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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玉生

作者:糖里有毒 | 分类:历史 | 字数:78.8万

第五节 向天行与苏芸儿(二)

书名:莲玉生 作者:糖里有毒 字数:12536 更新时间:2024-10-11 11:27:16

“小影子,我想随便逛逛,不想有人跟着我。”苏芸儿抬头望向天际的明月,淡淡说道。

月色皎洁,白云若纱,遮不住它的光华。

“大长公主,主子担忧您的安危。”男子恭敬立在苏芸儿身后。

“从这儿一直往前是炎宫的御花园,再往西是炎皇的后宫苑,我最不屑的地方。而御花园往北是炎皇子女居住的宫苑,往南是客房。兰烟阁,我被安排居住的地方,从这儿出发估摸一刻钟的时间,路有五条,皆有宫人巡逻。”苏芸儿不紧不慢地说着,目光清冷,“小影子,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黑衣男子沉默,叹服于苏芸儿的心思缜密:“大长公主,主子让属下负责的是您的安危,纵然长公主对炎宫线路已了如指掌,不会迷失在炎宫中,但属下惶恐大长公主会在路上遭遇什么不测。”

苏芸儿回头看向恭敬的黑衣男子,目光清冷,神色淡漠:“小影子这是在咒我会遇上什么不测么?”

黑衣男子一惊,单膝下跪:“属下并无此意,属下只是担忧大长公主的安危,遵循主子的命令,属下惶恐万一!”

“不会有那个万一的。”苏芸儿转回头,看向墨蓝的天宇,淡淡道,“我不是来和亲的无用的尚风大长公主,我是尚风先帝的遗孤,有名有实权的风啸帝的亲姑姑,所以不会有万一。”

影低首不语。

“你说,尚风现在最成为焦点的大长公主在炎宫受难了,呵,我倒是希望有这个万一呢……”苏芸儿忽幽幽说着,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脸的玩味。

影震惊地抬头望向苏芸儿,遂又低头:“如是,属下便回去复命了,望大长公主一切小心,平安无事。”

一朵浓厚的云朵从远飘至,遮住了明月的光华,天地间瞬时变暗,影更似已融入了这片黑暗。

苏芸儿眼中明月的倒影也在此刻被掩去。

很快,这朵浓厚的云朵已经飘远,明月再次展露光华,月光倾泻,照亮了大地。

而此刻,只剩下了苏芸儿一人站于这寂静的石径上,那个单膝跪地的黑衣男子已不知去向。

苏芸儿眼中再次倒映出那皎洁的明月,她收回视线向前行。

刚进御花园便瞅见了石桥之上的人。

少年清俊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如此柔和与朦胧,少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倚着石栏,背微弓,正向石桥下的溪水望去,而目光柔和,如此温暖的笑意在渐渐融于这清冽的溪水中。

好似镀上了月光,好似此人便是从那皎洁明月中行来的,如此清华!

苏芸儿静静看着,收回视线,站于原地。思考着是否还有其它便捷的路线通往兰烟阁。

炎天行似才发现苏芸儿的存在,侧首微愣,继而直起身子,看向苏芸儿,微笑:“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苏芸儿一脸的淡漠,径自走上石桥,与炎天行擦肩而过,又下了石桥,至始至终未曾言一句。

她思考完了,还是只有这条路最捷径。

炎天行看苏芸儿如此冷漠也不恼,笑意反而更深,纵然笑得如此纯洁无害,转身看向她的背影,道:“我帮你。”

苏芸儿就像没听到一般,依旧径自地向前走着。

“苏芸儿……对么?”炎天行忽一字一顿缓缓唤着,微笑着,如此无害。

苏芸儿脚下一顿,赫然转身,盯着微笑的炎天行,眼眸微眯,很是不悦:“你调查我?”

他叫的不是风芸,而是苏芸儿,虽然同样是自己,只是姓氏的略微区别,但他叫的是后者,这期间包含了太多太多信息,风啸毕竟没有向外说自己也曾在苏家呆过,自己以前叫苏芸儿!

“怎么能说调查呢?你看我们昨日刚有一面之缘,今晚就再次邂逅,天行认为这是天行和姑娘间的缘分呢。想了解一下和自己有缘的人,不为过吧?”炎天行笑着,如此,纯洁无害,“阿芸,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太真实了,这个笑容如此诚恳,如此纯洁无害,如此的真实,演技竟是如此的逼真!

“还是那句话‘登徒浪子,寡廉耻’,想不到文炎七皇子是如此放浪形骸之人呢。”

不要脸!典型的不要脸!

