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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玉生

作者:糖里有毒 | 分类:历史 | 字数:78.8万

第二节 冰糖葫芦

书名:莲玉生 作者:糖里有毒 字数:7945 更新时间:2024-10-11 11:27:16

文炎,客栈。

若水缩在床角,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在慢慢地流失,没有丝毫的停滞,再这样下去,会死掉。

她习惯性地将脸埋着,双手交握环过双腿,这样窝着感觉有安全感,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安全感。

“主子……”

画楼满是担忧地看着这样的若水,她也能明显察觉到主子力量的散失。

都是为了解开银屏那个混蛋主人的破封印!让那家伙恢复了记忆不说,还让那家伙恢复了些灵力!

而主子呢,得到了什么?纵然有莲玉的相助不至于一下子成为空灵,可是反噬的力量如何破解!

是了,若水遭到了反噬,这是她不曾告诉清洛的。

她尤记得当她去寻孟婆讨回清洛的记忆时,孟婆静静看着她,眼中尽是怜悯,孟婆同她说代价,她沉默却依旧坚持。

画楼心疼地看着脆弱不堪的若水。

现在的若水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曾经的辉煌都去了哪里?

那家伙倒好!辜负主子在先,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儿鬼混去了!可怜主子,身心都受到严重创伤,肇事者却还逍遥法外,有没有天理啦!圣主瞎了么!

画楼正义愤填膺着,攥紧拳头,跃跃欲试。

“画楼。”

银屏轻拍了下画楼的肩,低声唤着,迎来的竟是画楼一拳头,心惊肉跳地躲闪到一边,却还是被画楼擦到了手臂,感受着手臂上的疼痛,银屏有些不知所措,可怜兮兮地望向画楼。

看来人是银屏而不是清洛,画楼清醒了些,但依旧没好脸色,冷哼了一声:“活该!”

谁让你主子是大混蛋!

银屏要是知道此刻画楼所想,定会跑到河边去哭诉:我无不无辜啊!

银屏委屈地咬了下唇,想到来此的目的是支开画楼,微笑着看向画楼,柔声细语:“娘子,我……”

可是话没说完就被画楼打断:“谁是你娘子!那是上辈子的事,别跟我乱攀关系!”

顿时,银屏的笑容就僵了,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娘子不要他了!娘子不要他了!

“小银子。”若水轻声唤道,没有抬起头来。

“嗯?”银屏回神,好奇地看向若水。

她叫自己有什么事?

“出去。”

“……”

“哼!听到没?出去!”画楼瞪向银屏,站于若水身前,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小画。”

“什么事呀,主子?”

“你也出去。”

“……”画楼呆了。

“吵。”若水是这么解释的。

“可是主子……”画楼担忧。如果自己不在,那万一主人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别让我说第二遍!”

“……好吧。”

待画楼和银屏走后,屋中又陷入一片沉寂。

一缕清风通过窗户自外溜到屋中,吹动了幔帐,优雅舞动着。

清洛轻手轻脚地坐到若水身旁,看着无任何知觉的若水,微笑。

他伸手将她散下的青丝撩到一旁,凝视着她白如羊脂的脸颊——没有丝丝红晕。

似惋惜地深深望着这样脆弱不堪,却依旧固执自卫着的她。

许久,他用食指轻触她柔嫩的脸颊,竟感觉到了微微湿意,身子不由地一僵,慢慢收回手,叹了口气:“小水,我知道你醒着的。”

清洛的双眼竟不是如常的空灵,反而有了焦距,只是此时这双澄澈的双目中有的是深深的歉意和自责。

“你来做什么?”若水没有抬头看清洛,只是那样缩着,用着已没有的刺来伪装自己。

“我上次话重了些……抱歉。”他轻声说着,长睫轻敛瞳眸,他静静望着若水,心里苦笑不已。

如此的隔阂,可不就是自找的么?

“道歉?不需要!诚如你所说,不过是我多管闲事!”

若水终于抬头了,她盯着清洛,眼中是冰冷的寒意,是决绝。

“不要拿这样的眼神看我……”清洛伸手轻抚上若水的脸颊,低声喃喃着,犹如同若水说着悄悄话,“为何不告诉我你被反噬了?”

若水因为清洛突然的举动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实在温柔的清洛,心中却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再被他温柔的模样骗了!

她拍开清洛的手,淡漠地低吼:“同你有干系么?别碰我,脏!”

清洛身子一僵,不仅因为若水拒绝与他的触碰,更因为她的话。

她说,脏?

“脏?”

