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木传奇
作者:周易 | 分类:游戏 | 字数: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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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失窃
在玫瑰色的光彩中,血和花朵芬芳洋溢。
——瓦格纳
一
小椋与赤木刚宪合力撞开书房的门。
意料之内,他们看见地上俯卧着一名男子。
没有想象里触目惊心的凶杀场面,甚至没有多少血。那名男子只是沉默地,非常沉默地栖息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那种冰凉似水般直透过鞋袜脚踝双腿经脉以及血液的管道,促使赤木浑身哆嗦。
他清楚家中的地板尽用高龄柚木精心制成,有与青铜相似的金属光泽,但手感应是微微微微的温暖。
平生第一次发现,原来木料也能这样寒意袭人!
“木暮医生!”
小椋突然叫道。
“木暮医生在吗?”
在他俩身后,闻讯而来的人们争先开口,议论纷纷。
所以,小椋的呼唤被语声淹没了。
可就在这时——
“其实樱木叔叔,不再需要医生啦!”
“是啊是啊!樱木叔叔死了!”
——于是肃静无声。
随后说话的小女孩儿,看来约有六岁左右。她肤色很深,稚气未脱的面庞上,是极度认真的表情。
她高声宣布:“死者的伤在胸口。”
暂时是她最有发言权,她和她的兄弟正蹲在尸体旁边。
哎呀!两个娃娃显然是双生子。
男孩儿一本正经地分析道:“血流得很少,因为外衣是黑色的,就看不太出来。”
“不过,我却闻到了血的香气!”女孩儿强调。
“他的伤口告诉我们,凶器一定很锋利,又尖又细。”和他的姐妹平庸相貌不同,这男孩儿十分漂亮。虽然他俩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还有黝黑的皮肤是完全一样的。
他用清脆的嗓音继续说:“樱木叔叔很健壮,普通人不会有力气杀死他。”
小椋总算插言:“有鉴于此,基本排除强盗或者窃贼等陌生人作案的可能性。”
“当然还无法绝对排除。”吉娜皱眉道,“证据太少!”
赤木的脸色已经很难看。
那两个孩子侃侃而谈,不像是寻常幼童!很邪!
女孩儿说道:“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讲,死亡时间还不能确定啊!”
如此内行的描述,让众人听后纷纷厥倒。
彦一奇道:“就是刚死不久嘛!还用问吗?”
“相田先生,您真是很业余呢!”
被她指责,彦一只想叹气。
他果真叹了口气。
“行凶时间是八点十八分!”洋平冲到前面来,“死亡时间稍后!”
他的态度过激,他是樱木的好友。
一把扯起两个娃娃。
“哇!那声惨叫!”女孩儿服输。
“究竟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无家教!”洋平喝问。
女孩儿很镇静地自我介绍道:“我是赤木贞子!请多关照!”
“我叫秋良!”男孩儿则眼圈发红。
洋平醒悟过来。赶紧将他俩往赤木怀里扔。
他很怕秋良真的会哭闹。
赤木却不作声。
那声惨叫,在晚间八点十八分。
洋平说,当时小椋第一反应就是看表。
二
樱木梓脸色灰败,缓缓向后面退却。
骤然一步踏空,她险些打楼梯上直滚落下去。
因为神思恍惚,这样一摔简直非受伤不可。
万幸的是,站在众人身后默默观望的藤真健司,及时将她拉住。
他俩在人群的死寂中互相依偎。
“是你啊!原来是你!”
樱木梓仰起已经淌满泪水的面庞,梦呓般低声道。
她伸出双手,想要揪紧他的衣襟。
但她终于昏倒。
电光石火的瞬间,吉娜看清她的眼神。
——那是被噩梦笼罩的彻底绝望——
“吉娜姑娘!吉娜姑娘!”
吉娜闻声望去,见到安永政之拖着一名陌生的年轻男子朝这边走来。
“请允许我介绍阿部先生!”安永说道。
吉娜只得含笑回礼。
这位阿部先生,相貌俊秀得教人心慌意乱。
可是作为世界顶级财团的新任总裁,他肯定过分年轻而且腼腆了!