“哎呀,阿芸你可是真误会我了!”炎天行说得好不委屈,眼眸微眨,瞬间就盈上了水雾,如此可怜凄凄,“天行想,既然天行和阿芸如此有缘,有缘之人一定要结识才行,互相了解是必须的,互相搭话也是必须的。不然错过了,多可惜?”

说着,炎天行表情便是一转,不复那可怜凄凄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微垂,眸中似蒙上了一层薄雾,带着几分迷离与彷徨,神色是如此柔和,就好似月中出来的人儿。

“阿芸,我曾听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得以换来今世的擦肩而过’,缘分是很宝贵的,错过了多可惜……”

苏芸儿目光微闪,静静地看着浅笑着,笑得如此柔和的炎天行,而自己面无表情。

――――――

“这儿是炎宫御花园的南角,很偏僻,是御花园最少有人经过的地方。可是呢,这儿却是我最常来的地方,从小就是,因为清净。”炎天行微笑着,轻靠假山,看着望着莹蓝色花朵发呆的苏芸儿。

“这是什么花?”指尖轻触花朵,萤光流溢,如此梦幻与唯美。

“你想知道?”很是欣喜,好似苏芸儿问了什么很了不起的问题似的。

苏芸儿指尖一顿,收回手,站了起来,如此清冷:“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果然是寡廉耻!干嘛摆出一副自己求了他,他很慷慨施舍回答似的!她才不稀罕!

“是么?真可惜。”相当遗憾。

“我跟你来这儿不是来欣赏你的寡廉耻的。”苏芸儿转身看向炎天行,淡淡说着,“你刚才说你要帮我,你想帮我什么?我需要什么你知道?”

炎天行微笑着看向苏芸儿,答非所问:“你知道么,昨天的时候,炎雪突然停止继续下了,地上的雪也差不多融化殆尽了。”

“这与我何干?”

“这当然和阿芸没关系,只是「炎雪下,炎且亡」,这个话,阿芸听说了吧?”

苏芸儿狐疑地看了炎天行一眼,眼底精光一闪而过:“不过一句巫语,你们竟是如此当真。”

“炎且亡,炎且亡……这不就是阿芸想要的么?”他微笑着,好似说得是这花儿好美一般。

苏芸儿瞳孔赫缩,哂笑:“炎七皇子真爱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呀,我说的是真的呀,想让文炎灭亡,占领文炎,不就是阿芸的目标之一么?此行来到文炎不就是做准备么?出使是假,查探是真,阿芸呐,唔……”侃侃而谈着,忽被捂住了嘴,打断了他的惊骇之语,望着突然至前的苏芸儿,眼角弯弯,眼中尽是愉悦。

“闭嘴,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呵,老实告诉你,你说的都是对的,你的猜测都是对的,怎的,你来找我便是想杀我灭口吧,那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更快。”不知何时已是掏出了一把利刃,抵着炎天行大动脉上的肌肤,只要一用力……

炎天行只是眼角弯弯,笑着一动不动,任由苏芸儿压制着自己。

僵持了许久。

苏芸儿认为炎天行已经学乖了,知道他自己的命捏在了她的手中,便缓缓方下了手,道:“说吧,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告发我?”而抵在他大动脉上的利刃,不动丝毫。

“阿芸,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我来便是想杀你灭口的,你怎么会放了我给我以告发阿芸的机会呢?何况你也说了,”顿了下,浅笑,“我的命是你的。”

苏芸儿眼神一滞,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急呼不妙,本想动作,却是发现炎天行并无任何动作,他根本就没有利用自己分心时段逃脱自己掌控的打算。一愣,不敢置信,她不认为他是迟钝的人。

“为什么不逃?”

“逃?逃什么?逃哪儿去?”炎天行好似不解苏芸儿突然的问题。

“你刚才明明有机会逃开的,为什么没有……”

“阿芸,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故意迷乱我心神,好达到逃开我禁锢的目的么!”

还是自己真的高看他了?!又忽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地看着笑意愈发深的某只,脸颊微红,暗咬牙,眼眸微沉,手下即有了动作。

炎天行蓦地抓住了苏芸儿欲用利刃划向他手臂的手腕,笑得无害:“阿芸,我的手臂上要是多了一道疤,你会不喜欢的。”

苏芸儿脸色愈发阴沉,瞪向炎天行:“放开。”

果然他就是故意的,以他的速度刚才逃出自己的禁锢是轻而易举的,可是他没有,他是故意的。

故意说那样的话,故意没逃,故意搅乱自己的心神,故意的……

“好吧,好吧,阿芸别瞪我了,我害怕的。”炎天行如是说着,果真放开了苏芸儿的手腕,看着苏芸儿的恼羞成怒,他愈发开心,“阿芸,你真的被我迷乱了心神?”