清洛重复念着这个字眼,目光紧紧盯着一脸冷漠的若水,眼中闪过不明的暗芒。

若水抿唇,她忽的有些不敢直视清洛,可是此刻的她真的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了,若是断了关系更是再好不过!

她恨恨地想着,嘴角便扬起讥讽的笑容:“对,脏!”

“……”

清洛神色漠然,他的目光此刻幽深得有些可怕,好似里头风起云涌,已是掀起了惊天骇浪!

若水与清洛都沉默了许久,久到她都以为清洛离开了,她方要转头,下一秒就被掰过了脸,而清洛已是不给若水任何反应的机会,俯身吻住若水柔嫩的唇瓣,满意地看到若水一脸的错愕以及恼羞成怒。

“你做什么!”

若水大惊,伸手用力推着清洛,方拉开一些距离,她便听到了清洛清冷的声音,无所感情地反问着那个字眼。

“脏?”

若水此刻才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惹恼了清洛,可是心头委屈得很,被欺负的是她,她都不恼,他凭什么恼!

而正要开口,下一秒又是被清洛一把拉入怀中,来势凶猛,可是亲吻上时又变得十分轻柔。

这般温柔都是骗人的!

若水心里头大声喊着,想再次推开他,奈何这次怎么也推不开他。

无法抵抗。

尽管脑海中,心里头都一直喊着要推开他!可是手却不听使唤,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竟是直接无力地攥着清洛的衣角,被吻得醉醺醺的。

直到清洛微喘息着放开了她,那一瞬的冷风袭来,顿时让她清醒了大半。

“啪!”

若水狠狠地甩了清洛一个耳光,不断用手擦着唇瓣,尽管眼中还残留着迷朦,脸颊还泛着红晕,心中乱如麻。

“还脏?”清洛转回头看向若水,脸上却是带着哂笑,“你胆子也真大,居然敢同你的第一个男人说脏?”

若水瞪着清洛,美目中有水汽氤氲,此刻瞧着当真十分委屈,我见犹怜。

清洛被若水的模样一怔,狠话也就咽了下去。他是很气恼若水方才的话,那让他无地自容,让他觉得可笑与耻辱,可是瞧着若水如今分明委屈的模样他不由就有些泄气了。

说到底确乎是他负了她。他欺她,愧对于她,甚至欠着她,按理来说她对他怨怼也是应该的。

想至此他不由就叹息,别过头去竟不敢再看她如此委屈模样,他轻声道。

“虽然之前喜欢着子然,却阴差阳错同你发生了关系……你当晓得我不曾与其它女人有染,之前没有,之后也没有。”

若水闻言呆愣,看着淡然依旧的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才喃喃着:“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知晓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但同样的,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并且在此之后我没有同其它任何女人有染!所以,我不脏,请你别用那般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清洛自顾自说着,丝毫不顾左脸颊火辣的疼痛。

若水静静听着,可越听越觉得心里头的感觉有些不对了,最后只是狠狠瞪了一眼清洛,咬牙切齿:“不害臊!”

她脸颊上的红晕却更甚,然后继续埋着脸,不打算理会这么稀奇古怪的清洛了。

清洛听着却是笑了,心里头倒是松了一口气:“说的实话罢了。”

“无耻!无耻!”

若水拍打着清洛,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嘴角却忍不住轻扬,她莫名心情就好了,只不过因为眼前之人的一些话。

她想她是中毒已深,想戒也戒不掉。若是眼前之人不来招惹她该有多好?可是那样她会闷闷不乐。眼前之人如她所愿来招惹她了,可是她却只觉得气得想笑。

当真中毒不浅。

――――――

尚风,某小镇的酒店。

“哎呀呀,瞧瞧这是谁?可不是啸啸么!怎么,这是在买醉?”

来人一袭红衣,很是自然地就坐到了风啸的对面。

“嗯?”风啸睁着迷朦的双目,看清了来人,哭笑不得,“是小火焰啊,你当真神出鬼没跟个鬼似的。”

红衣之人皱了皱眉头,不开心风啸的说法:“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跟个鬼似的?”

“是是是,我醉了酒,说错了话,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与我计较啊?”

红衣之人撇了撇嘴,对于风啸不正经的撒酒疯不置可否:“说说吧,这无故买醉是为何呀?”

