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张燕丢开张岚的胳膊：“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老公的。”

张岚脑子里劈过一个闪雷，虽说早已猜到，但是事实血淋淋被剥呈在她面前时候，她还是忍受不了：“你个贱货，你终于承认了是不是。”张岚怒急，上去就是狠狠的一个巴掌，这巴掌用尽了全力打得极狠，张燕嘴角流血，继续顶撞：“你打啊，有种你打死我好了，打死我都不会去把我的孩子做了，你自己生不出孩子，还叫我不要生，你简直就是自私自利。”

“我自私自利？我这是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好啊，你同我拧，你狠，我们走着瞧。”张岚大吼出声，回身冲出房间狠狠摔上了房门，门外，站着张父张母！

两人此刻一脸的不知所措，显然姐妹两在屋内发生的争执他们是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也没想到张燕能干出这样的丑事，和自己的姐夫搞在了一起！

张岚气得大口喘气，冲着张父张母怒吼：“你们高兴看到了吧，你们满意了吧，她成天和那顾长海呆在一起，你们也不管管，搞出这种丢人事，我看你们怎么办！”

说罢，狠狠擦过两人夺路而奔，张母可能受的刺激太大，又被大女儿这么一通吼，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张父急忙扶住她：“老太婆，你这是怎么了？”

张母一脸的悲痛欲绝：“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搞出这个事情出来，怎么会这样呀？”

张父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只能拙劣地帮她做着胸口按摩顺顺气。

***

夜深，张岚走到奶奶的房间，奶奶坐在床上盘着佛珠，听见脚步：“小岚？”

张岚不发一语，拎过一个小凳子，坐在了奶奶身边，奶奶摸上了她的脸：“小岚，你哭了？”手指尖一股湿暖。

“奶奶。”张岚委屈，从小，奶奶才是最疼她的人，有了什么委屈，她只能同奶奶诉说：“为什么，我心里想着大家，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可是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奶奶抱过张岚：“小岚，奶奶虽然眼瞎，心却不瞎，难为你了孩子！”

“奶奶，我是张家的长女，可是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奶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这个真相，恐怕还是要让你知道。”

张岚抬头，惊异道：“奶奶，什么真相？”

奶奶下了很大的决心：“你是抱养来的，当初，你妈被庸医诊断怀不了孩子，于是就和我们商量着去孤儿院抱养了你，最开始他们对你也是当亲生女儿一般，可是第二年，你妈就怀孕了，生下了小燕，后来又生下了小铎，渐渐地，就对你不上心了。”

张岚听罢，怔怔道：“难怪在我记事的时候，妈妈就对我说，我是姐姐，什么好东西都要让给弟弟妹妹，要孝顺长辈，我的确做到了，心里时时刻刻想着他们，一有好日子就赶紧把他们接过来，没想到换来的全是一些狼心狗肺！”

“小岚啊，你自幼就心善，这点奶奶是知道的，你虽然不是奶奶的亲孙女，但是奶奶最心疼的就是你，可是孩子，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那全都是你带给他们的，这个家，也只有你一个才是正牌夫人，他们如果不懂得知恩图报，那是要遭天打五雷轰，要遭雷劈的。”

张岚紧紧握住奶奶的手，奶奶说道：“孩子，如果他们有谁欺负了你，你不要再心软，把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你要记住，奶奶，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

张岚紧紧咬住下唇，狠狠点了点头。

***

傍晚，用完晚餐，张父张母停留在一楼看电视剧，二楼的张铎则像做贼一般，悄悄溜进张母的卧室，一通翻找，终于在抽屉里翻出了几张百元钞票，往口袋里一塞就往外跑，却正好赶上洗完澡的张燕边往脸上拍打着护肤精华边打算回自己房间，张燕见他一脸惊惶，生出疑虑：“你怎么了？”

张铎赶忙摇摇头：“没，没怎么。”没有多废话一句就往楼下大门冲，张母张父正磕着瓜子看电视，感觉一阵惊风呼啸而过，张父喝道：“你个臭小子又干什么去？”

“我上晚自习，马上要迟到了。”张铎边跑边丢下一句回复，张父张母懒得再去多管他，虽说在顾长海的照应下给他安排了学校，可是张铎的心思完完全全不在学习上，开始张父还打骂几句，后来也懒得去管了，反正他岁数再大一点，顾长海会帮忙安排好他的工作，也不愁他饿死。

楼上的张燕喊了一句：“妈，你要不要上来看看，小铎刚刚是从你的房间跑出来的，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张母一听，连忙扔下手上的瓜子就上房间搜寻了一通，完毕，就听张母哀嚎起来：“啊呀这个小混蛋，他偷走了我五百块钱，今天刚刚取的呀。”