苏芸儿身子一僵,眼角微抽。

这人到底要不要脸啊!还是他的启蒙老师没有教好?做什么说的话都这么……寡廉耻!

苏芸儿深呼吸,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和他一般见识,不然会被坑死的,绝对会!

“炎天行,你是文炎七皇子不是么,你这是在帮我这个外人么?”而又为什么?

炎天行目光微闪,一脸的欣喜,而又答非所问:“阿芸你关注我了,你果然在意我了!”她知道自己是那文炎七皇子,他叫那炎天行,就连她的发髻也在告诉自己,她在意自己了!

“其实阿芸,我觉得吧,垂挂髻会比十字髻更适合你。”

“胡闹!垂挂髻那么随意的发髻怎么可以在参加宴会的时候梳!”而又后知后觉,脸颊微红,瞪向炎天行,狡辩,“我是因为要参加你们炎皇办的为我侄儿和我接风洗尘的宴会,为了不丢尚风的脸才梳的十字髻,才不是因为你的那什么三言两语!”

炎天行只笑不语。

苏芸儿愈看他愈觉他欠揍。

笑什么笑,笑得好看我也不会夸你的!

“炎天行,你能不能别再回避我的问题,别再跟我胡乱瞎扯?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欸?”将合着的折扇轻晃,好似很不解,继续笑得无辜无害,“好吧,阿芸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天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阿芸问的问题涉及天行的隐私,天行也定会坦然相告。”

怎么会遇到这么无耻的人,没有经验呀,完全没有经验!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寡廉耻!!

“第一,你是如何知道的我的计划的?”

“猜的呀,阿芸自己又亲口承认了我就肯定了呀,我也是才知道呢!阿芸,你真是志向远大!”炎天行笑得好不灿烂。

默。原来是套话,这厮居然只是单纯的套话!自己还以为他掌握了什么证据,正想威胁他将证据销毁……是自己高估他了么?

“阿芸,”炎天行又再次笑容微敛,而眼睛弯弯,如此无害,“聪明人能够理解聪明人不是么,惺惺惜惺惺……”

他的笑容再次灿烂:“说的一定是我和阿芸吧,阿芸,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这就是缘分吧!”

默。前面的话被最后一句完全冲淡,让苏芸儿只觉眼前之人的无耻无人能及,反而减少了她对炎天行前半话的深究。

“第二,你不知道你的行为是在背叛自己的国家么?”

“嗯?好像是这样呢。”头微歪,折扇微歪,笑得如此无害,“无所谓啦!”

默。卖萌可耻!

苏芸儿哂笑:“我最瞧不起那种为了苟活背叛祖国的人渣了。”

“忠义是什么,礼节又是什么?能吃么?能让你开心地活下去么?”炎天行忽然这么说,而笑容消失,如此清淡的表情倒是苏芸儿没见过的。

这个人喜欢笑,而且笑得很无害,很逼真,几乎便是惯性的笑容,而突然他就不笑了,纵然他的笑容让自己恼火,可是突然他就不笑了,让自己反而觉矛盾了。

“我不知道那所谓的忠义礼节,我只知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浅浅笑着,看着苏芸儿,那般的柔和,不是纯洁无害的笑容,只是浅浅的,柔和地微笑着。

苏芸儿不再询问了,她漠然地转身离开,而他也只是站在原地,轻晃折扇,目送着苏芸儿的离开,如此单纯美好,天真无邪,无害地笑着。

——————

「忠义是什么,礼节又是什么?能吃么?能让你开心地活下去么」

「我不知道那所谓的忠义礼节,我只知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芸儿脚步越来越缓,渐渐地停了下来。

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芸儿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关于生死。可是现在仔细思索,它就在自己身边。

花娘,苏傲珊,朱玉瑛,苏宏平,赵博培,苏翠柔,王雪娥,郭秋兰......是呀,自己还记得呢,就在那个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也曾发生了如此生死抉择的问题,就在自己眼前,如此的真实。

风啸的那三宫六院因为自己的一时恼恨被自己毫不留情地铲平了,期间她虽然没有直接看到,但是自己没有看到不代表自己不知道,期间又有多少的生死抉择?如此真实地发生着,就在自己身边,与自己相连……

她想,自己是回不了头了,以前那个如此天真无邪的自己,只成了夜深后自我凭吊的只如初见。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

她喟叹炎天行的笑容演绎地如此逼真,因为那般天真无邪,无辜无害的笑容,可不就是自己以前常常挂在脸上的么,和自己以前一模一样的笑容,自己怎会不认识,怎会不喟叹!