风啸沉默了片刻,端着酒杯笑着看向红衣之人,头微斜:“女人。是为了一个女人。”

红衣之人闻言一愣,心头竟是有说不出的滋味,反正不是什么好的滋味,但也只是那么一下,很快便忽略了过去,不厚道地嬉笑:“啸啸这是喜欢上一个姑娘了?哪家姑娘那么倒霉被你看上了哟!”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似乎是单相思呢。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宣告——她已是他人之妻。”

风啸摇着酒坛,眼神涣散,越说越觉得郁闷,心里苦得很不是个滋味,拿起酒坛接着灌。

“敢情倒霉的人是你哦。”红衣之人一手托着下巴,似漫不经心地说着,看着眼前的人儿,忽一手夺过风啸手中的酒坛,“别喝了!越喝越糊涂,本来就够糊涂了,你还喝!你这不是自找的么!”

“我怎么知道!她本当如伊来,不染纤尘,她应当是圣主大人派来传达圣命的伊来!谁知道她不过一个俗人!她不是伊来!不是!”风啸现在就像个小孩子,偏执己见,对着眼前之人争辩着,低吼着。

红衣之人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发酒疯的风啸:“你脑子没进水吧?伊来是什么?伊来是圣主大人的使者,是传说中的角色,怎么可能现身凡世!”

红衣之人觉得自己也是疯了,为什么一本正经地同一个发酒疯的家伙解释着这种问题。

“行了行了,我大概清楚了,就是你看上了一个姑娘,可却是有夫之妇呗?”

“……”

他不想承认。

“你这是在挖苦我!”

风啸有些委屈地埋怨道。

“不挖苦不挖苦!行了,走吧!回客栈去,小炟可是担心死你了。”

“你扶我起来!”

“你开玩笑的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酒劲儿上来了,犯晕,快扶我!”

“行行行!你是老大,你是帝王,我听你的,我扶你!”

“这还差不多。”

风啸抓住了红衣之人伸向自己的手,就晕乎乎地站了起来,一下子趴到了红衣之人那看上去瘦弱的肩上。

“呀!”红衣之人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在地,侧首瞪向毫不自觉的风啸,“你趴我身上干嘛!”

“我晕乎,你就这样扶我回去!”

“……”

红衣之人一咬牙,白皙的纤手搂过风啸的腰,丢下银两,扶着半眯眼的风啸慢慢的,有些吃力地往客栈方向走。

“小火焰,你身子好小,你好瘦弱啊!一点男孩子的样都没有!”风啸迷迷糊糊地说着。

“……”

“不过小火焰,我怎么觉得你的身子好软,好香呢……”

“你给我闭嘴!”

“哈哈!可能是我想女人想疯了吧!小火焰,我心里苦!”

“你苦你苦,你最苦!”

“我好郁闷!”

“你郁闷你郁闷,你最郁闷,行了吧!”红衣之人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自己倒霉了才遇到撒酒疯的风啸,难怪风炟这家伙一直推脱着让自己过来!

“小火焰,你说,我把那个女人抢过来怎么样?”

“不过一个女人,做什么那么执着?”

“她长得很美!就像伊来一样!而且呀……”

“而且什么?”

“她还是第一个敢当着我面大骂我的女人!”

红衣之人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女人哪是第一个敢当你面骂你的女人哟!

红衣之人只觉得风啸这家伙脑子是真有些毛病!

“说认真的,啸啸。”

“什么?”

“不过一个有眼缘的女人,如果你真的用你的那破强权把她禁锢在你身边,你会厌倦她的,迟早有一天。然后你就会将她遗忘,那样的话,对于她来说,很不公平!”

风啸闻言不过抿唇,凉凉地道:“那又如何?她倒霉罢了!”

“昏君!”

红衣之人毫不客气地大骂。

风啸却不过笑笑,又凑近了红衣之人几分:“或许同你所说,不过一个有眼缘的女人,我很快就会忘的,很快……”

“啸啸……”

“嗯?”

“你几个意思啊!整个人都要趴我身上了啊喂!你不知道你很重的么!”

“有什么关系,谁叫你那么瘦弱,就当锻炼身体啊!”

“你!我大老远跑来看你这家伙,还耐着性子听你发酒疯,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小火焰啊……”

“干嘛!”

“你如果是女人该多好啊!那样的话,我就算用你说的那破强权也要让你当上我的帝后!”

“……”

红衣之人闻言身子一僵,呆愣了许久,最后艰难地扯开一抹笑:“是么?”

“是真的!可惜,你不是呢!”

“就是说呀!”

――――――

叶城茶楼。

茶楼是个神奇的地方,这儿鱼龙混杂,是往来之人歇息闲聊之地,内容不限,而最近哪个事儿最受关注,哪个事儿便会被屡次提起。

“你说这届的比赛哪家会赢啊?”

“让我说呀,肯定是飘香楼!”

“就是说呀!这届的赢家非飘香楼莫属啊!”

