我现在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去城里转转,出府前去安总管那支十两银子,权做我送给你们家人孩子的礼了。过几天等我把府里的事儿理顺后,我还有事与二位商讨,如果日常有什么难处了,不用来回我,直接找了我的大丫头去办就是了……好了,我没别的事,你们回去吧。”
看着两位大夫远去,陈鱼又对陈术陈利两兄弟说道:“招你们进跨院,是看中了你们的功夫,如今你们陪在两位大夫身边,要护着他们的清静,今儿这事,是我没交待清楚,你们一定是以为那也是这院子的主子,怕会失了礼,没拦没管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明白,以后……你们就不用再怕三怕四了。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护着这主院的安宁,出了什么差错自然有我担着,你们……懂了没?”
陈氏兄弟以前是兄长陈昂的护院,虎背熊腰的,有一身出自名门的好功夫,他二人都是一副直肠子,不会迂回不会看眼色,只知道听主子的话,只要给他们一条底线,不管是对谁不管事情多棘手,都是可以完成的。宠溺着妹妹的陈家独子将这两块忠心又铁血的硬骨头送入了陈鱼的陪嫁家仆中,虽然也隐隐地担心过这样的双面利刃会伤及小妹,可是又深知,陈鱼虽然温婉,却自有一套驾驭人的手腕,在得到了父母的首肯后,也就放心下了一颗心。
两个面相憨厚的青年汉子,一齐重重地点着头,保证般的回道:“小姐放心,奴才们虽是粗人,但在大少爷身前当过几年差,您话又说得明白,奴才们已经知道要怎么办差事了,您只管安心将养着身子,这院子里的事,只交给奴才兄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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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鱼颊边衔着一朵笑纹,满意且满足,她这个错入时空的一抹孤魂,能得到这般的爱戴,也应该是无憾了。
因为在内堂时,明着是说给碧竹听,实则是说给八名大丫头一起听的话,已经很好的表达了中心思想,陈鱼没再对大丫头们多吩咐些什么。虽然对其中的丫头缺少了解,但就碧竹和端阳的素质来看,临安陈家的家风定是严谨且恪守礼数的,有了这层保证,她也就没必要再多费唇舌地去矫情细枝末节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吩咐的事也都吩咐了下去,一屋子的人都逐一退了下去,只剩下陈鱼与安总管。
陈鱼用余光瞄了瞄与自己四十五度角相对的安总管,手指翻卷着丝绦末端的穗子,问道:“我这一通话说得,安总管明白了没?”
安总管沉吟了半晌,才抬起头,眉头相蹙,在眉心处打了道褶子,眼底盛满了犹疑,“小姐的话,老奴倒是听得分明,只是有些拿不准您的用意,还是想请您示下,别让老奴理会差了,要真误了小姐的心思,就成了老奴脱不掉的罪了。”
陈鱼透过洞开的房门,望着院中参差的树木,穿过树影,看向更远,嘴里喃喃道:“老太爷说是要帮我坚立起威旺,可是总等人来护总不叫个事儿,还是要自己真正地强起来,才不至于被人看低了……今儿……被一个奴婢来踩了两脚,不得不说……让我清醒了不少。”
安总管眼中隐着精亮的泪花,顺着陈鱼的注目,追随着眸光。
天之骄女……总该有个姿态……才不至任人欺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