算了,心有点烦乱,还是回去早早歇息吧。

苏芸儿抬头望了眼墨蓝的天宇,目光清冷。

举步而走,行至转弯,与一人擦肩而过。

那人不缓不慢地继续向前走了。

苏芸儿驻足,回首看了那人一眼,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行走。

——————

大殿之上,宴会依旧在举行着。觥筹交错,几个人的缺席丝毫不影响这热闹的宴会。

“风帝啊,本皇觉得有些困乏,先行回寝宫了,就让本皇的这个二女儿继续陪着风帝,风帝不会怨本皇的不胜酒力吧?”

“炎皇这是说哪里的话,既然炎皇困乏了就应当回寝宫歇息了,本帝怎会加以阻拦呢?”

“如此,本皇便先行回去了。”炎琰笑着,而又警告地看了眼一直木讷的炎莫,就打算起身。

“父皇,孩儿来迟了,望父皇赎罪,也望风帝不要介怀才是。”

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自殿门口响起,明明不是很响亮,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哗。

大殿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向殿门口望去。

一袭紫衣,高贵优雅的颜色,其间又不失邪气的魅惑。

一双桃花眼,两条柳叶眉间,一颗赤色的美人痣。如此精致的面容,怎看都是男生女相的主,是让人不禁遐想,倘若此人是个女子,又会是怎样的风景?

明眸柔肠百结,如同浮萍随水飘逝,万道流光,水波涟漪,滟滟随风。

乌发如澄潭般瀑悬而下,其间用着一条绛紫色的发带系着。

男子微笑着,而给人的气息是如此的清淡,如此的冰凉。

“皇儿,你回来啦。”炎琰望见男子,立刻露出了满意自豪的笑容,其间又透着兴奋与期待,看向风啸,得意溢于言表,“风帝啊,这是本皇的大儿子,前段时间还在西北,今日特意赶回来了呢!”

风啸持着酒杯的手微顿,浅笑,而眼底一抹暗光微闪:“早就听闻炎皇有一个杰出的大皇子,今日一见,果然让本帝眼前一亮呢!”

呵,西北,那是风国的方向。

呵,特意,是我请他回来的么?

呵,好,当真很好呢。

一场宴会,在阿谀奉承,勾心斗角间结束了,一切回归寂然。好似这寂静的夜不曾有过这么一场觥筹交错的宴会。

而在这回归寂静的夜幕下,又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

“小泥巴,好久不见了呢。”男子浅笑。

“很久了么,前年元宵节不是刚见过么?”炎莫扑闪着眸子,阴阳怪气地说着。

男子一愣,笑意加深:“小泥巴,你还是这么可爱,有没有想哥哥我呀?”

炎莫以看怪物的眼神瞅着笑得柔和的男子:“你这么作死,嫂子知道么?”

男子目光一闪,拍了拍炎莫的脑袋,道:“瞎说什么呢,哥哥我还未娶亲,你何来的嫂子?”

“哟呵,你还否认,文炎大皇子炎夭在西北遇上了绝色美人,两人一见倾心,非君不嫁嘞!这消息都传遍大江南北了,你还否认?小水花,你不厚道哦!”

炎夭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确定好像是有这么一种民间传说的样子,无奈地继续拍炎莫的脑袋:“你哥哥我眼光可高了,那种胭脂俗粉哥哥可看不上眼,连小泥巴都比她漂亮一百倍呢。”

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

“行了行了,知道你爱挑刺,一般人入不了你的法眼,叙旧也差不多了,炎琰那厮还等我过去呢。”拍开某人的爪子,抬脚就准备走了。

“炎琰找你什么事?”

“让我勾搭小啸啸呗,你知道的,本来炎敏才是这个倒霉蛋,也不知道小啸啸抽什么风,放着这么娇人的女孩子不要,偏偏找我这不受宠的二公主。”

“小泥巴,风啸这个人不是善类。”忽然炎夭这么说,目光微沉。

“他要是善类,赫云大陆就统一咯。”不在意地摆摆手,“小水花,我比你更了解他的,不用担心啦!”

炎夭轻叹,忽调侃:“怎的,小泥巴也有喜欢的人了?”

“嗯,啊?才、才不是!”炎莫脸颊微红,极力反驳,“我们只是朋友,是朋友!”

“哦?只是朋友呀,真可惜呢。小泥巴,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炎夭笑得不明其意。

炎莫身子一僵,低首,有那么一瞬的彷徨,继而转身,瞪向炎夭:“你这连小妾都没有的大哥,好意思来嘲笑都快娶亲了的小炎辰的姐姐么!”