“幸会!阿部——阿——”说着说着,她的目光开始混乱。
安永急忙悄声提示:“阿部靖夫!”
“幸会!阿部先生!”她自我解嘲,“经常把贵国人名弄混——我可能把您和别的客人混淆起来啦——”
安永笑道:“是否觉得阿部总裁长得太俊?”
阿部靖夫顿时显出尴尬。
吉娜匆匆解释:“哪里哪里!是先前曾经有人远远指出阿部先生让我看的——当然是我眼拙,所以混淆——”
青年总裁很有礼貌地回答道:“没关系!”
安永眨眨眼,好象又要说打趣儿的话来!
恰巧彩子赶了过来,刚好截住他的话头。
“请问!”彩子挽起客人的手臂,非常亲热地问道,“您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吉娜不禁一楞。
女主人满面堆笑:“这种香气很别致!”
“我不用香水。”吉娜显得莫名其妙。
安永笑道:“不过是很香嘛!”
趁此良机,彩子用身体挡住阿部靖夫看往凶杀现场的视线。
阿部财团向来是神奈川县各级俱乐部队的经济支柱,同时又是赤木刚宪的强硬后台。否则金刚先生的作风即使雷厉风行,也不至于有胆量在升任篮球协会常务理事的次年,就朝现任主席下挑战书。本县队伍近来战绩优良,阿部老爹频频暗示更为赤木平添勇气。如今老爹意外里命丧黄泉,前来继承家业的阿部兄妹却是素无交往的远房亲属。财团的种种投资项目:有搁浅的,有闲置的,正在运转中的那些也处于动荡不安状态——拥有股份的达官贵人都想从混乱里取得一些预料之外的利益——
彩子想,不管阿部靖夫是否傀儡是否受人摆布,在事态明朗前笼络住他应该算是好的选择。
偏偏今日晚宴上初次会晤,阿部靖夫对她实在冷淡。
他是气质柔弱典雅的年轻男子。
彩子为此感到惶惑,因为她一眼确定他不是那种傲慢的人。
他分明是想避开她!
莫非财团已经决定撤消对赤木的支持吗?
那么,赤木一定会输得很难看!
仿佛随意的说笑声中,女主人把贵宾引离此地。
她要阻止阿部先生这样重要的人参观血腥场面!
三
晚间八点三刻。
底楼厅堂。
安永政之的脸,臊得通红。
在他说到彩子相当面熟时,这位以风流俊俏著称的女主人,迅速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彩子嘲讽他道:“仿佛和您在哪儿会过面——哈哈哈!安永少爷,您向女性搭讪的方式早就过时啦——”
看着安永期期艾艾的模样,阿部靖夫与吉娜相视而笑。
“吉娜姑娘!手里拿的是什么?”
吉娜冲阿部靖夫摊开手心:“针!”
彩子转身问道:“针?什么针啊?”
吉娜小心翼翼翻去手帕,果然有针裹在里头。
半截普通的缝衣针。
“我是在靠近门口的那张酒桌上发现的。”
安永插言道:“了解!”
彩子又笑:“您了解什么?”
安永朝她鞠躬行礼:“尊敬的赤木夫人!假使您打算投诉不良厂商的恶劣行径,请委托安永律师事物所——不论胜诉还是败诉,您都会获得您份外的赔偿——这是本所对客户永远的承诺!”
“投诉?”
“难道不是从桌布的针脚处发现半截断针吗?”安永向吉娜问道。
女孩儿笑笑:“是啊!这桌布真是粗制滥造!”
“还很贵呢!”彩子叫苦,“幸好没有扎伤哪位客人的手!要去投诉——安永先生!您的事物所收费如何——”
吉娜这时摇头:“扎伤客人了!”
“谁?”彩子立刻紧张起来。今夜赴宴的名流显贵太多,丢不起人!
说时迟那时快,安永陡然痛叫一声,惹得众人侧目。
彩子汗如雨下。
阿部靖夫奇道:“吉娜姑娘,您为什么用针刺安永先生?”
