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初如一阵风，凭借着几天前从某地摊买的地图找到了夜家。

偌大的夜家宅邸，她拢着飞起的衣袍立于高墙之上，属于夜玄霜的院落灯火通明。

夜玄霜歪倒在床榻，整个人如水中捞出来的一般，筋疲力尽双目无神。

“家主，大小姐的体质确实是不宜通灵……这颗丹药没有品级只是强身的。”一旁的丹师只得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白瓷瓶递给老者。

那是她的爷爷，也是夜家的家主。

夜百济神色落寞也只是挥挥手让他离开，转身道：“玄霜，不能通灵你依旧是夜家的大小姐，便当个常人过一辈子不好吗？”

“前日之事，我也是再三叮嘱你与那几个孩子远些，不成想你还是跟在他们身后，也幸好没有什么大碍。”

“唉，爷爷也劝不得你，就非那么喜欢白家那个小子吗？”

夜无双沉默不作声。

夜百济看看她，只当她偷着跟去森林没有自保能力，心血来潮再次尝试，但也知通灵失败是多大的打击，只得轻轻替她合上房门。

挺直的脊背在黑夜中弯了下去，他的岁数到底是大了，不知自己还能护住自己的孙女多久。

……

夜色凉的很，凰初大抵也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衣衫飘动，只见树梢抖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又合上，只在眨眼一瞬。

夜玄霜下意识呈防御状，却因为刚刚通灵失败浑身如被碾成碎片的疼痛踉跄摔在床边。

她不知自己究竟为何醒来就出现在夜家，只凭借着记忆想要快些通灵，没想到失败之时那个记忆中对原主很好的老者出现，可她并不是原来的夜玄霜。

纤纤玉手揽着她的肩膀力气之大由不得反抗，凰初给她摁倒在床榻上，翻手一旁的被子飞来给她盖好。

看着她紧绷的一张小脸莞尔一笑，“是你师父我，害怕什么。”

“通灵失败了？”

“看来身体还没适应啊。”

凰初看着她虽然身着锦衣却消瘦的小脸，这具身体就是个豆芽菜，又小又弱哪里能有那么快的身手，很显然这副壳子和灵魂不匹配嘛。

夜无双瞳孔一缩，她为何会知道？！

凰初漫不经心笑着，“不对吗？”

夜无双只觉得身旁似猛兽蛰伏马上要被咬断喉咙的紧张，她干涩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嘶哑：“嗯。”

凰初对这个答案并不吃惊，她起身去给她端水，冰凉的茶杯在她手心转了一圈变得温热喂给她。

“你不要紧张，我是你的师父，你懂的吧。”

她继续道：“我若是没猜错，你原来的世界里你的身手在顶处，能打得过你的不多……有什么需要为师帮忙的吗？”

凰初话题转的生硬，夜无双沉默。

她的确是老天爷赏饭吃的身体素质，从小被组织收养训练一身轻功和杀人的本领堪称一绝，仅十五岁就登上杀手排行榜榜首。但这些在这个世界上显然行不通，她的引以为傲的杀招甚至都无法近身。

她的记忆里夜无双虽是夜家这辈嫡女，却因为是个废物被排挤欺负，性格也是怯懦到不敢说话……夜家帮不了她。

夜无双明白了凰初话里的意思，“我想通灵。”今日的无力感紧紧握上了心脏，沉重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凰初赞叹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根本躲不过去，“这就对了，我是你师父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今日之事缘由要和我说吗？”

夜无双绷着脸。

凰初撇嘴，“真是冷酷的小孩，那为师尽快回来，你好好养身体！不要跑去和别人打架！”

她起身，决定现在就走。

毫无语气的一句：“你需要我做什么？”

凰初听到她的话愣了半刻才明白话中之意，一张似天神般精致的脸怼在她面前，郑重警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谁要你做什么来换。”

话毕，她消失。

夜无双控制不住一闭眼的刹那面前房间恢复一片寂静只剩她自己，她抿着被茶水浸润变得柔软的嘴巴。

她早已形成肌肉反应，任何靠近她身体的人她会下意识出手所以没有人会摸她的头没有人会捏她的脸……刚刚虽是被强迫但对她来说很少会有这么亲昵的动作。

这个师父能力很恐怖，但她好像对她很好。

夜无双垂眸，做事都是要有回报的，她一定是图她什么。

当务之急是要报了原主的仇恨，自然就是让一些人付出代价，她忍住筋骨的酸痛下床开始锻炼这副脆弱的身体。

……

凰初向前走着，深夜的街巷都关闭着，拐过巷口却是灯火通明的一片。约莫三层的小楼古朴简约，牌匾上赫然几个大字[苍羽拍卖行]。

她这才想到，自己空有奇怪的能力身上却没什么灵石，空间里还有很多瓷瓶先卖一些看看能不能买个护身之物。

衣衫随着抬步飘动，女子白衣胜雪，绝美的容颜惊为天人通身带着莹莹的光芒，身形轻盈不是俗人。毫不掩饰闯入众人的视线中纷纷发出嘶嘶惊呼。

凰初却无暇顾及，这是她第一次到此处有些困惑。

耳边响起朝她而来的焦急步伐声，越来越近。身着褐衣衫的矮胖的中年男人拦住她，慈眉善目笑呵呵道：“我是苍羽拍卖行的管事，您想要买东西还是卖东西呢？”

此为玄武国中最大的分行，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的女子，行走之间毫无动静修为定不简单，倒像是隐世家族之人。

瞌睡的时候这不就有人送枕头了，凰初暗暗赞叹此拍卖之地做事精细。

她道：“卖。”

管事领着她走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请将物品放到青玉盘之中。”

凰初此刻却是有些紧张，那些老旧瓷瓶里的丹药究竟是何用她也不知，所以值多少价值……

她伸手进空间，然后装模做样从衣袖里拿出一小瓶放到盘中。

等待之时凰初心中做着接下来的计划，帮无双通灵，还得给她找件防身之物，至于那拜师礼她也得快些准备……

片刻，凰初隐约听到房间背后的隔间有人再争吵，紧接着又步履飞快跑过去几人。

是丹药有问题吗？

她靠近墙壁，听得清楚：

“这是六品灵气丹？灵力好浓。”

“你怕是瞎的！！这最少七品！！！”

“这是九品，应该是失传的九品汇灵丹！怎么只有一颗？！”

“我看一下！丹书上记载可以进阶之时调动周身全系灵力辅助，百分百保证灵师进阶成功。”

“上天有眼，我竟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九品丹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