她才不是要搬小炎辰给她助威嘞,才不是!

“辰小要娶亲了,我差点都要忘了呢。可惜了,我可能看不见他的婚宴了啊……”炎夭微笑着,而那双永远做着黯然销魂之态的眼睛,看你又不看你,瞟人一眼又似乎怕人瞧见。那态度无论谁都要称为妩媚的,而又带着淡淡的悲凉。

“小水花说什么呢,怎么会看不到呢,我们还要闹小炎辰的洞房的,你忘了么?小时候就说好了的,你不能耍赖的。” 炎莫羽睫轻颤,牵强一笑,隐约知道着些什么,而又不想说出来,不想把它拆穿。

炎夭静静地看着炎莫,忽轻笑:“开玩笑的,小泥巴真是,这么单纯……”

“说好的,不能反悔的,不然要被关小黑屋,对不对?”低声轻喃着。

“是呀,要被关小黑屋。”轻拍了拍炎莫的脑袋,柔和地笑了笑,那一刻,他的气息变了,不是清淡与冰凉,是柔和的温暖,“我是你哥哥嘛,自是会给妹妹树立个好榜样。”

哪怕不是亲血缘。

“嗯……”

——————

“炎莫,你真是太让本皇失望了!”

炎莫低首沉默,不去看大发雷霆的炎琰。

“你还真是大架子,当真以为自己就是文炎高贵的公主了么?若不是本皇,你只是个卑贱的孤儿,是个没人要的野种!你知不知道你把本皇的面子给丢光了!叫你服侍风帝怎么了?那是你的荣幸,你居然这么蠢!你!”骂不出话了,只觉气绝,坐下顺了顺气,再瞪向依旧沉默的炎莫。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炎莫不敢。”

“哼!”炎琰轻拍了下双手,立刻便有一个老嬷从屏障后出来。

炎莫低眉顺眼,不做声。

“本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位李嬷嬷也会教导你,可别再出差错了。若是风帝不要你,文炎二公主,也不需要了!你听清楚了?”

“是,炎莫听清楚了。”炎莫轻颔首,面无表情,她连悲哀都不觉得了。

“很好。李嬷嬷,带她下去沐浴更衣,送到风帝那儿去,好好教导,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是,老奴定好好教导公主。”

屋中只剩下了炎琰一人。

忽的一阵清风吹过,炎琰身子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不知何时坐到了红楠木椅上的男子。

“父皇,好大架子呢!”清冷开口。

“皇儿你,为父正想找你呢……”带着谄媚的笑容,与刚才的跋扈截然相反。

——————

站在风啸住的屋子的前面。屋中灯火通明,他果然未睡。

低首看了下自己的打扮,炎莫有种想撞豆腐的冲动。他一定会笑死她的,一定会!

“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快敲门!”李嬷嬷低沉声音,不是很温柔地拉了下炎莫的手。

“是。”炎莫乖顺地应答着。心里骂了这老嬷嬷一百遍啊一百遍!

“咚咚!”敲门声。

正看书的风啸未抬首,只是懒懒询问着:“是谁呀?”

欸?只有小啸啸一个人在屋么?小影子呢?

“是我。”炎莫下意识地回答,又被老嬷嬷暗掐了一下,欲哭无泪,改了下声调,继续道,“风帝,是我炎二公主,炎莫。”

如此娇媚,如此乖从。

风啸翻书的手一顿,抬头望向门扉,思索了一会儿,就似已经猜到了什么,不由浅笑:“是炎二公主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嗯,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就算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就是故意想和某只快狂抓的家伙兜圈子。

“是这样的,奴家,”咳,只觉咬舌,而一旁的老嬷嬷死死瞪着,倍感无奈,继续道,“奴家看风帝您这么晚了还未就寝,怕还是在忙活大事呢,奴家想风帝您定是累了,所以特地煮了一碗安神茶给您送来了。”

“哦?安神茶呀。有劳公主费心了,既是如此,那公主送进来吧。”本想继续绕弯的,可是忽又思及什么,顿时来了兴趣,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也就打发慈悲地放小火焰进来吧。

欸?这就放自己进去了?炎莫倍感不解。这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呀!

而李嬷嬷一听这么快就过了第一关,内心思忖着风国帝王孤身在外,果然是抵不住温柔乡的诱惑。又瞥了眼身旁的炎莫,嫉妒,这小贱蹄子这番模样还真是有诱人的资本,哼,再怎么美艳也不过是个野种,只是年轻罢了!

