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聿是在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出现的。

章聿到的时候，就看到汪欣玥和肥仔正聊的不亦乐乎。

两个人坐在火锅桌，同时桌上一大盆刚刚出炉的肉串。

烤肉滋滋的冒着香气，肥仔正在洒各种调味粉。

由于汪欣玥喜欢吃辣，肥仔放了孜然之后又放了很多辣椒粉。

他们这桌还比较空闲，统共四五个人。

于是章聿过去一屁股就在他们这桌坐了下来。

就在汪欣玥旁边。

同时扔了几杯奶茶在桌上。

是朝着汪欣玥的方向放的。

汪欣玥抬头看了眼章聿，低头打开包装袋。

是之前封控的时候，自己心心念念一直吵着要喝的某家火锅店的大红袍珍珠奶茶。

解封后，反倒忘记这件事了。

没想到章聿居然还给她记着。

汪欣玥自己拿了一杯出来，问了肥仔要不要来一杯，然后就分给其它桌的人了。

章聿气鼓鼓地说：“好坏我买来的，你怎么不问问我喝不喝？”

汪欣玥笑说：“你不是只爱喝可乐吗？管饱。”

章聿非常坚持，说：“我今天想喝奶茶，我倒要喝喝看让你心心念念那么久的奶茶到底是什么开出花的味道。”

汪欣玥只能去其他桌，打算找一杯回来。

结果因为这个奶茶口碑太好，秒空。

汪欣玥回来的时候有一丝尴尬，说：“被抢完了，我这杯就是我喝过一口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话没讲完，章聿拿起来就喝。

汪欣玥后半句才冒出来：“你要是介意，下回我再请你喝。”

章聿连吸了两口，嚼了几颗珍珠说：“珍珠口感倒还可以，就是有点偏甜，我问了说不能选甜度的。”

“你好像平时不喜欢全糖的，一般都半糖吧。”

汪欣玥一下子觉得气氛有点诡异，赶紧岔开话题道：“你这几天没回来住啊？”

章聿吃完了两串肉，又紧急喝了几口奶茶解辣：“回去处理我爸的一些事情，顺便陪我妈几天。”

“你妈没啥事吧？”既然提起了，汪欣玥顺势关心一下。

“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这不是有我姐陪着嘛。

“还得是女儿。生儿子有啥用哦……”

…………

汪欣玥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收到肥仔发来的讯息：【刚坐你旁边那个，楼里都在传是gay，你知道吗？】

星月：【蛤？】汪欣玥发了个小刘鸭的表情包。

肥仔：【我感觉他对你好像不简单，但楼里都在传他是同性恋，你小心被骗婚……】

汪欣玥笑到打鸣。

汪欣玥进门的时候没看到林湛，但听到很细微的声音。

仿佛在打电话。

走近发现声音出自厨房，但听不清具体内容。

林湛没去顶楼，汪欣玥于是给他打包了一些吃的。

客厅饭桌上放着两杯同款大红袍珍珠奶茶。

汪欣玥有点惊喜，拿起一杯，把管子插进去，刚吸了一口。

林湛就出来了，汪欣玥一下子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道：“你后来有和姜雪梅联络过吗？”

林湛一下子支支吾吾起来。

汪欣玥顿感不妙：“你要是知道什么，最好是能告诉我。我们还可以商量一下。”

林湛所幸摊开来讲：“我现在是真的不能说……”

汪欣玥沉思了一番，叹了口气道：“我尊重你的决断吧。”

林湛说：“放心吧，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

王根良老家来了几个亲戚，两个弟弟带着老母亲，说是奔丧，要拿回骨灰。

但是看起来吧，这一家似乎身体都不太好。

特别是老母亲，颜面浮肿，面色苍白。

还是章殳先把人拉到角落，问了小叔：“奶奶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是很伤，但忧思过度好像脸色也不至于这样吧……”

王根发直接道：“我也不想瞒你们，这次除了来拿回大哥的骨灰，最主要是带老母亲来看病的。”

“肾炎，我们那个地方已经没办法看了，医生建议来大城市看看。”

章殳心里一下子有些难受。

父亲刚过世，奶奶又得了这种大病。

自己虽然不姓王，平时和王家人来往也不多，可以说隔几年才会去乡下一次吧。

但毕竟血脉相连。

章殳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帮他们一把。

章殳说：“我毕竟有一些医生的朋友，我先找找朋友吧，这边看病也要托关系的。”

“我想办法给你们找个厉害一点的医生。”

王根发一直知道章殳是医生，但也确实张不开这个口。

本来如果王根良还在的话，还能和亲哥开个口。

现在哥人没了，这个侄女平时走动实在是少，万一被拒绝，最后的一点情分也就没了。

现在人愿意帮忙，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王根发激动地伸出手，重重地握着章殳的手，久久不放。

****

人走了之后，章殳把奶奶的情况和章庭昉说了一下。

章庭昉说：“如果他们缺钱，你和我说。其它的找人什么的我就帮不上忙了，你能帮尽量帮吧……”

“你爸入赘过来之后，也没怎么尽过孝。你帮他多做一些吧。”

章殳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同学和朋友圈，肾内科的偏偏没有。

海城看肾内科最好的依次是瑞金，中山，和华山。

……

中山。

章殳一下子想到了顾寅劼。

只不过现在去找他合适吗？

章殳斗争了两下，还是去找了他。

电话嘟嘟了两声，秒接。

顾寅劼半点不寒暄：“找我有啥事？”

章殳直接笑了：“没事不能找你吗？”

顾寅劼说：“大家那么熟了，没事你会找我吗？说吧，能帮我肯定帮你。”

顾寅劼此话一出，章殳心稍微定一些。

章殳说：“你们医院肾内科你有没有相熟的医生啊？”

顾寅劼说：“谁病了啊？不会是你家里人吧？”

章殳说：“确实是我家里人。”

顾寅劼说：“怪不会是章聿吧？”

章殳说：“呸呸呸，你就不能盼他点好啊？这么咒他……”

“我奶奶啦，千里迢迢特地过来看病的。”

“你奶奶就是你爸的妈妈吗？”