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再度将她封印的方法，原本已经有了些把握，可是现在一切都迟了。等到她夺回属于她的那一缕分魂，我就再也克制不了她了。”过了许久，胡娴才是说道。

“既然她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刘芒话说一半实在无法继续下去。

胡娴深深的看了刘芒一眼，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她觉醒后有多恐怖，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至今都无法忘记她那时的眼神，看我时是那么的陌生、冷酷、居高临下。”

“其实当年还发生了一件事，那时她才刚刚学会化形。因为和另一个弟子的些许摩擦，就在半夜将其杀害。我赶到时刚好看到她满身是血，还在冲我笑。在火光映衬下，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恶魔。”

“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将她当成孩子看待了，我一直在害怕昨日重现，没想到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或许这就是报应，如果我当初没有下山，就不会杀掉那个正一教弟子，也就不会导致狐门覆灭，造成生灵涂炭。今日之苦，不过是昨日之果。”

胡娴说到后来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对人说过，憋在心里太久太久了。她曾经在暗处观察过刘芒多次，知道他值得信赖，又和胡妃儿关系莫逆，所以有些事情刘芒还是知道为好。

刘芒这才知道胡娴承受了多少，她其实和慧光大师一样，总是喜欢将别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其结果就是活的痛苦无比。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慧光大师则更没错了。事情归根结底就是正一教当年想当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门派，而狐门则是挡在前面的拦路石。就算没有当年杀掉正一教弟子的导火索，两大门派之间迟早会有一战，你们都不必将自己看的太重。当年你们的境界应该还不太高吧？”刘芒这话有些不客气，却让胡娴怔住了。

所谓当局者迷，她从来没有往这个角度想过，这么看来，自己确实没有必要承担这一切。

刘芒接着将自己在昆仑山秘境中遭遇妲己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胡妃儿只不过是妲己当年设的局，是其转世之身。

“那么你知不知道另外两道分魂分别是谁？”胡娴急切问道。

刘芒摇摇头，搜寻了一下空间戒，发现聚魂石还在，正要拿出来时，却见到殷庭锐利的目光向自己射来，刘芒顿时神色一凛，没有将聚魂石拿出来。

“我也不知道是谁。”刘芒摇了摇头，却见到胡娴的表情太过亢奋，疑窦顿生。

胡娴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失态，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那么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过了许久，胡娴的声音才是传来。

“人海茫茫，想要找到胡妃儿太难了，我先回家一趟，或许她自己会回来。”刘芒也知道自己的话没有多少说服力。

“我会去找她，在她还没有闯下大祸之前。”胡娴说道。

刘芒点点头，询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交代，然后才是往江南市的顾家祖宅飞去。

到了顾家后，当殷庭布置了结界，刘芒一肚子的疑惑才是冒了出来。

“你当时为什么制止我拿出聚魂石？胡娴前辈或许会有什么发现呢。”刘芒不解道。

殷庭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刘芒，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她的话中有什么不对吗？照你这样，去了四相派，很可能被人卖了还帮他数灵石。”

面对殷庭的冷嘲热讽，刘芒第一次失去了耐心，他现在脑子乱成一团麻，怎么理都还乱，于是说道：“有话就说，别整天一副高人模样，你的那些经验，不都是血的教训吗？”

殷庭闻言脸色涨红，知道刘芒现在心情不佳，于是解释道：“我从我师傅那里听到的故事可是和胡娴讲的完全不一样，在那个故事里，她是正一教与狐门火并的最大元凶。死在她手中的正一教精英弟子至少有五人，然后才激起了正一教的强势反击。”

“在那场大战时，狐门的很多宝贝都是不翼而飞，而胡娴的境界提升的如此之快，这中间很让人浮想联翩啊。至于慧光大师，可不是自觉罪孽深重，而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对她彻底失望，才是出家为僧。”

刘芒身子巨震，实在无法将那个心机颇深的狐门弟子与胡娴重合。两个故事，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如果，胡娴真是你说的那种人，那么是否意味着她对胡妃儿小时候的描述也是捏造的？”刘芒过了许久才是问道，他很希望听到殷庭的回答和自己想的一样。

“这很重要吗？”殷庭反问道。

刘芒疑惑的看向殷庭，想听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上了一个女孩，难道非得知道她过去谈了几个男朋友？她现在选择和你在一起就够了。如果你一直想着胡妃儿小时候觉醒杀人的模样，那么还怎么面对她？或许那段记忆，她早就不记得了，觉醒时杀人也不是她的本意。”殷庭说道。

刘芒点点头，承认殷庭说的确实有道理，是自己太过苛刻了。

“我要去普陀山，向慧光大师问个清楚，这样才知道胡娴的本来面目。”刘芒的心里有太多疑惑，感觉自己像是身处海市蜃楼中一样，看到的听到的根本无从判断是真是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可能已经死了。”殷庭说道。

“慧光大师好歹也是筑基修士，哪里那么容易死？”刘芒话音刚落定，就明白了殷庭的意思。如果殷庭说的是真的，那么胡娴就肯定不会让慧光大师这样的重要人物还活着，她要杀慧光大师，简直易如反掌。曾几何时，二人的境界应该差不多，只不过现在胡娴超过慧光太多了。

“不行，无论他是生是死，我都要去看看。他对我有恩情，如果不是他赠予我两本佛经，我早就死了。”刘芒说道。他感觉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而自己像是大海中的浮萍，这种感觉让他烦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