“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进去!我告诉你,别给我耍花招,一切按计划来,知道么!”低沉着声音,招了守门的宫女和侍卫就先行离开了。

炎莫目光一沉,深呼吸,确定自己已无异样,才推开了房门。

——————

“这就是西北的情况了,父皇对孩儿的办事效率可满意?”

“呵呵,皇儿这是哪里的话,皇儿办事为父自是放心的。”炎琰微笑着。果不愧是我炎琰的儿子,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如是,父皇就答应孩儿一个要求吧,也算是孩儿办事得力的奖励,如何?”

“这当然是应该的,说吧,皇儿想要什么,为父定当满足你。”

“也不是什么大要求,我想让七弟搬回到我那儿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墨发,眼波滟滟随风旖旎着,如此黯然销魂,又似毫不在意。

炎琰脸色一僵,牵强一笑:“皇儿这,怎么突然又想到这个了。天行他已经回到宫中住了两年之久,皇儿你又经常不在自己的住处,我只是怕……”

“是呀,以前是经常不在炎京,以后不会了,所以父皇不用担忧我照顾不好天行的。”

“皇儿这是什么意思?”

“父皇,我在外奔波已经够久了,不是么?”

“……”

“孩儿累了,想待在炎京了,不行么?”

“也不是不行,皇儿也确实奔波了许久,是该回到炎宫了……”

炎夭轻摇头,微笑:“父皇,你忘了么,孩儿早就不住在炎宫了。”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可是他希望炎夭回到炎宫来住。

“天晚了,父皇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便接天行回去。”说着已是站起身,往大门走去。

“皇儿你,还恨为父么?”炎琰突然出声,叫住了炎夭,如此恹恹凄凄。

炎夭脚下微顿,转身看向炎琰,微笑:“父皇这是说哪里的话?”

“你是我最出色的孩子,我不能否认了,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也不能否认了。皇儿,无论你多恨我,没关系,但为父希望你记住,你是文炎未来的掌权人,无论如何,文炎最后都是归你掌权的,就当是为了这个国家,皇儿你……”

“我知道。”炎夭应声打断炎琰的话语,面无任何表情,眼波滟滟似水,明眸柔肠百结,很美的眼睛,如此容易蛊惑人的心神,掩盖掉他自我的真实情绪,而气息清冷,如此冰凉。

我知道,所以不需要你重复。不需要你来提醒。你不配。

——————

喂,你够咯!

喂!你真的够咯!

就好似信号不好,风啸接受不到炎莫那怨念的眼神,依旧低笑着出声。

“再笑我就跟你绝交!”炎莫咬牙切齿。

混蛋,也不知道是因为哪个混蛋自己才被逼得穿成这样的!这厮居然还敢笑!

“好好好,我不笑,不笑。”说不笑就不笑,而用手轻撑着下巴,仔细认真地打量着炎莫,眼角弯弯。

艳红的抹胸映着那赛雪的肌肤,淡红的轻纱裙,翩翩百褶,而又稳贴着她的大腿。披了一件薄纱,那般朦胧遮掩着那唯妙的曲线。墨发自是被解开了,披散而下,上面还沾有湿气点点。

就好似从水雾中出来的一般,如此朦胧,惑人心神。

听说在尚风的边界那片沙漠中,有一个风俗奇特的民族,而那儿有惑人的女郎,跳艳舞,着红衣,铃铛叮铃,俏皮而惑人。

美人脸上带着淡淡红晕,明眸含水,如此滟滟,荡漾涟漪。

“不许看!闭上你的眼!”炎莫羞赧,几步上前,将手中的那碗什么安神茶就搁在了风啸面前,死死瞪着他,就差没扑过去捂了他那肆意打量的双眼。

“小火焰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给我看的么?我不看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小火焰一番心意!”说得如此义正言辞。随着炎莫的靠近,他都能清楚地嗅到了她身上如蔷薇般的幽香,心神一荡。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掐死你!”炎莫咬牙切齿,走了过去,扯开了风啸的腰带。

“哎呀,小火焰,你这般可是会毁了我清白的,你要对我负责。”

炎莫咬牙,这都什么跟什么!扯着风啸的衣襟一拉,将他的外袍扒下,裹在了自己那诱人的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屁股坐到了软榻上,瞪着笑得一脸温和的风啸:“清白?你好意思跟我说你的清白?你的清白早就不知道被你那三宫六院的哪个妃子夺走了,你跟我谈清白?!”

风啸眼神一滞,别开视线,自嘲一笑:“小火焰,那是以前的事了,我是无可奈何,被逼的……”

“被逼?!”炎莫哂笑,她本来不想提这个的,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自己会难受,很难受!而一旦提及,自己就会跟个妒妇一样,一个劲儿的追问,“莫不是哪个妃子拿了把菜刀架着风帝您,威胁您把您的清白交给她?”