安永一脸委屈。
吉娜笑道:“只是想看看安永先生有没有从容不迫的伟大气质嘛!”
全体宾客同时倒地。
“看来你打仗的,不行!”
安永辩解:“如果在战场上,我当然从容不迫啦!谁会这种小伤叫嚷啊!可是现在是吃饭喝酒的和平年代——完全缺乏备战那种的警惕心态——”
“政之!给我住口!”邻桌有人高声斥责。
那是一位西装笔挺,态度一丝不苟的老先生。
安永政之朝他的新朋友们诉苦:“看!拥有一位父亲,就是需要他在最不恰当的时候粉墨登场,来为烦恼的儿女增加更多的烦恼!”
“你洋相出够没有!”安永政太郎越发严厉。
“我们脱离父子关系啦!您无权指责我的做事习惯!”
彩子使劲把政之拉走。
战场?吉娜暗中思量:被针扎伤手指的藤真先生,为什么可以忍住那声理所当然的惊叫?
耿耿于怀的是他的被血污弄脏的右手,以及他的镇静和优雅笑容。
晚宴开始前,他就把别墅看作是战场吗?对他而言,究竟是哪种意义的战场?
想起她在门口与安永政之相撞时,回身无意看到他的目光。那是煞人的目光!
四
厅外回廊。
夜色深沉。
老安永先生向吉娜致歉:“和您的说笑话斤斤计较,他太失礼了!”
吉娜忙道:“是我做事太卤莽!”
老安永笑道:“您是有魅力的女孩儿!所以被谅解是应该的!”
吉娜谢过,又劝道,“其实安永政之先生非常富有才华,而且最近声名鹊起!您真的与他脱离父子关系吗?”
老安永叹息:“他生性浮浪,道德败坏!”
“呵呵!呵呵!”吉娜干笑。
“没有起码的正义感!他是货真价实的败类!”老安永恨声道,“简直会把安永家族的脸面丢光!”
“听说他是那种不择手段钻法律漏洞的律师?”
“当初宣布转行,说是搞刑事案件油水太少!其实是论实力,比不上神师大的晚辈花形透。未与花形交手,这没出息的混帐小子就退缩了!现在想来,毕竟是和花形有差距啊!”
“安永先生,您何出此言?”
老安永答道:“阿部财团意外事件,原本是花形做的客户。他过世以后我接的手。案卷做得极漂亮,是非胜诉不可的!”
吉娜问道:“您当时已经退休了?”
“原本是不会再接案子——可是,花形之死,看起来有蹊跷!之前他的住宅以及事物所失窃过,没有损失什么,就是被弄得乱七八糟——”
“如果有人要致阿部兄妹于死地,他的确是最大的绊脚石。”吉娜沉吟,“凶手在找替罪羊?”
“阿部老爹完全是意外中毒!”
“那么除去阿部兄妹,继承人轮到谁?”
老安永道:“他没有儿女!没有遗嘱!”
“是这样啊——今夜的宴会上,有无阿部财团的高级管理人员——”
“您想说什么?”老安永敛起笑容。
“一桩谋杀,总是连着一桩谋杀!”
老安永道:“您真是浪漫的人!这种说法多么不切实际!”
“表面上看起来,樱木花道先生和阿部家族似乎没有任何联系!”
“樱木梓的未婚夫藤真先生曾与阿部静香有婚约!解除婚约时静香自杀未遂——呵呵——”
他的语调中,出现莫名的悲切。
沉默片刻,吉娜柔声询问:“您怎么啦?”
“或许我来这里是错误的决定吧!”
吉娜轻轻扶住他。
老安永低声道,“在这里,我见到永远不应该再见到的人!”
“为什么?”
“他变了许多!变得简直无法辨认!”老安永犹豫着,“可是在天使那样完美的外表下面,那颗撒旦的心——不知改变没有——”
“本是光辉的晨星,却选择堕落!”
“永远不能忘记的他的模样——他那时还年幼——”
——啊——
——啊——
附近传来几声叫喊。
两人同时一惊。
木暮公延从回廊尽头向他们走来。
他告诉他们:牧夫人的项链坠子,失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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