“什么，你确定是小铎偷的。”张父质疑，张母确认：“我今天下午取的，想说明天上午买菜用，就放在这个抽屉，哎呀这个小混蛋学会偷钱了，昨天他还问我要钱我没给，没想到今天就开始偷了。”

第三十一章

张父咬牙切齿：“这个兔崽子，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一回眼看见张燕，更加堵心：“你站这干什么，还不回房去？姑娘家家的搞大了肚子，你也好意思，丢人现眼。”

张燕不服：“唉，我好意提醒你们，拿我撒什么气啊，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张家的外孙，讲点道理好吧。”

“讲什么讲啊，等你肚子再大点我看你怎么办，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你找个老公，好把这事给盖过去。”张母埋怨道：“你姐夫不是帮你找了几个男人吗？你去见了没有啊？”

“哦哟，那几个男人哟。”张岚一脸的嫌弃：“丑就算了，还土，土就算了还是个三等残废，我才不要勒，这和我走出去的话那不是丢我的人呀。”

“残废？”张父很惊讶：“顾长海会介绍残废给你？”

张燕噗嗤笑道：“爸，你活在火星吧，残废就是说男人个子矮，矮得像个残废。”

“残废怎么了，残废人家愿意要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条件，你肚子里怀着孩子呢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人家愿意做免费爸爸就不错了你还挑，我告诉你，在你肚子变大之前必须把你自己给嫁出去，否则我就揍死你。”张父指着张燕的鼻子狠狠威胁，张燕扁了扁嘴，又不敢明着顶撞，于是不屑地吭哧了一声，扭着腰回了房间。

这一幕被刚刚看完电影回来的张岚和顾长海尽收眼底，张岚低声询问：“你不是不知道这个狐狸精眼光高，你怎么还介绍那么丑的男人？你是不是存心想留着她不想让她走？”

顾长海拧起了眉毛：“你又胡说八道什么，我哪知道她对那些男人不满意，再说了，真有条件好的男人，那也看不上她呀，行了行了你别急，我再去让我的手下多去看看吧。”

“哼。”张岚便不再发难，虽然现在夫妻二人是同进同出得多了，但是貌合神离，两人晚上吃的龙虾宴，是张岚特意指定的，只是一顿晚饭下来，两个人根本就没说上几句话，尴尬得紧。

“对了，你的降血压的药吃了吗？”张岚询问，顾长海掏出怀里的药盒：“哎呦，多亏你提醒，我险些又忘了。”张岚于是善解人意地从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送过来递给顾长海：“快，吃了吧。”

顾长海依言照办。

****

歌剧院——

这是京市最豪华的大型歌剧院，今日有欧洲一众着名歌剧演员前来演出，顾长海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早早就派人买好了票，带着张岚和张父张母等人来看歌剧，全程除了顾长海和张岚，张父张母和张燕张铎都在打瞌睡，他们这种对英语一窍不通的人，看歌剧无异于听天书，实在欣赏不到什么高雅艺术，好不容易捱到了散场，一行人往外走，现场观众如潮水一般也纷纷往门外涌，这散场的秩序比不得进场的秩序，大家都是想着赶紧先离开，于是便拥堵不堪，好不容易挤出了大门，顾长海忽然捂住心口，一副呼吸不上来的样子，张岚发现异端，连忙扶住顾长海：“长海，长海你怎么了？”

“我……我……医院……“顾长海此时已经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张岚急忙大声喊：“别再挤了，挤死人了，挤死人了啊。”

“去医院……医院……”顾长海说完这句话，眼前一黑，身子便软顿了下去……

中心医院——

由于拥挤致死人事件，歌剧院的安保工作者第一时间报了警，并将顾长海送往医院，张岚等人等在抢救室门口，神色慌张六神无主，全都是一副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表情，警署刑警接到报警，古飞和国仁立刻出发赶到医院——

来到中心医院，古飞就见到张家人全部守在手术抢救室的门口，张岚坐在椅子上低头抹着眼泪呜呜咽咽，张燕则扶着她的肩膀在低声劝解，古飞上前：“顾太太，我是市警署刑警古飞，这位是我同事国仁。”纵然之前两方有过尴尬且十分不愉快的交集，古飞还是例行公事介绍一下自己：“听到消息我们马上赶来，出事现场已经被封锁，我想请问您，当时发生了什么？”

张岚抹着眼泪，急忙解释：“我们本来是去看歌剧的，长海一早就订好了票带我们去，本来都高高兴兴的，长海还和我说这次的歌剧好听，这，谁知道，谁知道就……”

与此同时，医院手术室抢救灯已经熄灭，医生和护士已经走出手术室，张家人赶紧全部围上前去：“医生，怎么样了，怎么样？我老公（女婿，姐夫）他没事吧？”