风啸无语。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颇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撇到了眼前的那碗好似叫安神茶的东西,拿了起来就打算喝下。

炎莫本没反应,看风啸快喝下之际才猛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夺了过来,三步并两步地跑到屋中的花坛前,将碗中的汤汁尽数倒到了这泥土里面:“你没喝到吧?”

风啸似困倦了,伸了个懒腰,将桌上的书合上了,放在了一旁,斜倚在软榻上,漫不经心:“那是什么?”

“安神茶呗。”将空碗又搁到了桌上,看风啸占了大半软榻,眼角微抽,再次用宽大的外袍将自己裹严实,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就是加了点料。”

“什么料?”颇为认真。

“就是……”炎莫看向风啸,脸颊忽红,别开视线,含糊着,“那种药呗。”

“那种药?什么药?”如此孜孜不倦。

“你!”自认为风啸是故意耍她的,又瞪向他,而其表情竟是如此诚恳与认真,脸颊更红,又别开视线,小声含糊,“就是那种让、让……”脸颊愈加红润,让了半天也实在说不出下文。

风啸忽扑哧一笑,笑得好不灿烂。

听到风啸笑声,炎莫顿时觉悟了:这厮果然就是在耍她!!正想说些什么,却是听到了从外传来的脚步声,无力抚额,果然还是到了这种时候么?

“看来还有人来检验的哦?”风啸微笑,很是期待。

炎莫一咬牙,瞪向笑得灿烂的某只,低声:“你不会让我难交差的对不对?”

“嗯,自是好好配合小火焰。”说得如此诚恳。

炎莫深呼吸,睫毛轻颤,转头看向微笑的风啸,纠结了许久,然后扑了过去。

“风帝,老奴打扰了!”随着一声蛮横地高喝,下一秒,便见一个老嬷嬷大力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看到的是自己所想的画面——炎莫媚眼如丝,风帝轻喘,两人皆衣衫不整,而桌上的那碗安神茶也空了。

老嬷嬷满意地笑了,嘴角勾起阴险,眼中尽是毒辣,正想开口说什么,却是被一声怒喝给惊醒。

“你算个什么东西,如此胆大妄为夜闯本帝居所是何居心!如此礼数真让本帝看清楚了!”

先发制人!好魄力!

炎莫暗翻白眼,默默地就打算从风啸身上爬下来。哼,果然别有居心!丫的还敢强吻自己,哼,混蛋,我跟你没完!而自己刚一动就又被风啸压了回去,让自己动弹不得,咬牙切齿。自我安慰道要不是人多,要不是人多!

老嬷嬷被风啸的威压吓得呆了几秒,继而又想到自己有炎皇撑腰,也就定了定神,收敛了恐惧的神情,正想开口说话。

“呵,这就是文炎的礼数?怀着不知什么目的私闯本帝居所就算了,现在见了本帝还敢张扬跋扈地站着,到底是你看不起本帝呢,还是炎皇想刁难本帝呢?”慢悠悠地说着,又打断了李嬷嬷的话。

私闯,跋扈,胆大包天,不知礼数,无论是哪个,都够处决自己这老嬷嬷了。将小矛盾又推到了国家交际问题,可不是什么小矛盾了!这要是炎皇怪罪下来,自己怎么担当得起!

短短几句便是让文炎理亏,而她竟是哑口无言,她还来不及给风帝安上个轻薄文炎二公主的罪名,现在就被倒打一耙,将自己至于了前不可后又不能的境地!

若是风帝现在就让她死,她就会死,而且有理有据!

若是风帝将自己放了回去,炎皇定会怪罪自己的办事不利,自己也难以活命!

思及此处,李嬷嬷不禁冷汗直冒,脸色惨白下来,浑身轻颤,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直磕头,大声求饶:“风帝饶命!风帝饶命!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小的绝对无所居心!求风帝饶了小的!小的不想死啊!”

明镜高堂不敌政治权谋的打压,阴鸷诡谲尔虞我诈和互相倾轧,觥筹交错间精心伪饰的虚假,她活了这么多年,也看了这么多年,难道自己还不明白风帝这短短几句间所暗藏的杀机?她也学精了,所以炎皇会派她来,而自己忘了很久,多少年前炎宫的血雨腥风已经平淡了很久,久到自己都松懈了,久到自己都快忘记了,久到今日的疏忽而送了命……

炎莫目光微闪,看了眼下面颤颤赫赫的老嬷嬷,又看了眼一脸肃然的风啸,别开了视线。

这就是风啸帝呢,尚风史上最年轻,最可为的帝王,一国之帝的威压与霸气。呵,自己果然从未懂他。

“小啸啸,有没有听说过蟾蜍与天鹅的故事?”炎莫忽然这么开口。羽睫微敛,看着狼狈逃走的老嬷嬷,目光微闪。

“小火焰这是说我是癞蛤蟆,想着吃天鹅肉?”