“可上届的赢家不是归至院么?归至院的汤大厨不是已经连任两届了?”突然有人这般询问。

“你乡巴佬呀!汤大厨在一年前就过世了,现在归至院掌厨的是他的儿子汤念祖!”

“汤大厨去世了?!我这次还是特别怀念那归至院才千里迢迢从习泱来的啊!没想到……哎,真是可惜!”

“啊?原来是从习泱特地赶来的朋友,真是失敬失敬!实在抱歉,我这人呀就是这么笨拙,望兄台包容啊!”

“哪里哪里,是我孤陋寡闻罢了。哎,只是可惜呀,尝不到汤大厨的手艺了!不过既然是汤大厨的儿子,想来手艺也应该不错,我还是去归至院看看吧……”

“啊?兄台要去归至院?!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万万使不得呀!”

“这是为何?”

“兄台有所不知,这归至院里原来有个病痨子的呀!还是病入膏肓的!”

“就是说呀!更离谱的是归至院竟然让他来当帮厨,帮着给客人上过菜呢!”

“兄台你想想,刚上来一盆菜肴,那病痨子再在旁边咳个两声,这菜……啧啧,你还敢吃吗!”

“什么!有这等事?”

“就是说呀!”

“归至院的牌子就要因为汤念祖和这病痨子倒喽!”

“就是说呀!那汤念祖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汤大厨宅心仁厚收留了那个病痨子,但汤念祖也要考虑考虑归至院的利益嘛!汤大厨已经驾鹤西去,那个不孝子还留着那病痨子做什么啊!”

“小声点!兄台别见怪,这家伙就这样的人,太直白了。我偷偷告诉你呀,听说其实汤念祖和那个病痨子是断袖啊!”

“就是说呀!这位兄台你也知道,汤大厨,一个多好的人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呢!汤家真要因为这个逆子而败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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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可惜啊……”

“兄台也别叹气呀!还好归至院的珍珠姑娘和翡翠姑娘去了飘香楼,兄台应该也是冲着她们才想去归至院的吧?”

“我……”而那人话未说完已是被旁边两人径自打断。

“就是说呀!还是这两姑娘有远见,知道在归至院是得不到什么发展的,飘香楼才是她们的归宿嘛!要是她们还呆在归至院那还真是暴遣天物啊!”

“可不是嘛!飘香楼对待她们可比归至院好多了,报酬都多了很多呢!”

“就是说呀!这两姑娘的名气可已经胜过以前的归至院了呢!要不兄台随我们去飘香楼观赏?”

“我……”

“好主意呀蔡狗!这位兄台,别客气了,我们一起走吧!我请客!”

“就是说呀!去吧去吧!有孟雄买单呢!哦,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蔡巩,不是蔡狗,兄台,别听他瞎叫!”

“蔡狗就是蔡狗嘛!对了,还不知道这位兄台的尊姓大名呢?”

“免贵,在下复姓独孤。”

“独孤?这倒是个特别的姓呢,看独孤兄相貌堂堂,器宇不凡,定是什么大人物吧!”

“不,孟兄抬举在下了,我只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商贾罢了。”

“哦,只是个商人啊……”似乎有些遗憾,语气也落寞了许多。

“那有什么关系!我说孟雄,你不会舍不得你的腰包吧?”

“胡说八道!既然是习泱来的客人,我们当然要尽地主之谊!独孤兄,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这就去飘香楼,我孟雄买单!”

“就是说呀!独孤兄,我们快些去吧!”

“……好吧。”

就这么听着其他客人的或真或假的舆论,坐在较偏僻位置的溟殇和祁悠若不发一言。

浅尝溟殇为自己沏的茶,祁悠若忽然笑了。

“瞧瞧,汤念祖瞒了什么我们迟早会知道的。”

溟殇哂笑,暼了眼径自说得热火朝天的人们:“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说的可有错?”

“是呀是呀,殇殇这么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祁悠若单手撑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瞅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溟殇。

溟殇闻言面色一僵,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嘴角却不自觉地微扬。

“尽是歪理。”

“殇殇这么好看是不是应当奖励些什么?”

祁悠若扑闪着眸子,突然这般说道。

溟殇被祁悠若这犹如小鹿的目光瞅得心头若被小手拂过,痒痒的。

他确乎发现了,最近祁悠若经常盯着他看呢。

“你想送我什么?”

祁悠若嘴角轻扬:“你期待么?”