张岚抹着眼泪，急忙解释：“我们本来是去看歌剧的，长海一早就订好了票带我们去，本来都高高兴兴的，长海还和我说这次的歌剧好听，这，谁知道，谁知道就……”眼看着就说不下去了，眼泪急得哗啦啦的。

“顾太太你先不要着急。”古飞稳住她的情绪：“顾先生还在抢救，我们先等他脱离危险，您在慢慢同我讲当时的情况。”

手术室前抢救灯熄灭，医生走了出来，张家人急忙围上去：“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遗憾地摇摇头：“很抱歉，病人送来得太晚，我们已经尽力。”已经见惯了生死的大场面，医生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说话也只是例行公事的态度，而一旁的张母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人也晕厥过去，张父见罢，和张铎一起冲上去揪住医生的衣领：“你知道他是谁，你不救他你就是杀人犯，你是杀人犯！”

古飞和国仁立刻阻止，用力分开张父和张铎：“两位先生，我希望你们节哀顺变不要冲动，我们警察会查明真相。”

“那你们就去查啊，站在这里干什么？”张父火冒三丈好似吃了炸药一般，古飞和国仁对视一眼交换眼神，遂带领医生前往医生办公室——

***

“江SIR。”贺逸进入江凯山办公室：“出事了，财政局局长顾长海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在哪里？”江凯山站起身，贺逸汇报：“歌剧院，今天有一场歌舞剧演出，是欧洲有名的歌舞剧演员来巡演，顾长海和自己妻子一家去看歌剧，走出大门的时候，观众可能有点多，推推搡搡之间，顾长海忽然倒在地上，他家里人立刻将他送去医院，可是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死因是什么？”“初步诊断是中毒死亡，没有检验出任何的外伤，在血液中提取到砒霜毒素。”

“古飞他们去现场了吗？”“他和国仁现在在医院，证实顾长海抢救无效身亡。”

“尸体现在在哪里？”“在医院，法医正在验尸。”

江凯山一把扯过外套：“我们走。”

经过法医验尸，初步诊断死者没有任何的外伤，而死者的血液成分中含有砒霜，应该非自然死亡，而是人为投毒！

经过调查，顾长海平时患有高血压，有定期服药的习惯，但是从他平时吃的药物当中没有发现任何毒药，都是正常的抗血压药物，江凯山决定派出警力对顾长海平时身边来往的人群和进入顾长海的别墅内进行调查。

推开别墅门，国仁发出一声赞叹：“果然有钱有权就是好啊，哪像我，在京市买个小房子都付不起首付，警察啊，就是天生穷忙，赚的钱还少得可怜。”

贺逸回击：“那照你这么抱怨，何必要当警察，去当个企业家吧。”“你看看你，说风就是雨，我一学刑侦的不当警察岂不是屈才了，只是不知道，靠着我当警察的这点工资，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这样的别墅啊。”

“你可以买啊，在梦里买。”小蓝接过一句话茬，不过有个铁面无私的黑脸男人不允许他们这么浪费时间：“好了，我们干正事吧。”

小蓝吐了吐舌头，和古飞一起共事了这么久，他办起案子可谓是执拗得近乎变态，那些闲暇打趣的内容，还是留到案子办结之后比较好。

几个人对顾长海的别墅展开地毯式搜索，甚至连油盐酱醋都没有放过，可是没有找到任何含毒的药物更没有找到一丁点的砒霜，而且几人在来之前就已经调查过，砒霜的购买需要特殊的批示，而张家上下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出入药店购买砒霜的记录，所以张家人投毒的可能性暂时可以排除。

“噢，好。”张燕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有些凶手并非张岚的不甘心：“警察同志啊，我姐夫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你们要尽早抓住凶手，好为我姐夫报仇啊。”

“关于这点也是我们想问的，请问顾先生生前和谁来往比较频繁？”

张燕咬着下唇仔细回想一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姐夫是个大忙人，经常出差，又经常加班啊开会啊，我确实是不晓得他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

江凯山又询问了一些顾长海的生活习惯和生活细节，末了，道：“谢谢你，张小姐，谢谢你的配合，再见。”

张燕有些意外：“啊，这，这就完了呀？”

江凯山会错了意：“你放心，我会派人送张小姐到家。”

“不是，我是说，你把我找过来，就问一些我姐夫的事情啊？”

江凯山略有疑惑，但是仍旧点点头，张燕有些失望，但是她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媚眼如丝：“好吧，那下次，我们再、见。”

极为普通的再见两字被张燕渲染得极富挑逗性，江凯山总算明白了，清咳了一声，打开会客室的门电话叫来警署的司机警察，吩咐护送张小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