“非也,非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故事众所周知,而我要讲的呢,是另一个癞蛤蟆与天鹅的故事。”从风啸身上起来,风啸也不拦着了。走到了门前,将大开的门扉阖上,才转身又走向风啸。

“哦?洗耳恭听。”坐直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为炎莫腾出了些空位。

炎莫也不避嫌地坐在了软榻上,理着自己的衣衫,轻缓开口:“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癞蛤蟆,当然,就是那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云泥之别的两物,流言也好,蜚语也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终归是白日做梦。”

“是呀,白日做梦那也是梦嘛,做梦又不需要钱,能做美梦干嘛不做美梦?所以呀,这只癞蛤蟆还是很想和这只天鹅交好的。”

“然后呢?”

“它就开始想呀,努力想,想它怎样才能和美美的白天鹅成为好朋友呢?它边蹦边想,于是它看到了鹿乳奉亲。”

“古时的孝道故事?”

“嗯哼。不过小小癞蛤蟆是看不出什么孝道的,它看到的是那个孩子披着鹿皮,假装成小鹿从而鱼目混珠的聪明劲儿。”

“怎的,这小小癞蛤蟆莫不是也想耍这小聪明劲儿?嘁,那不成东施效颦了?”

“哎呀,它还真的这么做了呢!小蛤蟆蹦着跳进了泥潭里,咕噜来,咕噜去,然后又蹦到了白鸭群里,咕噜来,咕噜去,最后很开心地蹦着去找白天鹅。”

“画虎不成反类犬,呵,后来呢?”

“后来它见到了白天鹅呀,然后……”炎莫一顿,深深地望了眼风啸,意味不明地笑了,接着说道,“出乎意料的,白天鹅飞下来,落在了它身边,很友好地冲它打招呼。”

“哦?小蛤蟆成功了?”

“怎么说呢,一半一半吧。”

“何解?”

“因为呀,小蛤蟆还沉醉在迷梦中,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致让它措手不及,放松了戒备,下一秒它被吞入腹中。”

“白天鹅吃了癞蛤蟆?!”

“天鹅自然是不会吃癞蛤蟆的。可怜的小蛤蟆哟,被吞入腹中才发现,那不是它心念的白天鹅,根本就是伪装成天鹅的鸢鸟!”

“是老鹰?呵,披着羊皮的狼。”风啸微笑着而目光灼灼。

“是呀,披着羊皮的狼。”炎莫又深深看了风啸一眼,收回视线,微笑,“好了,故事讲完了,我肚子饿了,去吃夜宵了,但愿粉彩小丫头给我留了馒头。”说着便想站起来,而下一刻手腕被攥住,被拉入了怀里。

“耍流氓要有个限度!”

“嘘,小火焰,乖乖的,不要吵嚷,生气容易变老,怒火伤肝。”风啸微笑着,手指轻抚过炎莫的耳畔,绕住了她的秀发。

“……”

“小火焰呐,你把这场游戏看得太透了,哎,炎皇真是有眼无珠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过继来的二公主是多么璀璨的一颗明珠啊!”

太玲珑剔透了,这样聪慧的女人,放过了确实可惜!

炎莫长长的睫毛轻垂,掩去眼中的情绪,平淡着开口:“他供我吃穿,我已经很满意了。”

“原来小火焰这般容易满足呢,那小火焰以后的吃穿玩乐皆由我来供养,你跟我走么?”

炎莫一怔,这不是玩笑话,这绝对不是玩笑话,他是很认真,很坚定地询问着自己,心头一跳,别开视线,从风啸身上爬起来坐好,轻声道:“你也不怕我把你国库给吃空了……”这才是玩笑话呢,“炎琰是铁心把我当两国联谊的友好证明送给你了,我自然只得跟你走了,不然炎宫我也呆不下去了呀……”

“我不需要癞蛤蟆的成全,我可以将癞蛤蟆吞入腹中,怎会轮到这癞蛤蟆来左右我的选择!我想知道的是你的选择。”

“癞蛤蟆是有毒的,你也真不怕消化不良呀,鸢鸟。”炎莫眨了眨眼眸。

风啸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纯粹:“小火焰,我真的很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