瞧着你笑得如此不怀好意,我就一点都不期待了。

溟殇心里头默默这般想着,面上却还是点了点头。

祁悠若瞧着溟殇这般敷衍的点头就知道他心里头想了些什么,撇了撇嘴,像是忽的想起什么,她哂笑。

“珞羽馆的姑娘都是打小练的功底,分明都是清白人家却遭受着那样的非议,倒是这酒家的珍珠翡翠受着众人追捧,分明是背信弃义却是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说是明智之举呢!”

溟殇沉默着,伸手就揉了揉祁悠若的头,也就揉散了她冰凉的神色。

“殇殇?”

“他人之事,与我们无关。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任人评说的事情,我们管不着。”

“可是心有怨怼,想想就不爽啊。”

“装作听不见便是了。”

听不见?怎么能听不见呢……

――――――

“若若姐!你们回来啦!”

一看到祁悠若和溟殇走进客栈大门,叶铃就一下子冲了过去,给了祁悠若一个熊抱。

“铃子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祁悠若笑着接过扑过来的叶铃,轻揉她的脑袋,目光柔和。

“还快呢,都快吃晚饭了!是若若姐你们回来太慢了!”叶铃说着牵过祁悠若的手就往里走。

“原来已是这个时辰了啊。”祁悠若喃喃自语着。

“若若姐,刚才我们在外面转了一圈,都听到了……”

“铃子,这事先不提,明天去归至院再说吧?”

“好。”叶铃轻点头,看向祁悠若身旁跟着的溟殇――不,准确点是盯着溟殇手中那串冰糖葫芦,眼睛发亮,“姐夫,原来你也喜欢吃糖葫芦呀!这是不是赵大伯做的糖葫芦?我跟你说,赵大伯做的糖葫芦可好吃了!”

“……”

溟殇默默暼了眼手中那串晶莹透亮,闪着诱人光泽的冰糖葫芦,一时无语——这就是祁悠若送他的那个所谓的奖励。

“我可不识得赵大伯,只记得是在桥东那儿买的,也不知是不是铃子说的赵大伯。”祁悠若说着。

“那应该就是赵大伯的摊子!”叶铃笑逐颜开,眼睛却依旧发亮地盯着溟殇手中的那串冰糖葫芦,“姐夫,这串糖葫芦你没吃过的对吧?”

溟殇沉吟了片刻,似已猜到叶铃想说什么了,直接道:“我的,不给。”

顿时叶铃天真烂漫的笑颜就垮下来了,哼哼唧唧道:“不给就不给,小气鬼!”

――――――

是夜。归至院的院落。

“哥。”

“嗯,怎么了?”汤念祖微笑着,并没有抬头,认真地洗着手中碗筷。

“这届的比赛……”

“我决定了,归至院不参加。”汤念祖依旧微笑着,可是眼中也分明闪过无奈的落寞。

白玉咬了下唇瓣,看着汤念祖那温和的笑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声调颤抖着:“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哥你去参加吧!只要、只要我离开……”

“白玉!”

汤念祖忽然大喊了一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一晌沉默。

流水哗哗地从竹管中流下来,落入水盆当中,溅起朵朵水花。流水打着静水,水声渐闻渐细,产生的水泡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一滴水珠滴入水盆中,激起一层水波,水纹渐渐扩大,直至消失不见。

汤念祖深深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站在一旁已停止摇水的白玉,轻声细语道:“这不是白玉的错,是我太笨,没有能力经营归至院啊 ……”

“才不是!哥,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连累了小院,我本不应该留在这里的……”

“白玉,不是你的错。”汤念祖轻叹,“我们不过太嫩,斗不过飘香楼罢了。”

“他们欺人太甚!”

“是我们没能力,也怨不得别人呀。”汤念祖轻摇头,“白玉,起风了,你快些回屋歇息吧?”

“哥……”

“你也不想让我为你担心呀,快去歇息吧!”

“我!咳、咳――”

“你看你看!”汤念祖站起身,将手上的水擦在自己衣服上,轻拍白玉的背,满目都是担忧,“我看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好了。”

白玉目光微闪,转身就扑到汤念祖怀里,开心地笑了,感受着汤念祖身上的温暖,心里也温暖一片:“哥对我最好了!”

“你呀,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汤念祖宠溺地轻拍了下白玉的头,笑得很无奈。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我也需要哥疼我啊!”白玉肆无忌惮地在汤念祖怀里蹭了蹭,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寂寥与落寞。

真眷恋啊,这种温暖,可惜自己是不配拥有的,他不会属于我,一直都知道。

“是是是,你还是小孩子!”

“可是,终有一天会长大的是不是?”

“那是当然的!男子汉当顶天立地,长不大可不行!”

“那样的话,哥是不是就不会再疼我了?”

“傻,说什么呢!”

“那哥会一辈子都疼我?”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